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讓我去救他,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麼?”
冷然垂眸,看着已經是爬到了她腳邊的宮涼,小姑娘蒼白的臉頰上被濺染了些許的血液,混合着淚水,已然成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花貓臉。她看着,淡淡道:“或許你會從此沒有自由,任何你想要的,你喜歡的,你全都得不到。這樣,你還想讓我去救他麼?”
——殺手,不需要有慾念,不需要有心愛之物。
殺手只需要做到能夠在既定的條件之下,殺死目標完成任務,這就足夠了。
冷然平靜的眸底裡,悄然掠過一抹淡淡的深沉。
這就是殺手。
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的殺手。
宮涼聽了,雖然不懂冷然話裡的意思,但是她卻明白,眼前這個大哥哥,已經是她唯一的希望了,當下便沒有一絲停頓的狠狠點頭:“大哥哥,你說的我全都答應,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冷然還未答話,便聽那邊被毆打得不斷吐血的宮炎啞聲道:“這位公子!我知道你是看中了涼兒的,我不求你能讓涼兒怎樣,就算她一輩子不能走路,也但求公子能讓她活下去!宮炎在此謝過公子!”
說完,他竟是撐着重傷的身體,在那幾人棍棒的毆打之下,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來,十指摳在地面上,留下斑斑的血痕,極爲的刺目。
少年那佈滿了血絲的通紅眼睛裡,已經看不到任何一點天藍的色澤,那兇狠至極的眼神,就好比是一隻被逼到了極點的狼,終於是開始對他的仇家反咬一口。
“宮、長、轍。”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崩着念出對面人的名字,那幾人的棍棒仍舊是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狠狠砸下來,他卻是生生挺直着脊背,削瘦的身形再不顫動一分,當真是有着狼一樣的傲骨。
“我娘當初欠你的,早還清了。”他低聲說着,擡頭看向宮長轍,那毫無情感的眼神,駭得宮長轍心臟漏跳了一拍,“如今,這是你逼我的。”
承受着足以將骨頭給打斷的暴力,宮炎一步步走向那斂了笑容的少年。
宮長轍不再笑,眼裡也是變得陰沉起來,顯得他的面容越發的陰柔而暴戾。
而後,他突地再次笑出聲來:“宮炎,看你這樣子,你還想和本少爺來個決一死戰?”他看着隨着宮炎的步伐,印在地面上的一個個血色腳印,無端端的觸目驚心,“就憑你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和本少爺鬥麼?”
“我是鬥不過你,從小到大,全都是我輸。”
宮炎已經到了距離他不過兩三步的地方,低頭看着那順着自己身體流淌下來的鮮血,因着地勢漸漸蔓延到了宮長轍的腳下,恍惚竟有種是宮長轍受傷的錯覺:“但是,這次,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下地獄。”
說着,他突然暴起,頂着身後幾人的棍棒,猛然撲到了宮長轍的身前,張開嘴,就對着後者的脖頸狠狠咬下去。
那一咬,當真如狼般兇狠。
冷然看得越發滿意。
這個宮炎,即便身手不行,但這份心性,也足以讓她培養成心腹。
她俯身拍了拍宮涼的小腦袋,示意小姑娘放開捉着她衣角的手,然後就走過去,面容平靜而淡漠,看不出一絲要出手的跡象。
但方彼卻是莫名的緊張起來。
小姐要出手了。
“啊!宮炎,你瘋了!”
宮長轍被那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了一跳,旋即就感到脖子處劇烈的疼痛,他能感到體內鮮血的流失:“你們幾個!都傻了麼!還不快把這瘋子給本少爺拉開!”
“是……是!”
那幾個原本在毆打着宮炎的人見狀,起初也是愣住了,而後立即都扔了手裡的東西,上前去要將宮炎從宮長轍身上給扒拉下來。
宮炎本就重傷垂死,這一咬,不過是臨死前拼着命的,此刻被幾個孔武有力的人架住手腳,掰開下顎,他縱是再想發狠,也是有心無力。
發瘋咬傷自己的人被控制住,宮長轍捂住脖間的傷口,面容陰沉無比,覺得自己讓宮炎活了這麼多年,真是當初自己心太軟:“他已經瘋了。把他給本少爺殺了!”
說着,他轉眼看向已經來到了近前的冷然,看着紅衣少年那渾然天成的平和淡漠,不知怎的,突然心慌不已:“你想救宮炎?”他冷笑一聲,不動聲色的緩緩退後,“太晚了!”
冷然不說話,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沒有理會,轉身便是一腿踢出。
那一道鞭腿凌厲至極,甚至是響起了赫赫風聲,對準了正制着宮炎頭部的人的腹部踢去。
“砰!”
一腳正中紅心,那人被踢得渾身都弓成了蝦米狀,直接是鬆開手,放開了對宮炎的挾制。
而宮炎的頭一得到自由,二話不說,扭頭就是衝着另外壓制着他的人咬去。
與此同時,冷然身形一轉,踢出去的腿還未落下,她卻已經一拳打出去,目標正是另一個人的鼻子。
“啊啊!饒命啊!這位公子,饒命啊!”
幾招下來,那控制住宮炎的人都撐不住冷然的攻勢,紛紛忍着痛楚跪地求饒:“公子饒命!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的,是宮大少爺給我們錢,我們纔敢做的!公子如果不信,就去問宮大少爺……誒?宮大少爺人呢?剛纔還在,這哪去了?”
幾人擡頭尋找宮長轍的身影,卻是連宮長轍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他往那邊去了。”
有悄悄圍觀的乞丐小聲道。
冷然掃了眼宮長轍離開的方向,並未追過去,也沒爲難這些街頭混混:“滾吧。”
幾人立即千恩萬謝,互相扶持着趕緊走了。
“這位公子。”
身後,宮炎的聲音嘶啞着響起:“公子今日救命之恩,宮炎定當銘記在心!若有來生,宮炎定當……”
話未說完,便是被冷然打斷。
“我不需要你的回報。”她轉過身來,看着正跪地的少年,那一身的血色狼狽到了極點,但在她的眼中,卻分明是一條浴血奮戰的狼,“你可願同宮涼一樣,從此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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