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次日晌午,又是聶瑛叫起了王仁。王仁睜開惺忪睡眼一看,聶瑛手中拿着一塊寫滿字的布,連忙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聶瑛連夜寫的孟殊之想要謀反的一封書信。
聶瑛道:“王仁哥哥,你覺得你要是蜀國國君孟昶,在看了之後,你會怎麼做?”
“你這一招真是太絕了,要是我的話,我會將他關押候審,等證據確鑿,依法懲治。”
“那是你,要是皇上聽說他的臣子有謀反之心,那麼這個臣子就死到臨頭了,況且孟殊之在南平、後蜀、楚國的三國交界之處,本來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稍有差池,蜀國便會遭逢滅頂之災。他孟昶想不相信都難啊,孟殊之的死期到了。”
“哈哈……好,孟殊之野心勃勃,身居要塞,本來想讓他關押殺手盟的人,他卻將所有人都五馬分屍,如此殘暴、泯滅天良,就讓他的主子去收拾他。瑛兒,你這招可真絕,他三番四次想要抓你,此次真是活該。”
當天,王仁將書信用箭射到了錦城的城牆之上,守城的官兵發現之後,立刻向當時的蜀國丞相毋昭裔彙報。毋昭裔得到消息之後大吃一驚,立即召集其心腹前去見孟昶。孟昶得知消息後,非常生氣,可是又不敢聲張,如果驚動了孟殊之,他很有可能自立爲王,或者投靠南平、楚國,在和心腹商量之下,決定派心腹率兵秘密地去將孟殊之殺掉。
然而,隔牆有耳,當時孟殊之早就買通了孟昶身邊的人,細作把消息泄露給了他。他在得到消息後非常震驚,急忙和心腹商量,想要自立爲王,可是又怕孟昶聯合南平、楚國一塊兒討伐他,到時候他死無葬身之地。前些日子他剛把朗州刺史殺了,而且還派兵偷入楚國,楚國國君早就欲除之而後快,他也不能投降於楚國了。南平非常小,他是堅決不會投向南平的。長江以北不是他的地盤,如果向晉逃的話,是很難過重重關卡的,無奈之下,只好先率衆逃離了。
孟殊之率衆向北逃竄,希望可以過長江,然後再想辦法買通守城的將士,逃往晉,可是在他逃到星斗山的時候,孟昶的追兵到了,他沒有辦法,也只能先死守星斗山了。
烏狂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一個人上路,回三絕島,而王仁和聶瑛也在趕往太原參加武林大會的路上。
這天,剛剛下完春雨,萬物復甦,空氣十分清新。二人還在蜀地遊玩,看到眼前的美景,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這麼好的景色,你這土文人怎麼不作首詩啊?”
王仁笑了笑道:“是啊,此時此景,的確令人心曠神怡,是應該寫點什麼。”說完,脫口吟道:浮煙吞綠幕,幽林雪槐香。
清空飛鳥鳴,可憐無魚翔。
懷嘆乾坤秀,感由江山芳。
徐風過陣舞,虹顯換銀妝。
聶瑛連連叫好:“好,王仁哥哥,好一個‘懷嘆乾坤秀,感由江山芳’,你好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一段話?”
王仁想了想,忽然眉頭一展說到:“哦,我當然知道,你說的肯定是那次在巨巖上你跟我說的‘大地涌霧、乾坤吞雲、星辰幻換’吧,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那麼美的景色,已經刻在了我的內心深處。”聶瑛幸福地笑了。
當天下午,二人去附近吃飯,可是卻發現城門緊閉,到處警戒,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孟殊之率衆逃跑,被困在星斗山上了。
聶瑛大驚,真是沒有想到這條計策居然把孟殊之逼上了絕路!二人商議之下決定立即趕往星斗山,幫助孟昶抓住孟殊之。
二人趕到星斗山之下時,孟昶的大軍已經把孟殊之的大軍圍困在了星斗山之上。山上之缺糧少水,要是困個三五天,保準他們全部投降。王仁看大局已定,孟叔之必死無疑,因此給錢央寫了一封信之後,立即趕赴太原。
卻說烏狂孤身一個人上路,在經過江陵府的時候,決定回三絕島,去看看他的三位哥哥。
就在他剛準備走水路的時候,靈鮮趕來了。烏狂見到了她,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不過這似乎正是他所期盼的:“靈鮮,你終於來了。”
“我是揹着我乾孃出來的,你真是快把她給氣瘋了,現在她的殺手盟毀了,遊先生又不肯幫他殺人,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你知道這對她打擊有多大嗎?”
“靈鮮,你知道我看到你之後,我最希望聽到的是什麼嗎?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提她,告訴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唐靈鮮看烏狂憔悴的樣子,也只好收起架子道:“烏狂,你不要激動,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那份痛苦,換作是我,我也不會被逼着去殺人,更何況是自己的兄弟。”
烏狂打斷了她:“靈鮮,不要提了,咱們不要提這方面的事情了,我現在準備回三絕島看我的三位哥哥,你願意陪我去嗎?”
唐靈鮮毫不猶豫地應允:“我當然可以陪你去,不過,馬上就是端午節了,這是七年一次的武林盛會,到時候肯定是高手雲集,來爭武林至尊、天下第一,這樣的盛會錯過了,可就要等到七年之後了,咱們還是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再走吧。”
看來靈鮮並沒有明白烏狂的意思,烏狂看似有點着急,又語重心長地道:“靈鮮,我去了三絕島之後,不打算出來了,你真的原意陪我一塊兒去嗎?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靈鮮遲疑了一會兒道:“烏狂,你是我哥哥,我們不能這樣啊。”
“什麼不能?你是狄夫人的義女,有什麼好顧忌的?你就是我烏狂的女人,誰敢跟你談婚論嫁,我就把他給閹了。大不了我收回曾經說過的話,我求你留在我身邊,這樣如何?”
靈鮮幸福地撲到了她的懷裡:“這是我一直在等的答案,可是前幾天乾孃居然說你是我哥哥,我真是傷心欲絕,連死的想法都有過。”
烏狂興奮不已,雖然發現自己的孃親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可是卻也抱得美人而歸,星夜兼程,朝太原而去。烏狂跟靈鮮講着三絕島的生活,他的三位哥哥,兩位弟弟,靈鮮徹底進入他的世界,不過鬥嘴又重新開始了。
在二人到達鄧州的時候,烏狂接到了烏聖的飛鴿傳書,說是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烏狂商量,他們在太原匯合。烏狂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說的這麼神秘。不過,就在他接到烏聖的書信後,又有一份諸葛明的信來了。諸葛明的信上說,此次輪到北方步震舉辦武林大會,必然是爲了自己的勃勃野心,讓他和烏聖會合後,在太原外面的崛教寺見面。
卻說王仁和聶瑛二一路之上,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行程甚是緩慢,這天,他們來到了金州。
聶瑛走得非常累了,在客棧裡面休息。王仁好久沒有好好的喝一回茶了,而如今正是產新茶的時候,他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茶葉。真是冤家路窄,在他回來的時候,龍家兄弟居然也來到了他和聶瑛所住的這家客棧。
王仁看到龍家兄弟,立刻想起了他的大哥、大嫂駱山夫婦之死,一時怒氣沖天,趕上前去擋住了他們。
龍家兄弟並不認識他,這下子卻擋在他們前面,不由大怒。
龍千江大罵道:“哪兒來的鳥人,敢當我們兄弟的路,是不是活膩味了。”
王仁怒斥道:“一羣鼠輩,今天你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或許還可以放過你們,否則,我讓你們兄弟全部爲我大哥大嫂陪葬。”
龍家兄弟大笑道:“哈哈哈哈,他以爲他是誰啊,在這兒逞英雄,他大哥大嫂是哪個冤死的,跑到咱們這兒尋仇鬧事。”
王仁大怒,輕輕出招,根據遊護的指點而隨意發出的爪法,過去抓住了爲首的龍韋的脖子,龍家兄弟大驚。
王仁向他問道:“你們可是炸掉天柱山的龍家人?”
龍千江大驚,知道是有人來尋仇了,連忙替龍韋回答:“不是……不是我們。”
王仁看着龍千江驚慌失措的眼睛,大笑道:“你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看來你們是龍家人無疑了。第二個問題,是誰炸掉天柱山的?我要他爲砸死的人償命。”
龍千江大驚,準備逃命,可是忽然聽得客棧外面有一人喊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