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哥,是穹北至高無上的王!
三年的廝殺和鎮壓,如今穹北京都在大哥的鐵血手腕下,已然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倒是沒有了之前四王奪嫡的叛亂景象,可私底下的暗潮卻從未停止涌動。
不過是因爲,他的大哥沒有子嗣......
他什麼都可以爲他大哥去做,唯獨這一件事,沒有辦法,別說朝臣,就是他,面對自己親大哥的時候,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北溟羨陷入沉思的時候,沈晏寧已經醒了,只是她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睛,發現他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她,她就不想要打擾。
只是這樣默默的看着他,平安無事,她心裡就覺得很安寧愉悅。
沈晏寧看着他的側顏,淡淡的自嘲一下,終究還是動心了的,三年前的動心可以說是不經意的,卻人爲的壓制下來。
而如今,她什麼負擔都沒有,什麼仇恨都報了的情形下,看到他,平安喜悅,心情就會跟着莫名的好起來,比之從前,更加強烈,這種心情和境況,她何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麼,他呢?
他的心,是否一如當初?
沈宴寧可不認爲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他只當他是故意逗她的玩笑罷了。
“咦。”北溟羨感覺到一道不同尋常的目光在看她,一轉頭,發現她已經醒了,便一下子就咧嘴笑開了。
“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也不出聲。”北溟羨伸出手,摸摸她的臉頰。
沈晏寧藉由坐起身,不動聲色的躲開了,淺笑道:“剛剛,看到殿下沒事,我就放心了。”
“寧寧。”北溟羨讓雙手撐在牀上,俊美的臉湊上去,在她面前驟然放大數倍,他低沉的帶點蠱惑的輕聲喚她。
沈晏寧驚愣,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仰着,臉頰緋紅,結巴道:“你,幹,幹嘛……喚,喚我什麼?”
“聽說,你在我昏迷的時候,守了我一晚上,所以,我想,你是在乎我的吧。”
北溟羨輕笑一聲,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近距離打量她害羞燒紅的臉,幾乎將她臉上細微的絨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
“……”沈晏寧不知道該說什麼,抿了脣,垂眸一言不發。
“如此的話……”北溟羨沒有等她說胡話拒絕他,又自顧自的開口道:“我覺得咱們的關係又近了一點,我喚你寧寧正合適啊。”
“……”沈晏寧這會兒耳根子都開始燙起來。
她很是嫌棄的腹誹:關係近跟稱呼她寧寧貌似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他究竟是怎麼東拉硬扯的,在胡說什麼,又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我在想,該什麼時候去見見沈將軍,給你下聘禮了。”北溟羨嘴角上揚,很是愉悅她此時的乖順和羞怯。
“……”沈晏寧自動無視這句話,聽不見。
他又說:“或者,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呢?”
沈晏寧深吸一口氣,身體又向後挪了挪,擡眸瞪着他道:“殿下在說什麼,聽不懂,什麼合適不合適,你該不會以爲,幫我殺了東方勉,我就要嫁給你吧。”
“嗯。”北溟羨毫不客氣厚臉皮的點點頭,道:“寧寧,雖然我知道你害羞,但是你看,現在你大仇得報,心中已經沒有其他的牽念和大事,這樣的話,如今我們又是這樣的關係,你難道不要嫁給我嗎?”
“……”她大仇得報不假,可是報了仇就要嫁給他嗎?
我們又是這樣的關係……
他們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呢?!
還沒有到能夠結親的關係吧……
沈晏寧有點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也不想接話,索性就抿脣,不說話。
北溟羨揚眉,笑道:“本來想着直接殺了他算了,可是後來想想,不能讓他這麼痛快,便將你那個什麼什麼牽魂鎖送給他了,現在想想,本王真是太大度了,面對情敵都這麼仁慈,寧寧都沒有送過我什麼東西呢。”
“……”沈晏寧很是無語,你那是讓東方勉去送死好吧。
話說,他關注的重點難道不是應當讓東方勉死的很痛苦嗎?爲什麼是她沒有送東西給他?!
話說,她明明有送過東西給他的好吧,他不是收到後,半年前又還給她了麼?!
“還在想他?”北溟
羨皺眉。
“我覺得,我有送過你一方手絹,半年前,你不是送回來了麼。”沈晏寧揚眉淺笑道。
“嗯?!哦哦,記起來了......”北溟羨眨巴兩下眼睛,突然就想起來了,然後道:“可惜了,不過,以後手絹就不要送了,你可以直接送自己......”
“渾說什麼!既然你沒事,我,我就先回去了。”沈晏寧惱怒瞪他一眼,說着便動手掀被子,下牀。
“噯,話沒說完就想跑?”北溟羨沒有受傷的右手一抄,原本都下牀的沈晏寧立即被她撈到懷裡,隨着她跌過來的力度,他身體後仰,兩人就這麼撲騰着滾到了牀上。
她在上,他在下。
她氣惱的瞪着他,又擔心他肩膀上的傷不敢亂動,不好發難,只得皺着眉頭拿眼神瞪他。手腕處因撐着他身側的牀板傳來隱隱的痛感,她不着聲色的忍住了。
“你說,你生氣什麼?又是滿腦子瞎想什麼?!”北溟羨沒好氣的點一下她的鼻頭,笑道:“又或者,你是想把自己送過來的?!”
“......”沈宴寧羞憤的衝他比了比拳頭,惹來他的悶笑。
她有點不好意思,撐起身體,坐在牀沿,不敢對上他墨玉般的眸,撇開臉,若無其事說道:“三年前,我們約好去虞嬸那屋子見,不過後來因爲父親倉促出征,小妹在宮中受制,我便讓暗衛送去一方手絹,表示,我沒有騙你,只是因爲事情太多太急,沒時間親自去見你。事後……再去虞嬸那裡,已是人去樓空,再後來便是傳出你回穹北的消息了。”
他們從見面之後,兩人相攜一路來到封臨,都很有默契的對三年前的事情閉口不提,現在說起來,倒是自然而然。
北溟羨想了想,坐起上半身,隻手攬着她在懷裡,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低低的道歉:“對不起,那時候,我被太后召見入宮,沒有赴約,後來,皇帝同意放我回去穹北,但是一直將我困在縉王府,嚴密監視,直到離開西魏。虞嬸他們是聽到我被扣在宮裡的消息後,便知道事情有異,撤離了那間屋舍。回到穹北後,虞嬸纔將那方手絹交給我,一直貼身收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