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寧揚眉,一臉平靜說道:“是劉大人覺得那個地方很清淨,便是約了父親去哪裡喝茶,順便聊聊關於樊氏的事情,朝廷雖然沒有嚴禁官員之間相互走動,但是畢竟這次父親是想要從劉大人那裡討個人情,便不能明目張膽的行事,如此。”
“那姐姐又爲何會在那裡?!”沈晏姝急切的追問,心裡總是覺得沈晏寧出現在那裡絕非偶然。
沈晏寧勾脣,眸光略帶鄙薄之色,道:“不過是父親帶我去的罷了,不然,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倒是妹妹你……從來都不屑於親自去做這些俗事,今日倒是蹊蹺了,莫不是茶室裡有特別的東西吸引妹妹興師動衆的親自過去?!”
沈晏寧說完,也懶得再敷衍沈晏姝,便是徑自從樊芙和她身前走過,回自己所在的院子裡。
沈晏姝嘴脣咬得泛白,一雙妙目很是憤怒嫉恨的瞪着她的背影,氣得渾身哆嗦,她能篤定,大姐一定是知道她約了祿王的!
樊芙一直沉默的看着兩人,此時見周圍沒有礙眼的旁人,便跟沈晏姝抱怨道:“真搞不懂你,爲什麼她對你這麼冷淡的態度,你還好脾氣的主動跟她說話,跑過去挨白眼。你在將軍府的地位,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還是以前姑母在的時候……”
戳到痛處,沈晏姝本就在氣頭上,便是一個狠厲的眼刀甩過去,樊芙自知失言,閉嘴了。
“那個……我知道都是我哥不好,才害的姑母如今這樣的,只是表妹,我這不是在替你委屈麼?我實在看不慣沈晏寧那麼囂張的作態。”樊芙想了想,解釋道。
“表姐,你以爲我真的對大姐就不恨嗎?你以爲我真的對大姐好嗎?怎麼可能呢?自從知道母親們之間的恩怨,我跟大姐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一如當初。”沈晏姝漂亮的五官顯得頗爲平靜,可是口氣裡的咬牙切齒卻是不容人忽視的。
“那,那你剛剛爲什麼……”樊芙實在搞不懂,既然不想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那還幹嘛還隱忍退讓?
“因爲,大姐這裡有祿王要的東西,很重要。”沈晏姝淡淡的說。
“是什麼東西?”樊芙好奇的看着沈晏姝的一臉凝重,她疑惑的猜測,難道沈晏姝剛剛跟祿王殿下聊得不是樊氏和樊棟的事情,而是別的什麼事?
沈晏姝頗爲戒備的打量樊芙兩眼,還是打算告訴她,道:“是一張圖,表姐應當也聽過一些江湖傳言什麼前朝藏寶圖,這個東西對祿王來說,十分重要。”
“哦……原來這樣。”樊芙不明白那張圖的重要性,所以也沒有特別的表情和反應,突然想到,驚訝的問:“難道說,沈晏寧有這張藏寶圖?!那,那你打算怎麼做?直接去要?”
“若真這麼簡單就好了,你沒看到她剛纔緊張的那樣子,那個圖是她的母親遺物,她不可能交給任何人的。”沈晏姝沒又否認,只是解說。
“這樣啊,那,那你……可這也不關你的事吧,畢竟這是祿王和沈晏寧之間的事情。”樊芙先是一臉恍悟,然後問出心中疑惑。
“嗯。”沈晏姝目光淡淡的看她一眼,擡腳往自己的院子走,邊走邊說道:“雖然跟我沒有直接關係,但是這次若是母親和表哥的事情能得到祿王的幫襯,那我也應該想想辦法,替了祿王排憂解難啊……”
樊芙跟上她的腳步,一起朝着芳菲園走去。
五日後,關於青雲觀包庇匪衆嫖昌一事,京畿衙門審出結果,由太子遞交奏摺,將審訊的過程和結果呈報給皇帝,皇帝龍心大悅,嘉獎太子辦事張弛有度,不拖泥帶水,很有大家風範,可堪重任。
皇帝高興,誇獎賞賜太子,太子自然也高興,不僅高興還佩服沈晏寧的神機妙算,這次若不是她提前告訴他怎麼做,他還領不到這個功賞。
若她存心將這件事告訴他的死對頭祿王,那在皇帝面前立功,獲得獎賞的便是祿王,根本輪不到他吃肉喝湯,只能乾眼饞。
如今想想,看着祿王那天端着虛僞的笑容,跑過來恭維他
,太子心裡說不出的痛快,解恨!
是以,他明白,沈晏寧是真的在幫他,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沈晏寧能幫着他獲得帝寵,他也願意賣她一個人情,自然,對她感恩在心的東方薄鈺也就一改之前的態度,變得禮待有加,不僅好吃好喝供養着,幹什麼事兒也都帶在身邊。
這不,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在沈晏寧的邀請之下,帶着隨從,來到嶇山約定地點。
爬山這種事情,對於伸手拿不起四兩秤的太子殿下,那簡直是要命!
是以,當太子殿下到了與沈晏寧約定的地方,已經累得全身癱軟,喘着粗氣,就差沒躺在地上來個四仰八叉。
再看沈晏寧,氣定神閒的坐在半山腰的草棚裡,在竹子編制的桌上擺弄着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子兒。
沈晏寧一襲輕裝簡袍,男子款式,就連頭髮都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儼然一副偏偏小公子模樣。
那清秀的容貌和淡定自若的神情,絲毫不見媚態,比之一般的女子扮男裝,多了一份傲然英氣和鎮定從容,有種禁浴似的肅穆之美,比之那些女支館風情萬種的小倌更讓人垂涎,生生讓人看得流口水。
她沒有帶侍女,身邊只跟了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大叔,看着溫和無害,但看他精銳的目光和內斂的站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很不簡單,應該是個內家功夫高手,來保護她的。
沈晏寧看來人,淡淡掃一眼太子及他身邊的隨從,意外的看到慕容彥雲和東方薄鈺都在。
慕容彥雲還是老樣子,帶着面具,穿着銀白色斗篷,讓人看不清容貌神情,十分神秘,在看到沈晏寧打量的目光的時候,微微彎脣,頷首。
沈晏寧也衝他淺笑頷首,打個招呼。
東方薄鈺卻是一身儒雅的藏青色棉質長袍,這段時間太子應該沒有再爲難他,所以,他溫雅俊秀的面容上沒有傷痕,貌似也比之之前長結實了些,穿着裝扮也上得檯面,這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