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勉爲了能夠向朝廷交待,孤身上臺打擂。他曾是武林人士,被王延政重金聘請,一直忠心耿耿,成了王延政的心腹,現在又作了建州總兵,除了王延政的保舉,還有過人的膽識以及高超的刀法。他武功不弱,居然連勝九局,眼看着勝券在握,休雷卻忍不住上臺跟他切磋。
休雷曾經一招斃五霸,剿滅了太白山的山賊,武功自然是非常厲害。休雷跟他交戰,顧忌他是一位將軍,更是建州總兵,不能讓他輸的太慘,因此,一直跟李勉糾纏,不料,仲歸看不下去了,在下面催休雷速戰速決。
休雷不再遲疑,將真氣凝聚,胸膛鼓脹,一招呼雷氣功出去,將李勉震下了擂臺。
眼看着休雷要成爲擂主了,可是,王仁還是沒有出現,烏狂迫於無奈,只好再幫聶瑛拖延一下,上臺打擂。
烏狂縱身一躍,跳上擂臺,休雷看到他甚是生氣,想起曾經被烏狂暗算,纔沒有從諸葛明手中拿到他師父要的東西,以致他在萬電面前擡不起頭來。想到這兒,休雷一聲雷吼:“今天不但要報你曾經的一招之仇,還要將你在武林人士面前打敗,顏面掃地。”
休雷一出手就放出狠招,呼雷氣功不但有雷破晴空快,所發出的真氣還像空氣一樣,瀰漫各處,網絡四周,威力不凡。好在烏狂的諜影決妙用無窮,纔不至於被呼雷氣功所傷。
二人各顯神通,二十幾招下去,不分勝負。不料烏狂換了招式,使出一招他最新練到的“諜影斑斑”。休雷難以確定烏狂的準確方位。烏狂乘勝追擊,趁機使出狠招隔空斃穴,一招下去,休雷吐血而倒。
伯延大驚,這確實是諜影訣的招式,仔細回想,終於記起了烏狂。不錯,烏狂正是他們曾經在須彌山之下搶奪迎心刀時打傷的那個人,不過,當時他因承受不了龍家兄弟的陣法而緊閉雙目,沒有記清伯延和仲歸的相貌。
伯延跟仲歸說了之後,仲歸鬥心驟起,上臺跟烏狂較量。
二人交手,烏狂記得曾經打傷他和茶魂的兩人的招式,回過頭來朝臺下一看,這才發現伯延和仲歸這對雙胞胎兄弟,向仲歸詢問道:“你們兄弟倆可是北地霸王的兩個兒子?”仲歸甚是蔑視,仰頭不答。烏狂大怒道:“好極了,在我殺上延州之前,先解決你們兩個混蛋,爲我和差渣滓報仇,爲我師父出氣。”
烏狂怒氣沖天,使出狠招,和仲歸大戰,不過,仲歸的彌羅神掌已經練到了非常純熟的地步,烏狂漸漸地落於下風,在將近一百回合的時候,他的真氣快要消耗殆盡了。眼看着仲歸的彌羅神掌向自己打來卻無力還擊,烏狂絕望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把甚是柔韌的寶劍從空飛來,直逼仲歸,仲歸連忙撤掌。
臺下有人識得此劍,不由在下面開始嚷嚷:“這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柳劍,難道是王四奇來了?”
看到柳劍來了,烏狂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擂臺邊緣歇息,他終於堅持到王仁回來了。
聶瑛也四下張望,看王仁究竟身在何處。不料,柳劍回撤之處,正是她的身後。聶瑛轉過頭,卻不料王仁就站在她的身後,笑的合不上嘴。
王仁面色紅潤,昂首挺胸,比幾個月前粗壯了一圈,身體周圍泛着淡淡的熱氣,濃眉虎眼獅子鼻,眉目深情,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嘴角上翹,脣小而厚,由於元坤神功的至陽之氣,讓他胡茬滿顎。他已不是曾經因練功走火而渾身殘疾的王仁,卻是俊朗不凡,神情自若的武林高手了。
聶瑛終於堅持到了,看到王仁,什麼也不顧撲到王仁的懷裡開始哭起來了:“你終於來了,你個王仁,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被別人給逼死了,你知道嗎,你真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看聶瑛哭的如此傷心,王仁內心實在是非常難受,拍着聶瑛的後背安慰道:“瑛兒,你不要哭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看到眼前這麼多人在爭聶瑛,不由大怒,王仁幫聶瑛擦乾了眼淚道:“我也有好多話跟你說,咱們待會兒再聊,不過現在,我要幫你出氣,好嗎?”聶瑛點頭應允。
王仁牽起聶瑛的纖纖玉手,帶着她來到了擂臺之上大喊道:“你們在此爭瑛兒,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今晚乃是元宵佳節,我不想殺人,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把弈然山莊收拾乾淨,然後不管是誰,全部給我滾蛋,否則,在午夜之後,我讓你們全都身首異處。”
衆人在下面開始嘲諷:“小子,你憑什麼啊?你還真以爲你是王四奇。”
王仁大怒,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同時跟衆人道:“我憑柳劍。”柳劍所指之處,許多人的頭髮衣衫都被割破了。衆人無不駭然。
王仁又道:“要不是我剛纔手下留情,那麼割下來的就是爾等狗頭,我不管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晉、吳、越、周、楚、南唐,還是其他鼠輩,馬上離開,否則,等南唐嚴查的時候,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奸細,你們自己清楚,等被殺的時候,可別嫌自己的命短。”
衆人懼於王仁的武功,又被王仁說中了要害,無言以對。
此時,仲歸還沒有離開擂臺,見王仁如此囂張,又和聶瑛如此親密,上前大罵道:“小子,你攪了我的好事,我勸你還是趕快放開聶姑娘,然後逃命,否則,你會後悔。”
王仁沒有理他,反而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烏狂道:“大哥,感謝你爲我所做的,爲瑛兒所做的,現在我已經徹底恢復,你下去休息一下,接下來就看我怎麼爲你出氣。”
王仁讓聶瑛和烏狂現在臺下等候,自己卻回到仲歸身旁大罵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快點滾,否則就衝你這麼對我大哥,我也不會放過你。”
仲歸大怒,欲上前相鬥,不料,休雷喊住了他:“少主,此人曾經在駱家村外打我一掌,今天就由我來向他討回,不勞煩你動手。”仲歸欲看看王仁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先讓休雷迎戰。
此時的王仁得知駱山夫婦的死訊、阿旺失蹤,本來就已經很傷心了,又看到這麼多人欺負聶瑛、圍攻烏狂,早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休雷使出呼雷氣功,向王仁攻擊。不料,王仁根本沒有閃躲,反而從呼雷氣功的力量中衝出,輕甩右臂,手背打了休雷一個措手不及。
伯延、仲歸雙雙大驚,沒有想到此人居然可以承受住呼雷氣功的攻擊,倒是有點像練過北地霸王最近全力修煉的絕技天罡罩。
打敗休雷後,聶家院子裡面的人也慢慢開始散了。不想仲歸又跳上臺跟王仁叫陣。伯延欲上臺助他,不過,仲歸生性要強,尤其是遇上這麼厲害的高手之時,更是鬥心驟起。因此,伯延先在一旁觀戰。
仲歸用少林地禪腿跟王仁對戰,招式之上,顯然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若不是有護體真氣,幾番被仲歸擊中,早就重傷了。
王仁臨陣磨刀,看着仲歸的步伐招式,隨便學了兩招,配合自己元坤神功的內力,一腳將仲歸踢下擂臺。
伯延大吃一驚,接住仲歸,二人又跳上臺來,聯手對付王仁。
王仁見此二人長的甚是相像,不過一人上肢有力,雙壁之上,氣勢如虹;一人步伐沉穩,下盤功夫非常厲害,在打鬥的時候更是相互變換,難以捉摸,一時之間,很難抓住二人的進攻套路。
伯延、仲歸更是心意相通,伯延的羅漢降魔拳和仲歸的地禪腿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組合簡直到了完美的境界,毫無破綻可言。王仁臨場學武,卻被二人連番打倒。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王仁聚氣凝神,覺得右臂真氣沸騰,毛孔驟然膨脹,連忙打出一掌,不想確有摧枯拉朽之勢,差點擊中伯延和仲歸。
三人就此僵持,又戰了近一百回合,伯延的羅漢降魔拳和仲歸的地禪腿的連番攻擊,讓王仁體外的護體真氣漸漸消失,逐步開始消散。
不想忽然之間,二人當中一人居左,一人居右,成八字排着。二人凝神運氣,將渾身內力凝聚起來,手掌之中,熱氣騰騰,雙臂之上,經脈劇烈顫抖,內力像滔滔江水一樣往雙掌之上涌。伯延趕步上前,一掌朝天壓下,只撲王仁面門。王仁看二人是組合形式,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更不知如何出招,傻傻地站着,待二人來攻之時,側身出掌,二人皆撲了個空。王仁沒有打到剛纔之人,正爲之着急,不想另一人又從側面飛撲而來。王仁想起曾經替諸葛明療傷發出的一招“一擲蕩乾”,急中運勁,將其逼開。
王仁側目尋望,卻發現二人掌風打在擂臺之上,掌下臺上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數不勝數。王仁曾經聽錢央提及這種武功,真是北地霸王的彌羅神掌。彌羅神掌向來以真氣瀰漫,掌力分散而成的力道著稱。雖然彌羅神掌的掌力分散,可是分散而成的九九八十一股真氣,每股力量都如同鋼刺一般,直插對手。
聶瑛和烏狂在下面捏了一把汗。不想此時,王仁居然震動左臂。頓時,柳劍宛如一條游龍從他的手臂之上飛出,在空中飛舞。王仁運起真氣,於半空之中掌控着柳劍。即時,柳劍纏繞成一個圓環。柳劍環被王仁指揮着朝伯延和仲歸進攻,宛如曾經畢摩子的球星身體。二人行動迅捷不夠,難以抵擋其利,可是又無法將柳劍從半空中打落,頓時,擺出組合的形式,一人於前用招,一人在其身後運氣,組合而成的一招彌羅神掌,力壓朝前,直奔柳劍。
王仁甚是驚訝,將柳劍環壓下來,提起真氣,也將內力凝聚在柳劍環裡面,兩股力量在空中相遇,頓時,擂臺開始晃動,漸漸裂開了。
王仁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得想個辦法將他們倆的組合剋制住。他仰天一望,發現滿月如盤,頓時,想起了元坤神功第十層之中的心法“渾象尊於行健,與日月之精相繼,而關元不歇,與天地乾坤相扶,而元氣自如,與陰陽之氣、五行運行相連,而十四經脈澎湃不休”。他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氣,利用這股氣配合元坤神功的心法,開始運氣,頓時內力像是開水一樣膨脹,朝柳劍環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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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突漲內力,伯延、仲歸抵擋不住,被震出十餘丈遠。二人口吐鮮血,好在他們身後有休雷接住了,否則,就撞到牆上去了。
伯延仲歸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仲歸趴在地上哭泣道:“想我兄弟二人自練成彌羅神掌以及少林絕技羅漢降魔拳、地禪腿以來,罕逢敵手,連少林神僧舍空都被我們二人打敗,沒想到今天卻敗在這個小子的手上。我們怎麼面對天下的英雄?又有什麼臉見爹?”仲歸痛苦流涕,哭道在地,伯延也是連連嘆息,真不敢相信居然會輸。
王仁過來怒斥二人道:“我知道你們兄弟倆了,你們一定是北地霸王的兒子,幾個月以前在須彌山腳下打傷我師兄茶魂,我大師兄爲了救他,真氣消耗過度,導致受了很重的內傷,要不是我叔叔拼死相救,恐怕二人現在都已經殘廢了。你們濫用武力,還想讓我放過你們?”
二人臉上雖有慚愧之色,不過畢竟受步震薰陶,向來仗勢欺人,也只是等閒之事,仲歸道:“要殺就殺,何須多言?不過,你到底是誰,還請明言。”
“怎麼,你們真的不認識柳劍,不曉得上一位武林盟主?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仁是也。”
二人大驚,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打敗他們二人之人居然真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
王仁又道:“本來你們這麼做,實在令人難以饒恕,可我學武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殺人。今天這就叫做小懲大誡,不要獨霸延州,還想着在我叔叔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你們走吧,以後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再做出害人之事。”
王仁從錢央給他的瓶子裡面拿出了兩粒天冬雪黃丸給二人服下,然後讓休雷帶着重傷的二人離開。
有一些想趁着王仁和伯延仲歸大戰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渾水摸魚之人,看到王仁安然無恙,也紛紛下山去了。
聶瑛跑過來,又鑽進了王仁的懷裡。王仁看到烏狂過來,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烏狂性情中人,笑了笑道:“三弟,你身體恢復如處,更甚以往,實在是太好了,不過,你剛纔穿過休雷的呼雷氣功,又被那兄弟二人重招擊中多次,怎麼一點兒事也沒有啊?”
王仁笑了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現在已經將元坤神功練成了,體外有元坤神功獨有的護體真氣,一般的內力是傷不了我的。”
烏狂大笑道:“哈哈……,好,不愧是我三弟,不過,你那最後一招真厲害,也是元坤神功嗎?”
原來王仁在須彌山下埋葬駱山夫婦時,一時傷心過度,拔出柳劍來練,可是他卻驚奇的發現將柳劍用內功控制之時,威力非常強大,柔韌之力和至陽之氣相互融合,進可攻退可守,無堅不摧,威力劇增。剛纔他就是利用無意之中發現的柳劍環將伯延和仲歸打敗的。
看到自己的女兒安全了,聶威賢也跑過來看。不料,聶瑛依然是緊緊的抱着王仁,生怕失去王仁,不肯回到聶威賢的身邊去。聶威賢不由在一旁感嘆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仇啊。”
三人來到了內堂,不想黑白子、趙呼南、李弈三人卻依然在內堂等候。
原來三人認爲沒有決出真正的聖棋手,始終不肯離去,想等聶威賢的瑣事結束之後,再和他公平一戰。當然了,四大棋手之戰,也少不了烏狂。對這種難得一見的棋手之戰,王仁倒是很想觀看,可是二人一別數月,鎖言雜語,勝過一切。
王仁和聶瑛兩人相互訴說這這些日子他們是怎樣過的,直到深夜,王仁纔看着聶瑛睡着了。王仁一路奔波,又經過連番激戰,在一旁打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