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再入開封城,直接找到了不凡,希望可以從她手中找到解藥。
不凡興致正好,正在撫琴。
王仁站在門外,剛欲拜會,不想不凡一邊撫琴,一邊道:“王仁大哥,這是你第七次爲聶瑤姐姐登門造訪吧,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水酒吧。”
王仁進入不凡閨房之中,坐在了不凡對面道:“不凡姑娘,既然你知道來意,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拿回解藥。除了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有任何要求,王仁都會遵從的。即使要了我的命。”
不凡冷冷一笑道:“哼,你是我的最愛,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不凡做事,向來乾脆,中途不會出現變故,既然你不肯娶聶瑤姐姐,那麼只有娶我,才能得到解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選擇後者,因爲論樣貌、武功、才智,我都要比聶瑤姐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仁衝着她一字字道:“我只說一遍,給我解藥,否則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凡不以爲意,甚是失望,又冷冷笑道:“我也提醒你,聶瑤姐姐時日無多。”她又開始了撫琴,琴聲悠揚婉轉,在香氣襲人的閨房之中迴盪,遲遲不去。
王仁大怒,一掌拍碎了坐下的椅子,起身言道:“我說過,我今天一定要得到解藥。我是有備而來,自然有辦法逼你。”
王仁拿出聶瑤刺骨所用過的錐子,上面還有斑斑血跡。
他對着錐子道:“不凡,我今天就讓你嘗試一下聶瑤所受的痛苦。是你逼我的,莫要怪我。”
王仁看到不凡的房間佈置整潔,一塵不染,不忍破壞,靈機一動,喊出了積怨已久的悲天憫世咒。卻不料不凡一個年不過二八的女子,內功像滔滔江水一般,甚是深厚。王仁大驚,乍以爲不凡根本不受悲天憫世咒的影響,將功力漸漸地漲了起來。
忽然間,不凡終於坐立難安了,額頭上開始冒汗,她好像聽到了聶瑤痛苦的吶喊哀嚎。王仁看到不凡終於被悲天憫世咒所影響,終於鬆了一口氣,跳上前去,突施奇招,將她點住。
不凡本以爲王仁要拿着錐子刺自己,絕望地掉下了眼淚道:“你……你真的這麼絕情?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娶我,可是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而你,我對你情有獨鍾,想陪在你的身邊,幫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你卻這麼對我。難道愛一個人真的又錯嗎?”
王仁一下子心軟了,將放在不凡腿部的錐子拿開。他倒是懂得憐香惜玉,爲了逼問不凡,從旁邊桌子上找到一個杯子,用水將上面的血漬衝下來,倒滿了一杯。
王仁將衝過血漬的水遞到她面前,不過他依然不敢看不凡,怕看到不凡的容顏,會改變自己好不容易下下定的決心,道:“現在我數三聲,要是你還不肯把解藥叫出來,我就將這摻有聶瑤血液的水給你灌下去。”
不凡見王仁如此待她,傷心欲絕,哭得更傷心了,道:“王仁大哥,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聶瑛的?你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待我,難道娶了我不好嗎?對你真有什麼損失嗎?人沒有辦法跟天鬥,你是人中之龍,我是人中之鳳,咱們倆的姻緣是無法避免的。昨夜我夜觀天象,兩星越來越近,咱們倆的姻緣也越來越近了。”
王仁沒有理他,又道:“哼,是對我沒有任何損失,可是我不能讓瑛兒受到絲毫委屈。你想知道原因,聶瑤也同樣愛着我,爲什麼我對她動心了,而對你卻另眼相看呢?我只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就明白了。聶瑤會因爲我和瑛兒白頭到老而高興,爲我們祝福,可是你卻會妒忌,想方設法傷害我身邊的人,傷害我愛着的人。或許,或許正的如你所說,咱們倆有一段姻緣,你會成爲王仁之妻,可是,你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即使我現在娶了你,也會離你而去,你又能夠得到什麼呢?”
王仁捂着耳朵,開始數數,生怕聽到不凡的哭泣之聲會讓自己沒有勇氣將毒藥灌下去。然而,當他數到三之時,不凡還是不肯把解藥交出。
再怎麼說不凡也救過自己,可是聶瑤現在有性命之憂,想到這兒,他閉上眼睛,將毒水灌入不凡的嘴中。
王仁解開她了穴道,在一旁坐下,等待着不凡交出解藥。
不凡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顧哭泣,轉眼間,一如累人一般。
王仁甚是不忍,他無法做到真正的熟視無睹,又在一旁道:“不凡姑娘,你現在趕快用解藥給你解毒吧,不然待會兒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那可就要一世英名掃地了。”
不凡苦笑道:“我無所謂,關鍵是你這中原武林至尊能夠心安理得就行了,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王仁怕不凡會讓自己動搖,連忙止住她道:“你不要再說了,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把你們這幫霸佔中原的混蛋全部殺了。”
正在此時,城外一片混亂,喊聲四起,王仁非常驚奇,連忙跑出去查看。
不凡看到王仁離開,連忙從牆中暗格找到解藥,給自己服下,不想同時,王仁又回來了。
王仁見到不凡手中的解藥,連忙跳上前去搶,可是不凡根本沒有將解藥交給聶瑤的打算,突施內力,將解藥給化了。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從地上尋找可能存在的解藥粉末,一陣風過,將不凡屋中的灰塵一掃而淨,留下的只有陳年灰土。
王仁頗爲震怒,傻傻地盯着地面道:“好啊,聶瑤活不了了,她活不了了……”
王仁跪倒在地上,仰天長嘯:“天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聶瑤不讓我救,我不能對不起瑛兒,我也不能讓聶瑤受到傷害,我該怎麼辦……”
是啊,王仁的內心深處,絕不能讓聶瑛受到絲毫委屈,不過要替聶瑤解毒,他就只能跟聶瑤作一夜夫妻,可是要是娶了聶瑤不但聶瑤本人不會答應,就連聶瑛也會受到委屈,哪怕是絲毫的委屈;要是不娶聶瑤,而直接替她解毒,那就是有違倫常,這樣也絕不可爲。
王仁夾在中間,夾在自己深愛的兩個女子之間,這痛苦又會有誰知道?
不凡見王仁跪倒在地,也升起憐憫之情,上前跟安慰他道:“王仁大哥,要是你肯接受我的愛,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王仁站了起來,看着不凡道:“我真不想她們姐妹倆受到絲毫的傷害,凡兒,求求你將解藥給我吧。”
不凡看到王仁如此痛苦,真有心將解藥交給他,可是她的解藥剛剛摔碎了,被風吹散了,現在即使相救聶瑤,也已經來不及了。
王仁慢慢出了不凡的房間,不想在城東依然是熊熊大火,火光通天,濃煙密佈。
王仁知道伯延已經放火成功,製造了混亂,欲前去皇宮幫忙。不想不凡又在一旁道:“王仁大哥,這次聶瑛姐姐恐怕又要輸了,等到她再次動手的時候,會有大隊精兵從東門迂迴到你們的大營放火劫寨,搶燒糧草。”
王仁早就讓龍百石在營外部署了疑陣,知道他們很難攻入,甚是不屑,不以爲意,轉過身來,怒斥不凡道:“他們要是能夠攻進去,那就算你贏了,不過即使你贏了,你也一無所有,還是要給聶瑤陪葬,而殺你的人,就是我王仁、中原武林至尊,人稱入木三分智的王仁。我殺你,殺我的救命恩人,是爲了給我深愛的女子出氣。”
卻說伯延和仲歸沿着四五行道挖開的地洞,順利的到達了耶律德光的寢宮,此次出其不意,耶律德光未及防備,被伯延和仲歸兩個逮了個正着。
耶律德光做好了各種防護措施,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寢宮居然被人挖出了一條秘道,連忙喚來保護自己的契丹高手。
仲歸看到耶律德光已經病怏怏的,渾身抖動,不成人形,道:“你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我們至尊抓了你之後,又會將你放了,你就乖乖走,不行嗎?”
耶律德光無法分辨誰是伯延,誰是仲歸,連忙跟二人道:“伯延,我向來以爲你是一個高潔之人,有意將天和嫁你,可是她也不聽我的,這也沒有辦法。你們延州同我結盟,中途背信棄義,實在是有違君子之道。”
伯延從仲歸的身後趕了上來,道:“國難當頭,中原榮辱全在朝夕之間。我今天抓了你,然後再將你放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至尊攻城,先將你們趕過黃河,再一鼓作氣,讓你們滾回契丹老家,收回幽雲十六州。”
就在此時,耶律德光的護衛大隊從外面衝了進來。
仲歸大驚,連忙騰空挑起,將耶律德光點住。
契丹高手一下子慌了,紛紛前來救駕。兄弟兩人心意相通,連忙擺出組合的形式,伯延運力,仲歸出掌,一招彌羅神掌,打在他的寢宮的地面之上,打出了九九八十一個小洞,將地板濺起,逼退了衆高手。
由於秘道甚是狹窄,二人是爬着過來的,要是再抓着耶律德光從秘道中爬出去,那麼必然難以全身而退。
二人思之再三,將耶律德光抓起,從大門正大光明的離開。
伯延和仲歸剛要出皇宮,不想無數契丹的神箭手站在宮門口圍堵,將離開的路圍得水泄不通。
耶律德光寧死不屈,連忙跟手下吩咐道:“要是此次朕再被抓,那麼我們大遼國顏面何存,爲了大遼榮辱,決不能放這兩個中原賊寇離開。即使朕死了,新的大遼皇帝必將在此登基爲帝,大遼基業,千秋萬代,根深蒂固,必將延及萬世。”
仲歸大驚,若他們倆真的將耶律德光殺了,那麼肯定會被射死在皇城之中,靈機一動,抓住耶律德光的脖子,跟契丹弓箭手大喊道:“我數三聲,要是還不退下,先斷耶律德光之左臂,再斷耶律德光之右臂,看你們能看着他成爲人彘否?”
仲歸開始數數,數到三時,契丹武士依然沒有動靜,仲歸被逼急了,毫不留情,抓住耶律德光的左臂,準備將其扯斷。
他剛欲動手,伯延看仲歸是動真格的了,連忙趕過來阻止道:“二弟,手下留情。他畢竟是聶瑤的爹,更是一國之君,怎麼能真的斷他手臂呢?”
伯延猶豫了片刻,忽然間,計上心來,眉毛展開,神秘地笑了笑,又向耶律德光詢問道:“你們最擅長什麼?”
耶律德光道:“天和的神箭你們應該見識過,那就是得自於我的真傳,除此之外,我們契丹人的彎刀、馬術也是天下無雙,無法戰勝的。”
伯延大喜,又跟耶律德光道:“好的,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派出三個這方面做的好的人來跟我們兄弟倆較量一番,假如說我們兄弟倆連贏三局,那麼你就可以跟我們安心的走了吧。”
耶律德光大喜,對着伯延道:“好的,中原向來講究一言九鼎,你可要像一個君子一樣,說話算話。我接受你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