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閣衆人開始和歃血盟的大部隊開始正面廝殺,而與此同時,天險十八峰內重,地勢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
坐落得恢弘浩大,卻是由於那通體血紅的建築顏色,而顯得邪異奇特的樓宇裡,暖香菸霧繚繞,薄紗翻飛,一陣陣的琴音不時自那層層飛紗深處傳出,伴隨着的還有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守衛推開硃紅的大門,繞過了那層層疊疊的薄紗,最後在一扇巨大的屏風前停下,跪地道:“啓稟主上,華夏閣已經突破了外重,正往中重攻來,請求主上指示。”
話音落下,從屏風後傳來的琴聲突地停歇了,有少女嬌脆的聲音輕聲響起:“主上,快些起來吧,有正事呢。”
“什麼事能有你服侍我來得重要?”
一道慵懶邪肆的男聲緊接着傳來,隨後便聽那少女又輕輕的嬌笑開來,隱約間還有着親吻吮吸之聲響起,水聲嘩嘩間,那喘息顯得極爲的靡麗旖旎。
那等候指示的守衛依舊是跪在屏風之前,神色不動,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那些聲音一般。
屏風後水霧繚繞,竟是個偌大的建在室內的溫泉。水池之中,一方白玉牀上,一把古琴被主人隨意的擱在邊上,玉牀的正中央,面容嬌俏美麗的少女只穿了最爲貼身的紗質衣物,一個裸身的男人正俯首在她的身上,品嚐着那嬌豔如丹的朱脣。他的手也沒有閒着,隨手就將少女身上半透明的衣物給掀開,肆意的上下動作,惹得少女“咯咯”笑個不停。
頓時,水池裡本就不低的溫度,越發的升高了,有着一股淡淡的氣息散發開來,極度的靡靡。
過了良久,玩夠了,男人才翻身坐起,將已經是香汗淋漓的少女一手攬在懷裡,這才懶懶下令道:“華夏閣不過是剛剛建立起來的小勢力,就算攻上來了,又怎能比得過我歃血盟這麼多年的底蘊?就讓他們攻過來吧,我倒要看看,那些小孩子們能搞出多大的動作來。”
“主上英明。”他懷中的少女嬌喘着,輕聲道。
於是男人很是心情大好的又低頭與她纏綿了片刻,可在察覺到那候在屏風前的守衛竟然半晌沒有應下後,他擡起頭來,眯了眯眼睛:“怎麼,聾了還是啞巴了,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見麼?還不快滾出去!”
“沒聾也沒啞。”
極爲突兀的,有着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透過屏風,男人能看見一道人影緩緩走近:“只是死了而已。”
男人的臉色突然間就變了,他目光一凝,看着一抹緋紅的身影,緩緩出現。
妖嬈如血,昳麗如畫。
……
天險十八峰中重。
看着前方不遠處出現的歃血盟人馬,被幾個藥童醫者護着的宮涼小眉頭皺了皺,對比了一下敵我雙方的人數和戰鬥力,然後就下了命令。
“毒攻爲主,暗殺爲輔,不要戀戰,我們要儘快趕到內重,和大哥哥匯合。”
命令下達之後,眼看着歃血盟的人馬已經近在咫尺,宮涼小手一揮,她身後的幾人就立即釋放出不少的毒粉毒煙,她自己也是悄然潛伏過去,憑藉着身軀的嬌小,非常輕鬆的就滑進了歃血盟隊伍之中,手起刀落,滾燙的鮮血濺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是眼都不眨一下。
鮮血四濺中,那些因爲警惕而沒有中毒的人,在看清他們遇到的只是個小姑娘,還沒嗤笑一句華夏閣無人,就已經是頭顱滑落而下,徒留下尚還在前行的軀幹。
而造成了如此殺戮的宮涼卻是面不改色,只是抿緊了小嘴,繼續殺向那些後來的人。
她人雖小,動作卻很是靈敏。手中的匕首鋒銳無比,幾乎是每揮動一下匕首,就會有歃血盟一個人的身死,殺人精確度簡直是令人髮指。
若是冷然現在在這裡,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感嘆,小姑娘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
似乎是殺得興起,宮涼的速度越來越快,歃血盟的人只覺得眼前一陣人影繚亂,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敵人身在何方,就已經是沒了氣息。
宮涼竟是已經習得了不錯的輕功。
——她的資質根骨本來就是很好,即便如同當初方彼所說,她不是塊練武的料,但也不妨礙柳先生教導了她輕功,這讓得作爲一個殺手的她,殺起人來也愈發的得心應手。
而同樣的,不止是宮涼這邊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速度奇快,其餘地方諸如宮炎、常欒等人,速度也都是在彼此的配合之下,異常的迅速。
在歃血盟大部隊的眼中看來,華夏閣這次的進攻,跟以往完全無法相比。
他們簡直就是脫去了羊皮的狼,一個二個都是卯足了勁兒的要突破中重,殺人速度極端的可怕迅速。
由於殺手與藥童醫者們配合得極好,雖然中重裡遇到了許多次歃血盟的阻攔,但兩個半時辰之後,華夏閣還是突破了中重,在斜陽晚霞的映照之下,向着內重繼續進發。
緊張的看着前方的重重樹木山石,留守在內重的人俱是緊張不已。
內重裡的人,雖說也是有着不少殺手,熟知殺手的各項手段,但在搜尋着一切可以藏身之處的地方之時,還是感到了膽戰心驚。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他們在內重裡幾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地方,竟然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非他們歃血盟的殺手。
華夏閣的人到底藏在了哪裡?
他們一直都知道華夏閣能在短短時間之內,以冷爺冷然爲首開始揚名,是有着一定的本事的。但在這次華夏閣進攻歃血盟之前,他們也與華夏閣的那些少年殺手們打過不少交道,並不覺得那些小孩子有什麼太過厲害的地方。
可這次,華夏閣人員盡出,甚至是又多出了許多善用毒藥的人,他們駐守在外重和中重的人馬,居然全部殞命,連封華夏閣這次總共出動了多少人的口信都沒有傳來!
這樣的結果,讓他們感到了些許對未知的華夏閣的恐懼。
外重和中重都已經被攻破,那他們內重呢?
他們的主上,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下達命令!
就在這樣近乎於絕望的感受之中,已經有些惶惶不安的他們並未察覺到,一些跟隨在他們身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非常熟悉的人,悄悄的取出了匕首,對着他們的脖子一抹——
“嗤!”
隱隱有着鮮血破出的聲音響起,歃血盟的人還未反應過來,爲何朝夕相處的同伴突然對着自己拔刀相向,就已經是身首異處,死不瞑目。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找遍了一切地方都沒能找到的人,居然不知何時就潛伏在了他們的身邊,以極爲高明的技巧,扮演了他們最爲熟悉的同伴,然後在他們因爲惶恐而露出了破綻之時,一舉要了他們的命。
一擊得手,華夏閣假扮歃血盟人員的人立即離開,只留下了一些無色的毒液,將那些屍體給腐蝕掉。
做得毫無痕跡,常欒所在的小隊走了沒多久,就又碰見了歃血盟的一批人馬。
他看了看,目測自己這支小隊是吃不完對方的,當下習慣性的擡手撓了撓腦袋,旋即就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朝着歃血盟那批人馬奔跑過去,上氣不接下氣道:“來人,快來人!他們人太多,我們擋不住!快來人!”
幾句話剛喊完,歃血盟這批人馬還沒有詢問他具體情況,就見從不少地方也是突然跑來了不少人,同樣喊道:“人太多,我們請求支援!”
歃血盟的這批人馬立即就感到了不對勁。
既然說了人太多擋不住,那怎麼還能回來這麼多人?
他們剛起了警惕之心,就駭然的見到,四面八方突然飄來一陣一陣的煙霧,那煙霧所過之處,他們的人就立即倒下了,完全的潰敗。
毒攻和暗殺配合得天衣無縫,那些因爲常欒的喊叫,而聚集過來的華夏閣之人,很快便將這大批人馬給吃下了,沒有遺漏掉任何一個人。
放倒了最後一個,常欒揮手灑下大片的毒液,然後就衝着衆人抱了抱拳,二話不說,便是立即離開了此處,前往別的方向,繼續剿殺着歃血盟的人馬。
由於一直在尋找着華夏閣殺手的藏身之處,內重裡歃血盟的人幾乎是全員出動,就連那些殺手們,也都是自發的動員出來尋找,因此華夏閣衆人完全不需要擔心會不會有殺手暗地裡出手,他們沒有絲毫後顧之憂的進行着殺戮,以血來洗清前恥。
此刻的他們,沒有別的想法,腦海中只有一個字。
殺!
殺,殺,殺!
殺盡歃血盟的人,踏平天險十八峰!
天邊夕陽西下,殘紅如血。
時間漸漸流逝,歃血盟的人終於是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圍聚在內重裡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他們看着經過了屠戮之後,僅剩的不過數百人,終於是不甘心地再去找他們的主上。
爲何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歃血盟裡的人都要死光了,主上居然還不出來!
再次踏進了主上專門建給最心愛的寵姬的樓宇,幾名殺手極爲不耐地穿過那重重薄紗,來到屏風後,看着只餘下一地凌亂衣衫的溫泉水池,互相看了看,都是感到欲哭無淚。
主上平時是隻在這裡呆着的,可爲什麼他和他的寵姬都不見了?
“有沒有可能……”
其中一個殺手悄悄的出聲,說出一個他們最不願意去想的可能:“有沒有可能,主上和他的女人,已經被華夏閣的人給暗殺了?”
這話一出,其餘幾人都是猛地一震,卻是不敢同意。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主上早已被暗殺了,那他們這些人可怎麼辦?
難道他們也要死在這裡嗎?
“別瞎說!”一片寂靜之中,有人開口,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那可怕的可能,兀自說道,“主上武功高強,華夏閣的那些人就算殺人手段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我們那麼嚴密的保護之下,潛進來殺了主上的!想來主上定是去做什麼重要的事了,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他們卻聽到了有腳步聲傳來,當下都是極爲欣喜的循聲望過去,期待着來人會是他們的主上。
然而,註定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腳步聲淡淡傳來,伴隨而來的不是他們主上特有的慵懶聲音,而是略爲低沉的極富韻味的緩聲:“華夏閣的那些人不能殺了主上,那麼,如果是冷爺親自動手呢?”
話音落下,那腳步聲也是停下了,來人目光冷靜而平淡,淡淡的看着這幾名殺手。
殺手們的表情極爲的僵硬。
他們看着這不知從何處出來的人,紅衣翩然,年輕俊美,不是那傳言之中女扮男裝的冷然,還能是誰?!
“你,你……”
面對着在傳言之中有着通天手段堪比神靈的冷然,殺手們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雙腿偶讀是不自覺的在發顫:“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主上,主上不在,難道真的是你殺了主上……”
冷然在原地未動,聞言只是擡了擡眼,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低調卻囂張狂妄的氣勢,緩緩道:“如你們所見,不是麼?”
說着,她負在身後的一隻手伸出來,手裡提着的,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看那面目,赫然便是歃血盟的那位主上。
殺手們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癱倒在地。
他們看着那顆再熟悉不過的人頭,嘴脣都在泛白哆嗦着,無比的驚駭懼怕。
連主上都不是冷然的對手,那他們……
“我說過,歃血盟送給我一份禮物,我日後定也會回贈一份大禮。”冷然提着那顆人頭,一步步的走來,鮮血也順着淌了一地。她繞過幾個癱軟無力的殺手,走過那些翩舞紛飛的薄紗,直至出了樓宇,在歃血盟餘下幾百人駭然的目光之下,緩緩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如今,剿滅歃血盟,踏平天險十八峰,便是我送給你們的大禮。
這份大禮,你們,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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