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祝式微早上走進辦公室,便發現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個精緻的紙袋。
當她看到紙袋上印着的“Dior”時,手一抖,裡面裝着的黑色抹胸紗裙便順勢滑出來。
沒錯,就是一件黑色低胸禮裙,卻又不似平常的黑色低胸禮裙那樣簡單。祝式微依舊沒出息的哆嗦着手,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拎起裙子的一角。她沒穿過Dior,但是她在時裝舞臺或雜誌封面看到過別人穿着Dior跑(……),她知道僅僅這樣一塊擱在古代穿身上要浸豬籠的小布料,就足夠花光她半年的薪水。
“陳姐!”她急忙拉過路過的陳秘書,指着桌上那堆相當於幾百張大人頭的黑色布料,口不擇言,“陳姐,這是……誰的?”
陳秘書瞄了一眼,立刻像踩到耗子尾巴尖聲叫道,“哎喲小姑奶奶,這可是Dior正品,你以爲是你家抹布呢!這麼放着會堆出褶皺來的!快,拿個衣架,把它掛起來。”
最後那句陳秘書吐字不清,被祝式微聽成“快,把它供起來!”她無語地看着把禮服捧在手裡愛不釋手的陳秘書,咂咂嘴:“我是想問,這麼貴重的小禮服是誰放在這兒的?”
陳秘書悻悻放下禮服,用鼻孔出氣說,“式微,你是在炫耀麼?哼!”
祝式微一頭霧水,回味着這句話的意思。在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完全消失之後,她終於明白了!
她順手抄起小禮服,推開隔壁的大門。
“這是什麼意思?”祝式微揮舞着手中的禮裙,詰問葉旭。
葉旭擡起頭,目光如剛剛睡醒般柔和,“怎麼,你不喜歡?”
“你幹嘛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祝式微氣急敗壞,彷彿花錢送衣服的是她一樣。
葉旭搖搖頭,平靜地說:“我並不會平白無故送員工禮物,就算送,也會人手一份,這樣纔不會造成內部矛盾。式微,你跟我工作這麼久,應當懂得高層領導理應一碗水端平。我送你這件Dior禮裙,不,我們公司需要你穿禮裙,是因爲今晚一個商業酒會。你盛裝出席也是替公司掙足臉面了,懂麼?”
祝式微聽着葉旭一氣呵成說出的一番話,有點喘不上氣來。
等她完全消化了這番話,才瞪着眼睛尖聲叫道:“爲什麼要我參加!我不去!”
葉旭看着式微,目光安詳(……),他很有耐心地解釋,“記得不久前交給你的那個併購一家商城的項目麼?接手那座商城的徐晨徐老闆,也就是我們的合作對象,今天開了一個小型酒會,慶祝項目的順利交接。”
“所以呢?”
“所以你必須去。”
“爲什麼?”祝式微捏着嗓子反問,眼睛瞪得老大。但其實,這些表面的張牙舞爪都是她勉強做出來的,她心裡此刻虛的要命。她害怕一旦去了,又會像兩個月前一樣,變得狼狽不堪;她也怕被別人認出來時,看到別人眼中嘲諷不屑的光芒;她更怕……更怕的是遇到不想見到的人。
葉旭仔細盯着祝式微的眼睛,輕啓薄脣:“就因爲你是那個項目的負責人。”
“給公司做項目也錯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憑什麼這麼懲罰我?!”祝式微一步也不肯退讓。
葉旭翻了小半個白眼,哭笑不得:“祝式微你怎麼顛倒黑白啊。去參加酒會是多難得的機會,屆時你會遇到很多商界的風雲人物,到時候藉機熟識一些人,這對公司對你個人都有好處。”
風雲人物?祝式微苦笑,難道她還不夠風雲麼?
“你在害怕。”葉旭看着祝式微遊移的眼睛,下了結論。
祝式微搖搖頭,“我是討厭。沒來葉氏之前我去求職,但凡是有點名氣的企業的人聽到我的名字後都會露出似笑非笑、探究、、好奇、譏誚、輕蔑,各種各樣的神情——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大猩猩。而我,還不得不陪着笑臉把嘴角努力向上彎……”說到這裡祝式微頓了頓,甚至還微不可聞地啜泣了一聲,然後她認真地看着葉旭的眼睛,說,“我不是害怕承受侮辱,我只是討厭忍受這種讓人羞愧到骨頭裡的感覺。”
葉旭不知何時起身繞過辦公桌,輕輕走到式微面前攬過她的肩,微微躬下後背在她耳邊柔聲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祝式微側身一閃,用細弱而堅持的聲音說:“那就別讓我去,讓我躲躲。”
葉旭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慢慢踱到窗子前,背過雙手向外眺望。過了一會兒,飄渺的聲音從窗邊傳進祝式微的耳朵。她聽到葉旭虛無的聲音在說:“你要躲的到底是別人的眼光,還是別的什麼?”
——還是別的什麼?
聽到這句話,祝式微的心彷彿破了個大洞,有猛烈的風呼呼地往洞裡鑽。她霍然擡頭望着葉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卻只看到一個平靜的背影。
原來她不但騙不過自己的心,也騙不過葉旭的眼睛。
式微沙啞着開口,“既然你知道,就放過我吧。”
葉旭突然轉過身,表情有點怒不可遏,很難想象他是怎樣在一秒鐘內從剛剛的平靜變成這副模樣的。也許是祝式微最後那句“放過我吧”,點燃了葉旭胸膛的火種。
他厲聲問道:“要我放過你,你可曾放過我!”
你可曾知道,你對我的折磨?!
祝式微不可置信地看着葉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
“呵,”葉旭忽然笑開,隱藏起就要爆發的歇斯底里,他眨眨迷濛的雙眼,輕聲說,“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無法改變。這是爲公司發展,並不是我要故意爲難你,我並沒有私心。而且——我說過了,那只是一個小型酒會,只邀請了與這個項目相關的幾個負責人——所以放心,你就是想見到那個人,也不太可能。
祝式微撇撇嘴,明瞭此事確實沒有轉寰的餘地了,抓起衣服向外走。
“不過,”走了兩步她又停住,背對着葉旭晃了晃小禮裙,嘴角浮起譏笑,“你特意讓我穿這麼暴露的禮裙,也敢說沒有私心麼?”
葉旭笑了,滿意又落寞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