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化一個淡妝嗎?有必要用到這麼多瓶瓶罐罐?她一肚子的疑惑,化妝師已經拿着一張化妝筆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托起她的下頜:
“閉上眼睛---”化妝師一個命令之下,她乖乖地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這樣閉着眼睛,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擺弄着---她的雙手不由得緊緊地攥住裙襬的一角,一想到等會自己要面對一班記者的鎂光燈,她的心中一陣的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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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說是一場記者招待會,卻是以晚宴的形式舉辦的,只是邀請了媒體出席、並允許媒體提問而已。會場選擇在全國數一數二的金古萊大酒店舉辦,出席宴會的,除了御豐集團的高層外,還有不少富商巨賈,文學界名人、影視界名星、甚至還有不少政治人物出席攴。
謝曼早早出現在會場,她身穿一襲雪白裹胸晚裝,戴着一套價值不菲的鑽石首飾在宴會場上隨意地走動着,從服務員手上的盤子上接過一杯紅酒,她一邊品嚐着紅酒,一邊打量着來參加宴會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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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她就眼尖地發現幾名長居國外並且近幾年都極少出席這種場合的名人都非常賞面地千里迢迢飛過來出席了這場宴會。
果然不愧是李文瀚,短短几日的時間,就將這麼一場集各界名人的浩大宴會給辦得這麼有名有色妃。
瞥見不遠處一名衣服品味不差的男人扭頭望了過來,那眼底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謝曼淡淡一笑,衝着他舉了舉杯子。
那男人見美人兒所有迴應,不由得大喜,正欲舉杯走過來,可一轉眼,卻見這女人轉身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男人愣了一下,遠遠的看着這女人走上講臺,將正在演奏當中的樂團請了下臺,她獨自一個人坐到鋼琴前,靜靜地彈起了琴來。
那不輸任何專業鋼琴家所彈奏出來的流暢樂章,以及她那妝容豔麗的容貌迅速吸引了許多賓客的注意,不少人都端着酒杯向她的方向靠攏了過去----
轉眼間,謝曼就成功的一躍成爲了整個宴會廳的焦點。
偶爾行雲流水又偶爾氣勢磅礴的鋼琴聲響徹整個宴會大廳,然而同在金古萊酒店內的VIP賓客休息室內,卻顯得異常的安靜,除了偶爾響起的一紙張翻動的聲音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李文瀚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翻看着報告,在這宴會準備開始的空檔,他依舊非常淡定地忙碌着公務,那一場他親自下令操辦的宴會,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他行程中的其中一項而已。
不多時,休息室的門被推了開來,金特助匆匆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衝着他請示道:“董事長,外面的賓客幾乎已經到齊,各大報刊的媒體人也都已經準備就位,就等您出席了。”
說話間,金特助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今天宴會的主角竟然不在這兒,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望着那依舊忙碌着的男人問道:“夫人呢?”
“快到了吧?我讓她不用那麼着急。”李文瀚不以爲意地說道。
又是那不慍不火的口吻,金特助不由得一陣頭痛,要知道收到命令之後,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密鑼緊鼓的開始張羅這張宴會,爲此,他還弄得是幾日幾夜都吃不好睡不好,以力求做到盡善盡美,敢情這向自己下達命令的這個男人是完全沒將這場宴會放在心上,宴會已經開始了,正主兒到現在還沒出現,可怎麼整呀。
金特助在心中不由得替自己哀嚎---
就在這裡,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休息室內兩個男人同時扭頭望過去,但見李娉心穿着一襲黑色的晚裝款款走進來,佇立在門口的位置,她舉眸望了進來,對着那依舊坐在桌前的李文瀚說道:“好啦,文瀚,人我給你帶過來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吧,曼兒剛打電-話找我,我先到會場去了。”
說完這話,她身子一側,但見其身後站着一抹動人的玫紅倩影。
望着那惴惴不安地站在門口處的他那小妻子,李文瀚那本來毫無波動的雙眸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豔,女人那頭黑亮的長髮被盤起來,頭頂點綴着一個精緻的飾物,兩縷微卷的髮絲垂在耳前,她白皙的雪膚被身上那一襲玫紅色的晚裝映襯得猶如森林中的迷失的小精靈。
一旁的金特助不由得驚住了,眼底是同樣的驚豔之色,過了片刻,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於是他毫不吝嗇地衝着站在門口處的女人讚美道:“夫人今天真的很漂亮。”
被他這一讚,穆千玥臉上不由得暈上了一層粉紅色,這一抹嬌羞之色,襯得她整個精緻的臉孔更爲靈動。
她不太好意思地衝着金特助小聲地道了一聲謝,臉上帶着一絲的羞赧。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不知何時李文瀚已經離開了書桌走了過來,那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壓迫感。下一刻,他的大手一把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柔荑。
腦海不由得閃過今天早上,她親眼看到的那個令人極不愉快的一幕,她擡頭望了一眼男人那曾被謝曼動過的脣,女人蔥白的雙手不由得掙扎了一下,掙脫了男人的手,她知道那不是這男人的錯,但對面這男人的親近,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恭候在一旁的金特助沒有錯過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一楞,隨即一臉若有所思地望着穆千玥那一臉倔強的神色---
知道這小妮子又在鬧彆扭,李文瀚沒有勉強她,只是低聲對她說道:“走吧!”說話間,他已經舉步走在了前頭。
“夫人,請---”金特助盡忠盡職地在後方,衝着穆千玥作了一個請的姿勢,並跟緊在她的身後一步一步往會場走去---
三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會場門外,望着那扇高高的大門,穆千玥雙手不安地絞動着,再擡眸,卻見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一臉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
“夫人,不用擔心,你只要站着就好,記者的一切提問董事長會處理的。”看出她的緊張,金特助上前小聲地寬慰着她,穆千玥輕輕地點了點頭,可眼底依舊掩不住的焦慮與不安。兩名門衛匆匆跑上去,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下一刻,大門被推了開來----
“各位來賓,現在有請我們御豐集團的董事長李文瀚伉儷---”
門內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穆千玥尚來不及看清會場的場景,突然間就有一羣人涌了上來,緊接着,無數的鎂光燈在她眼前閃爍個不停----燈光暈花了她的眼睛,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隻大手伸了過來,那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柔荑包在掌心,在不安與緊張之下,穆千玥早就將自己方纔那點小別扭拋在腦後,五指緊緊地回握着男人那溫熱的手。
她就這樣被這男人引領着走進會場,站到了萬衆矚目的臺上。
難得能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向來不喜在公衆露面的御豐集團首腦,記者們抓緊機會,急切地提出了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各種問題。
然而李文瀚畢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他站在臺上一臉的淡定,從容地應對着記者的各種刁鑽提問,那睿智的頭腦,那風雲不驚、侃侃而談的言辭,那股天生的領袖風凡採簡直讓人炫目。
臺下不少名媛都看得癡了,芳心暗許。
謝曼站在臺下,雙眸幾乎沒從臺上那出衆的男人身上移開過一分一秒。
這一秒鐘,男人以一句極灰諧的話語回擊了記者的一個非常刁鑽的提問,頓時惹得會場所有人都轟然大笑,整個宴會廳內的氧氣頓時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只有她,穆千玥,一直惴惴不安地站在那裡,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記者提了什麼問題,這男人怎麼回答,她一句也沒聽清,她站在那裡,就連眸子也不敢擡起來,雙眸只是不停地盯着腳面,身旁偶爾閃動的鎂光燈讓她異常的緊張與侷促---
李文瀚說完說,在一陣掌聲之中走到他的身邊,伸手跟安撫小孩子一般摸了她的腦袋一下,他望着她,衝着她小聲地問道:“千玥,這地上是不是有什麼寶貝,值得你一直盯着它不放?”
這人?什麼場合了,還不忘卻調侃一下自己,真是壞透了。
穆千玥臉一紅,不由得伸手打了他一下。李文瀚不惱反笑,拉過她的手,帶着她走下會場。
她就這樣,如一個拉線木偶一般被他領着在宴會廳內走動着,不停的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停地給她介紹着這些賓客。
一會是哪個集團的董事,一會又是什麼協會的會長,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晃動着,一輪下來,她的臉笑僵了,而這個男人介紹的人她卻連一個臉孔也記不住,
跟某石油集團的老總打過招呼之後,穆千玥找了個空隙,怯怯地伸手扯了一下李文瀚的衣袖,男人一臉不解地回頭望了過來。
“我---可不以可先回去啊?”她仰着臉孔望着他問道,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她連聲音都變得很小。
李文瀚卻回了她一句:“這是特意爲你準備的宴會,你說呢?”
她聞言,不由得一臉失望地垂下了頭顱。
望着她那有幾分楚楚可憐的臉孔,男人心生憐惜,伸過手來---
一看見他那慣性的動作,穆千玥趕緊躲了開來,她不滿地對着他說道:“不要再摸我的頭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男人聞言,不由得輕笑,他低頭欲要跟她說什麼,卻在此時,一把極洪亮的聲音插了往來:“李董---”.
穆千玥側臉一看,走過來的是一名外面極有威儀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一身的西裝革履,只是頭上竟頂着一頭與他年齡不相仿的白髮。
李文瀚回過頭來,不由得衝着來人一笑:“是洪總啊,好久沒見!”
“以爲李董貴人善忘呢,沒想到還記得我。”
“洪總說笑了---”
“哎喲,沒想到這麼近看貴夫人一眼,竟比站在臺上還要漂亮幾分呢。”一見這名洪總將話題移到自己身上爲,穆千玥不由得一臉不好意思地衝着他笑了笑,隨即她再度垂下了頭顱。
李文瀚一臉豪邁的伸臂攬過她的肩膀,倆人很快將話題從她身上引了開去,這個攬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就是一個聚光點,他所在之處總能惹人注目,不多時,又有幾名紳士走過來跟他招呼。
這是穆千玥無法理解亦一時間沒法適應的世界,她只能這樣乖巧的站在這男人的身邊,時間變得漫長起來---。
不知不覺的,李文瀚鬆開了環在她肩膀上的手,很快投入到與這些賓客的談話當中,說着說着,幾乎就忘記了身後的他那小妻子的存在。
穆千玥傻傻的站在那裡,只感覺到有許許多多雙眼睛在默默地注視着自己,她一臉的不自在,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手足無措在呆站了片刻,微微擡眸,她掃過不遠處的一張餐桌,餐桌上放置着種類繁多的糕點,還有一杯杯的果汁,望着那杯黃色的果汁,穆千玥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再擡眸望一眼前方那男人,但見他正與那名洪總兩人相談甚歡,恐怕一時半會不會想起自己的。
於是,她緩緩地舉步往餐桌走了過去,端起一杯果汁,輕呷了一口,喝過之後,她默默地注視着手中這精緻的玻璃杯,百無聊賴地觀賞着杯子內的黃色液體,她卻不知道,此刻,在她的身後卻有一人正一臉算計地望着她。
謝曼站在那裡與兩名名媛千金在聊着天,卻不時注視着某一方向,遠遠的她看見一名服務員端着水果站在離穆千玥不遠處,她衝着對面兩相談甚歡的女子說道:“抱歉,我過去拿些水果,你們聊吧。”
兩人聊得正起勁,也沒多在意,只是點了點頭。謝曼輕步走到那服務員跟前,端起一小盤水果,轉身,往穆千玥的方向走了過去,在經過她的身後的時候,她刻意將手上的果盤子舉高,在這遮遮掩掩之下,她的另一隻手輕輕地一扯---
“啊---”有一名女人驚叫一聲。
聽到叫聲,穆千玥不由得愣了一下,卻見現場一陣譁然,那名尖叫的女人伸手指着自己,目光怪異,他們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目光望着自己,跟看一個外星來的怪物一般。
穆千玥一臉疑惑地垂下頭顱,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她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手上的果汁一個拿不穩,直掉到地上的毛氈上去,果汁濺溼了她足下的高跟鞋。
原本,她身上那套晚裝的左肩帶竟斷了,由於材質輕薄,她竟然混然不覺,肩帶垂了下來,生生露出了她那透明色的胸貼----
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她慌慌張張地伸手擋在胸前,可一切已經太遲了,嗅覺異常敏感的一羣記者早已經圍了上來,拿着相機對着她不停地按下快門。
怎麼會這樣?實在太丟臉了,穆千玥垂着頭顱站在那裡,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看到周圍不停地閃爍着的鎂光燈,她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望着眼前的一切,不遠處的謝曼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詫異的笑容,她輕笑着,伸手從果盤裡起一顆櫻桃優雅地送進嘴裡。
感覺到空氣中的不尋常,李文瀚結束了與洪總的談話,扭過頭來,當他看到身後的一幕,看到他的女人一手掩着胸口,一臉窘迫地站在那裡嚇得幾乎要哭出來的神色,看到那班記者不停地如狼似虎地對着她按下快門,李文瀚雙眸寒光一閃、英氣的臉色一沉,下一刻,他鐵青着臉走了過去。
站在他對面的洪總不曾見過這個男人這副陰沉的模樣,不由得也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