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嘴角噙着滿臉笑容的謝曼扭頭望了過來,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穆千玥沒有錯過她臉上那變幻的表情,正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
“千玥!”男人又喚了她一聲,卻依舊是那讓人極不爽的語氣。
沒有辦法之下,穆千玥抱着格格舉步走了過去。
男人見到她懷中的格格,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望着那霸佔在女人懷中的小東西,對着她說道:“千玥,將它放下來吧,髒死了。靦”
又是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穆千玥不由得替懷中的小東西感到不甘心,多可愛多漂亮的小東西,讓人寵愛都來不及呢,怎麼在這個家就受這種待遇。
她不依地將格格抱得更緊,停下了腳步,對着他說道:“你若是嫌它髒,我就抱它上樓了。”
李文瀚卻不賣她的賬,但見他扭過頭,淡淡地對着恭立在後方的淑姨吩咐道:“淑姨,將這隻狗抱上去吧。揍”
淑姨知道他潔癖嚴重,趕緊應了一聲,就走過來,將格格從她的懷中抱了過去。
“來---”男人不理會她那一臉不爽的表情,伸手過來,拉着她的手讓她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穆千玥剛坐下,原本還死懶在舅舅懷中的艾德掙扎了一下,從李文瀚懷中掙脫了開來,小小的身子靈活一轉,直奔穆千玥的懷中去了。
“姐姐,這個橘子很甜的,你吃---”說話間,艾德將方纔謝曼給她剝的橘子直送到穆千玥的嘴裡去。直看得一旁的謝曼眼珠子都實了。
望着這一大一小兩人的互動,李文瀚不由得疑惑了,艾德這小鬼什麼時候與這小妮子混得這麼熟了?不過這正是他所待見的,不是嗎?想到這,他嘴角噙着一絲淡淡地笑容。
“姐姐,甜不?”
姐姐?這個稱呼怎麼聽着這麼礙耳,李文瀚蹙了蹙眉,衝着艾德糾正道:“艾德,要叫舅媽!”.
“舅媽?”艾德一臉不明所以地扭頭望着自己的媽媽,見李娉心點了點頭。
他年紀尚小,根本搞不清楚舅媽是什麼,只一心地認爲叫姐姐親切,叫舅媽即彆扭又繞口,於是他一臉不依地扭動着肩膀:“不要,我要叫姐姐---”.
一旁的穆千玥不由得開口說道:“算了,叫姐姐也挺好的,只是一個稱呼擺了。”
李文瀚聽了她這話,額頭不由得又是一條直線,這小妮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艾德叫她姐姐,卻叫她這作爲丈夫的爲舅舅,那豈不是亂套了。
一旁的謝曼聽他們老將話題往穆千玥身上扯去,本就不高興了,這會一聽到她竟然允許艾德叫她姐姐,她心中不由得暗喜,也趕緊搭話道:“是啊,只是一個稱呼擺了,不必太較真的。”隨即,她話題一轉,說道:“文瀚,昨天不是你生日嗎?我本來和姐姐打算好好給你慶生的,可惜你卻到香港去了,弄得我連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都沒能送出手。”
“你現在送也不遲啊。”一旁的李娉心說道。
“也行!”說話間,謝曼扭頭對着恭候在一旁的安娜吩咐道:“安娜,你到我房間將那份準備好的禮物給我拿下來吧,就在第一格的抽屜裡面,很好找的。”
“是!”安娜應了一聲,腳步匆匆地上了樓。
一旁的穆千玥一聽,神色錯愕地掏出手機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手機上顯示的日期,11月20號,他是11月19日生日,每年她都會想盡辦法給他好好地慶祝生日的,而今年,日期過去了,她竟然都不知道,想到這,她不由得一臉抱歉地轉過臉。
這一擡眸,就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目光。
在等待期間,謝曼一臉好奇地望着李娉心,追問道:“娉姐,你給文瀚送了什麼生日禮物?”
李娉心一笑,一臉神秘地反問道:“你猜呢?”
“我猜不出來---等等,我記得你之前聯繫過一個遊艇會,你該不會是送了一艘遊艇給文瀚吧?”
聽謝曼如此說道,穆千玥不由得扭頭望向李娉心,見她竟然點了點頭。
天啊---一個生日就送一艘遊艇,相比往年自己給這男人的生日禮物,那就不單單是一個寒酸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還記自己第一年給他送的是一個不足兩百塊的錢包,第二年是一雙網上購買的運動鞋---
“謝小姐,東西拿來了。”安娜匆匆跑過來,給謝曼遞上一個包裝得極其精緻的盒子。
李娉心一看了一眼,就不由得驚叫一聲:“喲,曼兒,這不是piaet最新系列的限量版腕錶麼?市價值將近十萬英鎊呢。”
謝曼嘴角噙着笑,說道:“是啊,這是我專程託朋友從瑞士帶回來的,希望文瀚你喜歡。”說話間,她將那精緻之極的盒子打了開來,露出了裡頭一款璀璨得耀目的男裝腕錶。
將近十萬英鎊一隻手錶---有那麼一陣子,穆千玥以爲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來,文瀚,我幫你戴上吧。”說話間,謝曼就將那腕錶拿出來,往一旁男人的手腕戴去,男人卻不經意地避了開來,他含笑婉拒了她:
“先留着它以後再戴吧,腕錶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說話間,李文瀚將那腕錶接一過來,放回盒子裡,竟轉手塞進了穆千玥的手中。
有沒有搞錯?這---這麼貴重的腕錶,他竟然眉頭也不皺眉一下,就收下來了。穆千玥一愣一愣地望着手中的腕錶,真想站起來衝着他吼出來。
但她沒有這麼做,因爲她明白,這樣只會讓自己顯得失禮而已---而且,在這個李家,對錢財的觀點顯然已經不能用自己的常理來對待了。
謝曼看着自己送出去的名錶最終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她嘴角不由得扯動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下一刻,她臉上再度堆了滿滿的笑容,她望着穆千玥,她一臉好奇地問道:“千玥呢?你給文瀚準備了什麼禮物?”
她這話一出,穆千玥頓時覺得有數十隻眼睛向自己望了過來。她知道,這女人是刻意讓自己難堪,如她所願,自己也的確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了。
穆千玥想起自己那靜靜地躺在行李箱內的那幅十字繡,她們一個送遊艇,一個送將近百萬的名牌腕錶,本來那副十字繡就是她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可此刻她哪裡好意思拿出來。
在衆人的注目之下,她只得轉頭望着一旁的男人,一臉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把你的生日給忘記了。”
-------------------------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臥室,房門一關,穆千玥就回過身來,一臉氣憤地將手上的那個精緻的盒子塞回給他:“你的東西,還給你。”
東西塞給他後,她負氣的轉過身背對着他。
李文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怎麼?不高興了?”
“我若收了哪個男人送的價錢十萬英鎊的手錶,你能高興得起來麼?”她臉臭臭的說道。
男人聞言,不由得輕笑,他伸手颳了刮她那小巧的鼻頭,說道:“人家是專程準備的禮物,是一份心意,欣然收下才是一種禮貌。”
見她可愛地扁了扁嘴脣,他知道這小妮子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不由得將她的身子抱得更緊:“放心吧,我也不會白收人家那麼貴的東西,我會買回一樣價值相當的東西給她送回去,那不就不欠人家人情了,也算是一種禮尚往來,那樣總可以了吧。”
她嘴硬地回了他一句:“隨你---”
“那東西,就由你來買吧。”李文瀚說道,隨即,了俯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聲追索着:“那我的生日禮物呢?你該不會真的忘記了吧?”
“我說過了,沒有禮物,沒有就是沒有,難道騙你的不成。”
男人在她身後輕笑着,湊近她,輕聲呢喃着,那溫熱的氣息直拂她敏感的耳窩,惹得她混身上下一陣痠麻,尚未聽到他說話,她的臉蛋已經一直紅到了耳跟----
“既然沒有準備禮物,那就將你自己送給我吧!”李文瀚彎下腰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直往中央的大牀走去。
意識到他的意圖,她一臉慌張地舉拳往他胸前捶去:“你要幹什麼?大白天的,別這樣。”
“誰規定白天不可以?”男人將她丟下牀,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溫熱的身子迅速向她壓了上去,下一刻,就已經非常精準地攫住了她的雙脣。
“唔---唔---唔---”她掙扎着,然而男人灼熱的身子燙着她,男人熟練的動作撩撥着她,很快的,她忘記了掙扎,沉淪在這個男人所編織的雲雨交加的天地裡----
--------------------------------
接到電-話,金特助匆匆走進董事長辦公室,但見李文瀚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前埋頭打着電腦,那神色專注到讓金特助有一種自己方纔接到他的電-話是一種錯覺的錯覺。
“董事長,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他恭恭敬敬地立在離開兩米開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着。
李文瀚沒有理會他,繼續埋頭工作着,過了半晌,這纔將手從鼠標上移了開來,但見他拉開右下角的一個抽屜,望着靜靜躺在抽屜內的玩意。
他腦海不由得回想起今日一大早,她不情不願地從行李箱內掏呀掏的,將這東西拿出來,雙脣可愛的衝着自己嘟着:“呶,給你,生日禮物!”
想到這,他好看的嘴角淡淡一揚,這絲笑容淡化了他那冷硬的脣線,伸手將裡頭那個女孩子專用的紅色編織袋拿出來,放在桌面上,他望着金特助淡淡地交待道:
“你去,找一個專業點的裝裱店,將它裱起來。”.
裱起來?金特助聞言,一臉疑惑地望着那個編織袋,裡頭是一幅畫嗎?可是看着又不太像,袋子是供起的,裡頭的東西好象是摺疊起來的,若是一幅畫,豈不折壞了。
“去吧---”李文瀚將他的滿腔疑惑看在眼裡,卻沒多作解釋,只是衝着他揮了揮手。
“是,屬下知道了。”金特助趕緊上前,將那編織袋拿了過來,拈了拈重量,很輕,卻比紙要重許多。
壓抑着好奇心,他衝着男人鞠了一躬,轉過身,用着從來進來之時那規規矩矩的步伐走了出去,可一出了董事長辦公室,他就加快腳步匆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並一臉心急地將那個編織袋解了開來。
這一看,原來是一幅十字繡,他知道這東西,有一段時間,秘書室那三個女孩也非常熱衷於這玩意兒,一有空就偷偷拿出來繡。
手上這幅十字繡從背後的針線看來,線頭不少,針線也很粗鄙,可見繡它的人手工並不熟練。
當他將那幅十字繡展了開來,他不由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活活的熊版李文瀚,熊的模樣嚴肅起來又不缺喜感---不用問,他用大腿想,也知道這肯定是那鬼精靈似的董事長夫人的傑作---
夫人,你實在太有才了----
---------------------------
這個男人,一次得逞過後,就再也不願意回到客客去睡了,一到晚上就光明正大的爬到她的牀上去,她是怎麼趕也趕不走,而且連續兩個晚上,這男人都軟磨硬泡硬要與她親熱,好象這輩子沒碰過女人似的,那死皮懶臉的模樣,當真是讓她長見識了。
最終,穆千玥被逼得不得不故伎重施,將房門從裡頭上了鎖才睡覺,可沒想到,睡到半夜,她依舊被這男人弄醒過來。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上了鎖的,而且那扇門是完整無缺,那把內鎖她曾細細地研究過,一旦從裡頭給鎖上了,不從裡頭是絕打不開的。
看出她的疑惑,李文瀚一揚嘴角,那回答真能將她給活活氣死。
但見他一臉詫異地笑着,對着她說道:“這我自然有辦法,你是不知道了吧,衣帽間的另一扇門與我的書房是相通的。”
啊?衣帽間還有一扇門?她怎麼沒注意到,早知如此她就整個房間檢查一番啦。穆千玥悔恨過後,她不由得狡黠一笑,說道:“李文瀚先生,多虧了您的提醒,明天,我一定要將那扇門也鎖上才行。”
男人卻一臉早知她會這麼說的神色,但見他不慍不火地回了她一句:“想都別想,那扇門從裡頭是鎖不上的。放心吧,書房只有我一個人在用,別人是進不來的。”
這一晚,她就這樣,徹底栽在了這個卑鄙的老奸巨滑手上---
這男人倒好,忙、忙、忙、每天早出晚歸的,她一個人呆在這個找不到一絲歸屬感的大屋內,除了偶爾跟艾德那小孩說說話,其餘的時間就是跟格格兩個,大眼瞪小眼。除了吃就是睡,她都覺得自己骨頭快生鏽了。
不行,這種蛀米蟲的日子不適合她穆千玥,想通了,她頓時興奮起來,一把將趴在沙發上的格格抱了起來,望着它問道:“怎麼樣?格格,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格格哪裡聽得明白她說什麼,只是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
她就當它應了自己了,抓住它毛茸茸的小小身子晃啊晃的:“走,我們回家去。”
一人一狗就這樣出了李家的豪華大屋,又是乘坐巴士又是轉搭地鐵的,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御苑華庭,只是無論她們走到哪裡,都有兩個高大的男人亦步亦趁地跟在後頭。
穆千玥猛地轉過身去,瞪着身後兩個高大的男人,一臉不爽地問道:“阿信、阿季,你們倆到底要跟着我到什麼時候?”
“夫人,抱歉!”阿季衝着她欠了欠身:“是瀚少讓我們隨身保護您的。”意思是說,他也沒有辦法。
穆千玥發覺自己實在拿這兩人沒辦法,只得悻悻地轉過身,眼看就要走到自家的大樓跟前了,她彎下身一把抱起格格,快步衝進了單元樓中。
“兩位先生,你們不是這大樓的住戶吧?外來人員是需要登記的,請你們出示身份證。”阿季和阿信趕緊追上去,卻被大堂保安攔了下來----
站在家門口,望着熟悉的大門,還有門邊那盆熟悉的仙人掌,穆千玥有一種錯覺,感覺上一次站在家門口,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幾乎是上一世紀之前的事了---
“汪汪---汪---”一旁的格格回到了熟悉的環境,顯得異常的興奮,小小的身子圍着她直打轉,好象已經迫不及待地進屋的模樣,穆千玥趕緊掏出鑰匙來。
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裡頭的傢俱已經清空了,玄關的鞋櫃沒有了,客廳的沙發、電視機,一切的一切竟然都不存在了,這個家,又回覆到了當初她與他第一次來看樓盤的時候那模樣,什麼都沒有,只彼作四面牆。
“汪汪---”格格衝進了屋,在地板上打着轉,
望着眼前的一切,穆千玥的心裡頭空落落的,她嘴裡雖然沒有說過,但心底的某處卻是極度希望能跟他回到這個家,過回以前那般平平淡淡的日子的。
他的動作真夠迅速的!
她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本來只是想回來找份簡歷的,沒想到,卻將心底的那一絲希冀給破滅了。
“格格,走了。”她沒有勇氣踏進去,衝着在屋內的格格招了招手。
格格是個很有靈氣的小東西,一聽見她的召喚,立即就飛身跑了出來。
“砰!”的一聲,門再度合上了,她領着格格往走廊走去,剛好碰着從電梯出來的阿季和阿信。
她一臉無精打采地對着兩人說道:“走吧!”說罷,抱起腳邊的格格率先進入了電梯,阿季和阿信愣了一下,兩人不明所以的對視了一眼,可眼看電梯的門就要合上了,沒有時間讓兩人多想,隨即,這剛從電梯走出來的兩人又再度舉步踏進電梯之內。
-------------------------------
是夜,她知道回來了,也知道一大班人到門外去迎接他,但她就是不想動---。
李文瀚推開-房門,走進臥室,見到的就是她穆千玥懶洋洋地趴在牀上,一雙腳凌空晃啊晃的---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走過去,掛在衣架上,回頭望着那明知道他回來,卻依舊視若無睹的女人,他舉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將她埋首在被褥內的腦袋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