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跟常樂告辭後就直接回到客房,收拾好包裹連夜出發了。
他的推測不錯,一教二宗等了一天後沒有收到鬼王谷的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估摸是出了變故,在第三日一早,就有三人找到了同福客棧。
不過他們畢竟來晚了一步,同福客棧現場被常樂收拾的乾乾淨淨,連一絲氣味都沒留下,而且對那三人的問話,常樂也是一問三不知,咬定客官要找的人重來就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常樂也是老江湖,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但被問得多了,也開始不耐煩了,乾脆低頭打着算盤,讓那三人自己去找。
那三人倒也不客氣,將客棧裡裡外外,甚至連角落旮旯都翻了一遍,但不要說人了,連個毛都沒看見,最後不得不放棄,回去覆命去了。
鬼王谷的人過來對一教二宗說起小先生的身份,一教二宗高層,包括歐陽尊者等人立即知道這個情報,只是在看到這個情報後,那些人當真腸子都悔青了。
以前張傲秋還在臨花城的時候,一教二宗也曾對其進行刺殺,但那時候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只是想殺了這小子不讓他給雲歷兒子治病,沒想到那時候一個瞧不上眼的小子,現在居然成了心腹大患,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派高手一次性將其解決掉。
不過此時說什麼都晚了,既然已釀成錯誤,現在亡羊補牢也來得及,正好這小子落單,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所以歐陽尊者一接到鬼王谷的人蹤跡全無的消息,當即決定,立即調遣教內第一追蹤高手過來,帶上好手對這小先生展開追殺,至於鬼王谷的人是拒絕還是接受,也懶得管這麼多了。
都是那死矮子壞事,要不是那矮子當時拒絕幫忙,現在也不會白白錯過這麼好一個狙殺的機會。
那幾個白癡,拽的像個二桿子樣,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喝西北風,估計連個方道都沒搞清楚,還在那山裡當野人。
一教二宗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爲那矮子雖然拽的像個二桿子,但卻是實打實的玄境中期修爲,而且他手下一個玄境,三個靈境,以這樣的實力去截殺一個小子,若是不成功,那真是說了鬼都不信。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五個二桿子真是個二桿子,連個方道的摸不清楚。
這次一教二宗調過來的追蹤高手,是一個綽號“飛天狐”的人,此人名叫邢飛,殘忍好殺,而且最喜女-色,被他糟蹋的女子不計其數。
“飛天”是形容他追蹤的本事,而“狐”則是形容他狡猾多疑。
邢飛生就一張馬臉,額頭上收,鼻樑高挺,但一雙眼睛卻是又細又長,下面的嘴跟鼻子隔着老遠一個距離,一條刀疤從右眼邊角劃過鼻樑直到左臉下方,整張臉猶如七拼八湊裝上去一樣,顯得格外醜陋,再加上那一條刀疤,宛如一條毒蛇一樣趴在臉上,看上去更是滲人。
此人本是一個獨行盜,一次糟蹋了月湖山莊莊主的小妾,這下捅了馬蜂窩,月湖山莊莊主不惜重金召集江湖異士對其進行追殺,雖然邢飛追蹤隱匿功夫了得,但也架不住人多,被追得如喪家之犬,臉上那條刀疤也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後來實在是被追得走投無路,這才投奔一教二宗。
張傲秋離開同福客棧,全速疾行了一天一夜,等邢飛幾人出發的時候,他已經離同福客棧好幾百裡遠了。
這麼遠的距離,也讓張傲秋放下心來,但卻依舊小心,一路避開大道城鎮,只走山林荒野,白天優哉遊哉地遊山玩水,晚上則是打坐冥想。
又兩日後的傍晚,張傲秋剛盤膝坐下,突然心生警兆,一絲狐疑剛升上心頭,神識裡跟着出現三個人影。
張傲秋嘿嘿一笑,暗道:還真他孃的屬狗皮膏藥的,這樣都能追上來。
正要起身再來一次反殺,後面跟着又出現七個人影,張傲秋這才重視起來,認真一看,前面三個玄境修爲,後面七個卻是一水的靈境修爲。
張傲秋心裡打了個突,對方這樣的實力,若是正面交戰,雖然他有獨叟跟兩條黑蛇幫忙,但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張傲秋收拾好包裹,二話不說,一個騰身,撒開雙腿,逃之夭夭。
張傲秋走了沒多久,邢飛就趕到了他剛纔落腳的位置,空地上一團篝火還沒有熄滅,顯然對方剛離去不久。
不過這點卻讓邢飛心生警覺,自己這一路過來,可是小心謹慎,若是一般人,很難發現自己行蹤,而對方卻能在自己剛剛趕到的前一刻脫身離開,顯然也是同道中人。
邢飛舌頭舔了一下薄薄的嘴脣,臉上露出殘忍的神色,既然剛剛離開,以自己的追蹤術,那小子就不會跑多遠了。
而圍在邢飛身邊的其他人,臉上亦露出興奮的表情,這三天過來,基本上是日夜兼程,路上連個囫圇覺都沒有睡過,而且又是在山林裡,想喝口乾淨水都沒有,當真是苦不堪言。
現在獵物就在眼前,很快就會抓住那小子,不過在殺他之前,可要好好出口氣,不然也對不起老子這一路辛苦。
張傲秋收斂氣息,一路狂奔,左左右右不走直線,落腳專選露出的岩石,有時候甚至走上一段又返回來,佈下疑陣。
不過即使是這樣,後面的人依舊猶如吊銷鬼一樣,緊跟不放,張傲秋在神識裡看得清楚,這一切都是後面那領頭的馬臉人,鼻子比狗還靈,即使是在張傲秋佈下的疑陣前,也只是略做猶豫,很快就能選定正確方向。
張傲秋看了心中也是暗自佩服,以前總以爲自己追蹤隱匿功夫很厲害了,現在來看,比起後面那位,還差了不少,看來這次回去,師父他老人家傳授的隱匿功法可要好好練練了。
張傲秋奔行了一段,見這種方法根本無法甩掉後面的人,像這樣下去,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唯一能解決的,就是將這夥人永遠地留在這山林裡,一了百了。
張傲秋停下來,想了想,跟着計上心來,收斂氣息再奔行一段距離後,乾脆露出行藏,不過這次卻不是往前,而是彎了個大圈圈繞到這些人身後。
由於張傲秋神識能完全掌握邢飛這十人行蹤,所以根本不怕將其跟丟,而邢飛卻沒有這本事,只能跟在張傲秋身後,他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此時天色已全黑,本來山林內光線就暗,現在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張傲秋躲在離其兩裡外的地方,將兩條黑蛇放出。
這兩條黑蛇一入山林,就如魚兒進了水,在叢林灌木裡靈活自如地順着前面十人氣味追了上去。
邢飛追了一段,前面留下的氣味越來越明顯,這樣的環境對雙方都造成極大不便,現在氣味如此明顯,顯然是對方已經堅持不住了。
想到這裡,邢飛更是興奮,雖然自己這些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但此時卻是大好機會,若是現在放棄讓那小子跑了,以後就又要多花力氣了。
邢飛跟後面九人低聲交代一聲道:“那小子就在前面不遠了,他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兄弟們可都都精神些。”
邢飛追蹤的名頭,在一教二宗來說,若是他認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認第一,後面九人也知道邢飛在這上面的厲害,他說不遠了,就一定不會太遠。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所追蹤的獵物,現在已到他們背後,變成了獵人。
邢飛等人此時心思完全放在了前面路上,根本就沒有想到後面跟着兩個死神,兩條黑蛇也是精怪,專選落在後面的兩人,照着露在外面的脖子一口咬上去,那兩人剛聽到耳邊傳來“咻”得一聲,接着就覺得脖子一痛,然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邢飛聽到後面兩聲摔倒的聲音,還以爲是有人不小心跘到樹根,轉頭低喝一聲道:“都他媽小心些,要是驚動了那小子,老子要你們好看。”
說完跟着扭身再追,沒走多遠,後面卻傳來低沉的警戒聲,邢飛一聽,一臉不耐煩地停了下來問道:“什麼事?”
發出警戒聲那人跟着上前道:“後面兩人沒有跟上來。”
邢飛聽了,心頭一股無名之火冒起,寒聲道:“他媽的廢物,摔個跤也能掉隊,留下兩人接應,其他人繼續追。”
最後兩人應了一聲,跟着蹲下身子,一個往來路探去,另一個則原地不動。
張傲秋在後面看得清楚,心中暗喜,指揮兩條黑蛇悄悄接近,不費吹灰之力,又解決這兩個,而且還有空飽吸一頓。
張傲秋待前面人走遠,跟着摸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四人翻過身來,割破胸前的衣服,在各自胸膛上劃了“殺”字。
這個“殺”字寫的歪歪扭扭,就好像小孩塗鴉一般,不過在這樣的情形下,卻顯得更加詭異。
張傲秋又找了一條山藤,將其斬爲四段,前面打了個結,一一套在這四人脖子上,然後將其高高吊起。
忙完這以後,張傲秋拍拍手,嘿嘿一聲陰笑,轉身順着先前的路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