等張傲秋淋浴更衣完畢,天色已接近中午時分。
張傲秋看着旁邊夜無霜愁眉苦臉的樣子,安慰道:“霜兒,這事終有解決的時候,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夜無霜嘆了一口氣道:“我倒不是擔心,我只是替師尊她難過。師尊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在師尊小的時候,大師伯曾代師傳藝,說起來,大師伯對師尊還有半師之恩。”
“唉,這人世間,人與人之間爲什麼不能和平相處?各取所需多好,非要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將別人的變爲自己的就那麼有意思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阿秋,看到師尊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想當這個什麼教主,我只想以後跟你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什麼地方都可以。”
張傲秋笑道:“霜兒,你師尊正春秋鼎盛,當教主的苦惱一時半會還落不到你頭上。不要想太多了,即使是你想要的那種平淡生活,過的久了也會無味的。”
夜無霜又嘆了口氣,小臉愁得跟根苦瓜似的。
張傲秋握了握她的手說道:“霜兒,萬事都有我在,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田園菊花,我都會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夜無霜將張傲秋的手反握了一下,望着他容顏舒展,笑着輕輕點了點頭。
臨花城城主府。
紫陌跟阿漓兩人正坐在一座小亭裡下棋。
自張傲秋跟慕容輕狂離開以後,紫陌跟阿漓就搬進了城主府,雲歷也是大方,特意讓辛七在城主府裡選了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這院子面積比起他們那座四合小院要大得多,正位於城主府西北角,位置雖偏,但卻也幽靜。
院子四周遍植一些四季常青的鬆、杉、柏、銀杏及鐵樹,院子裡及房間內也養着一些同樣四季常青的常春藤、球蘭、綠蘿、合果芋、龜背竹、蔓長春花等,而且這些植物所處的位置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及安排的,充分利用整個院子的空間,錯落有致,景色極美。
兩人自搬進來後,日子倒也過的逍遙,沒事的時候就下下棋或是手挽手地四處走走。他們本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對小情侶,這樣的日子也不覺得寂寞,反而有種非常舒服跟寫意的感覺。
而上次那三個一教二宗的刺客,在紫陌的那種變態刑罰的壓力下,沒有堅持幾天就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果然如他們懷疑的那樣,城西的楊記米店跟城東的杏林閣均是一教二宗的秘密窩點,而且城外的碼頭上也有他們的聯絡處。
這份供狀直接呈於城主府,雲歷的意思是沒有大魚,先不要打草驚蛇,而是將其嚴密監控起來,這監控的事以前本就是漁幫的人在做,加上城主府現在也不好直接參與其中,正好裝聾賣傻,只當不知道這件事一樣,當然高層之間的秘密來往及定期交換情報則是不可避免的。
城主府藉口整頓防務,對城外的碼頭進行了一次完全的清除,除漁幫以外的其他幫派殺的殺,抓的抓,順帶着將一教二宗的秘密聯絡處的人全部抓了起來,然後嚴刑逼供,接着再順藤摸瓜。
只可惜這些人都是些小嘍囉,知道的並不多,不過這次行動卻是將一教二宗放在臨花城的耳目全部封閉,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就是要逼的他們親自到城內跟那兩處秘密窩點接觸。
而漁幫則是藉助城主府的力量,進一步發展壯大,最後將臨花城四周所有碼頭都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同時也形成了臨花城的第一道防禦跟外圍情報網。
兩人下棋正下得酣處,院門外走進一人,正是久未謀面的辛七。
阿漓眼尖,先一步迎了上去,嬌笑道:“七哥這些天都到那裡去忙了?可有好幾天看不到人了。”
辛七呵呵一笑,打趣道:“最近事多,還真是忙壞了。我呀,就是個勞苦命,可比不上你們小夫妻有福氣哦。”
阿漓被他說得小臉一紅,偷眼瞄了一下旁邊的紫陌,雙眼卻是媚眼如絲,情深款款。
紫陌衝辛七拱了拱手,眼睛卻看着辛七手中的一把鏈子刀,疑惑地問道:“七哥,這把刀……?”
“哦,正是因爲這把刀纔來找你們。府外有一個矮壯漢子,背後插着兩把開山斧,在城主府拿着這把鏈子刀指明說是要找方伯跟你,只是方總管這幾日不在臨花城,加上我跟你們又熟,這把刀就轉到我手上了。”
說完將手中的鏈子刀遞了過去,紫陌接過刀,仔細地看了一遍說道:“這把刀可是秋哥的貼身短刀,怎麼會到別人手中?”
阿漓聽了心頭一驚,將短刀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張傲秋的貼身短刀,不由焦急地說道:“秋大哥這把短刀向來不離身,都是貼身收藏的,現在這把短刀在此,難道是……?”
紫陌被她說的心跳如麻,接口道:“七哥,那個送刀的人在哪裡?”
“還在城主府門外候着。”
紫陌一把拉住阿漓往外飛奔而去。
辛七在後面喊道:“你們等等我啊,唉,這真是的。”
鐵大可坐在城主府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扇碩大的府門,他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一個人過來,正心中忐忑時,只見一對年前男女從府門內衝了出來,那女子手中正拿着那把鏈子刀。
鐵大可一見,心中一喜,騰地站起身子,湊上前去問道:“你們兩位誰是紫陌?”
紫陌上前一步說道:“我就是。你是誰?你怎麼會有這把短刀的?”
鐵大可哈哈一笑道:“可算找到你了。俺叫鐵大可,這把短刀是俺秋兄弟給俺做爲信物的,說是讓俺到這裡來找一個叫方伯或是紫陌的。俺在這門口等了快一個時辰了,俺還以爲你們都不在了。”
紫陌跟阿漓互望了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阿漓笑道:“原來是鐵大哥。鐵大哥,不知秋大哥讓你來找我們可有什麼事?”
鐵大可道:“這位妹子,你是……?”
“我叫阿漓,是秋大哥的師妹。”
“哦,紫陌兄弟,阿漓妹子,事情是這樣的……。”鐵大可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兩人說了一遍。
原來今日是鐵大可跟張傲秋約定的十日之期的第八天,鐵大可心想現在是有求於人,總不能讓別人到了時間反而來等自己,所以他算這日子也快到約定時間了,就帶着短刀來找人了。
紫陌跟阿漓聽了鐵大可的敘述,均是驚異不定,沒想到這次去找霜兒途中居然也遇見了刺殺,阿漓擔心地問道:“鐵大哥,按你的說法,那你們分開後,秋大哥還會不會遇見那些人的追殺?”
鐵大可稍稍頭說道:“阿漓妹子,那平原那麼大,俺們三人能找到他也是一大半的運氣在裡面,俺想,經過那次刺殺後,秋兄弟應該會更加小心,他們那些人找到他的可能性不大。”
阿漓略鬆了口氣,正好這時辛七跟着趕過來,阿漓遂把這件事跟辛七簡要的說了一遍,辛七聽完沉吟道:“妹子,既然是秋兄弟的安排,我們就按他說的去做好了,其他的就等秋兄弟回來再說。只是鐵兄弟這個外形實在是太好辨認,總在外面跑,我怕會被有心人給發現,這樣吧,你們那個院子正好還有幾間空房,那先將鐵兄弟跟大娘安排跟你們一起住一段時間,你看可好?”
“那感情好,正好我跟紫陌兩人住那裡覺得太過冷清,多兩個人也熱鬧,只是又要跟城主府添麻煩了。”
辛七伸手在阿漓頭上敲了一下,佯怒道:“妹子,到現在你還當你七哥是外人麼?”
阿漓伸了伸舌頭,賠笑道:“七哥不要生氣,阿漓知道錯了。”
辛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鐵大可說道:“鐵兄弟,那你先去把大娘接過來,在秋兄弟還沒有回來之前,就在城主府住下,免得秋兄弟回來了又找不到你的人,你看怎麼樣?”
鐵大可連連點頭,感激地說道:“好,好,這個當然好。俺都聽你們的。俺現在就回去將俺老孃接過來。”
辛七點點頭,先去安排相關事宜,鐵大可也急着要將老孃接過來,跟着匆匆離開了。
紫陌跟阿漓兩人慢慢地往回走去,紫陌看着阿漓皺着眉頭的小臉,寬慰道:“阿漓,你不要太擔心了。阿秋他從小就在山中長大,一身隱匿功夫,雖然比不上師父,但對付那些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紫陌,秋大哥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次不是?”
“剛纔老鐵都說了,他們找到阿秋有很大的運氣在裡面,再說了,就算是阿秋被找到了抵擋不過,那後面不是還有師父他老人家麼?”
阿漓聽了紫陌這話,愁眉略展道:“說的也是啊。”
隨即又皺着眉頭問道:“可是那次明明有人要殺秋大哥,師父爲什麼不出來幫忙了。”
紫陌笑道:“阿漓,你這是關心則亂了。師父他是什麼人?估計他一眼就看出阿秋能搞定那三人,再說了,什麼事情都由他老人家搞定,那也沒什麼意思不是?我估計他之所以不現身幫忙,也有鍛鍊阿秋的意思。”
阿漓擡頭望着遠處的天邊,低聲道:“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唉,只是不知道秋大哥現在有沒有找到霜兒妹子?他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