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錢央的邀請下,四大高手決定七日之後,在汾河之上切磋武藝,看誰的武功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這針鋒之戰,即將開始。
諸葛明在離開之後立即追蹤景扶,想要把他殺掉,爲自己的知交好友何連戰將軍報仇雪恨,可是,陸幹認爲自己的武功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幫諸葛明把景扶殺掉,爲其師父已故好友報仇雪恨,於是跟他許下諾言,去把景扶的人頭帶給他,以祭奠何連戰的在天之靈。
諸葛明也知道陸幹心浮氣躁,可能會輕敵,本來不想讓他去的,可是心想:“我生平就殺過三個人,是江湖公認的東俠,若是再造殺孽,可能會引來公憤,既然乾兒想幫我報仇,那我何不裝作不知呢?”於是暗示陸幹前去,刺殺景扶,爲自己的好友報仇。
這天晚上,亥時時分,處處人家都應經入睡了,可是景扶爲了逼太原百姓交出聶瑛,依然在敲鑼打鼓,派人到處張貼告示,挨家挨戶地搜尋她的下落。
忽然間,陸幹從天而降,手握鋼刀,寒光逼人,映在殘月之下,直逼景扶。不想景扶卻是得意地笑了,就在陸幹猜疑之時,喊聲通街,頓時火光通天,晉國士兵從四處殺來。陸幹揚起鋼刀,向景扶砍去,奈何寡不敵衆,鋼刀折毀,叮噹落地,他也失手被擒。
是日,烏聖也恢復過來了,通過自己的調息,內傷已經好了六七成,然而古幽遠離遼東多日,甚是思念其師父寒梅傲雪,想要回遼東去探望。現在中原大亂,盜賊四起,烏聖堂堂男子,也不想在中原武林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可是君子氣短,又怎麼能拒絕自己至愛之人呢?只好來敲王仁的門,跟他辭行。
二人敲開了這對新婚夫婦的房門,只見王仁正坐在牀上運氣療傷,見他們倆二人來了,連忙停下來。
烏聖過去,不要讓王仁下牀了,直接跟他道:“三弟,我們兄弟之間,你莫要如此客氣,不要下牀了!我這次來跟你說些事情,然後就離開。古幽離開飛劍崖已經半年了,甚是想念她師父,想把她成爲此次武林大會唯一一位絕頂高手的消息告訴她。這兒離飛劍崖也不是很遠,我們打算去遼東一趟,一個月之內趕回來。今晚是特地來辭行的。”
在烏聖進來的時候,看他猶豫的神態與滿面的愁容,王仁就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沒有想到卻是烏聖要離開了,不由嘆息道:“這大哥走了,你也要走!哎……相見難,三方三雄會崛山,別時愁腸斷啊!”
烏聖笑道:“呵呵,三弟,這臨別之際,你還這麼文縐縐的,咱們真情重,生死交,可是難免有些事情是非人力所能改變,就像狄滿兩家的恩怨。”
古幽見他們兄弟滿面愁容,在一旁道:“我瞭解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你們又不是見不了面了。剛纔烏聖哥還跟我說在回來之後,要將江湖上的兩大賊王剿滅,繼續鋤強扶弱,濟世爲民,也算是不忘你們兄弟結義時的願諾。”
聶瑛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可是最近活動異常猖獗的白雲洞的‘中天八國王’張遇賢等人?”
烏聖笑道:“聶……三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張遇賢乃是爲民謀福之人,我所說的是在江湖上橫行霸道的洪州亂雲山的洪梟、李谷、應三道的謫仙派;另外就是木換師叔蕭訴的穿心門;洪梟的謫仙派瞞騙百姓,以謫仙自稱,引得無數心地純良之人爭相投靠,可是卻威逼他們落草爲寇,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現在勢力非常龐大,連官府都懼怕三分;還有,我前幾天聽說穿心門的人才是殺手盟最爲精銳的殺手,木換曾經幫過狄夫人抓古幽,我猜殺手盟很有肯能沒有徹底消滅。咱們看到的只是表象,具體,還有待向狄夫人證實。這些人近年來在江湖上殺人無數,橫行霸道,我欲除之,也算是爲武林再做一做好事。”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凝視烏聖道:“二哥,既然你的傷勢已無大礙,我們作兄弟的也就放心了。你們快去快回,等你們回來之後,咱們把這些邪派全部給除掉,到時候讓所有想要爲非作歹之人聽到狂棋手、銀錘麒麟、入木三分的大名要讓他們肝膽俱裂。不過二哥,萬事還要小心啊。”
聶瑛又問道:“那麼不知二哥和古……二嫂,你們倆什麼時候離開?”
“現在就走。”
王仁大驚:“什麼?連夜離開,很快就是四大高手比武之期,難道你們不打算一睹爲快嗎?這可是所有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比武啊”?烏聖笑道:“三弟啊,反正遲早都是要走的,留的時間越長的話,到時候說不定我更加不想離開了,所以還是狠下決心現在就離開,你們要保重啊”。
二人離開了王仁和聶瑛的房間後,又去找諸葛明,向他辭行,結果他的房間裡面就只有陸顯和諸葛紅婷二人。他們二人看似非常着急,在地上徘徊。
紅婷見到烏聖,連忙跑過來道:“烏聖哥,陸顯哥剛纔去找你們了,你們跑哪兒去了?”
不等烏聖開口,紅婷又道:“陸幹師兄去刺殺景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爹去找他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陸顯師兄武功盡失,行動不便,求求你們倆去找找他們吧。”
雖然陸乾的武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可是他輕浮草率,和陸顯截然相反,也甚是擔憂,自言自語道:“景扶有三萬人馬,而且師出飛燕門,輕功了得,陸幹師兄他年少輕浮,這樣做太危險了!”
陸顯道:“師弟,本來我也覺得不妥,可是你剛纔在療傷,我和師父都不忍打擾你,所以師父他親自去找他了,不過也至今未歸。”
烏聖大驚,連忙拿起霹靂錘,朝外而去,而他此時重傷還沒有痊癒,古幽也甚是不放心,也跟在後面走了。
他提着霹靂錘,整個人足有千斤之重,然而從屋頂瓦礫上面行走,依然是健步如飛繞過兩條街。
漸漸地,官兵敲鑼打鼓的吶喊聲越來越清楚了:“交出聶瑛者,可免一死……”
烏聖跳上房樑,在暗中偷窺,結果發現官兵正在押解着一輛囚車出城。
細細看去,關在囚車之中的人身着黑袍,正是陸乾白天比武之時所穿的衣服,不由暗自猜測:“此人身形和陸幹師兄很像,穿的衣服和他的更是一模一樣。難道囚車中真是他?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是被打暈了,否則,用隔空三式逃生,簡直是易如反掌。”
容不得多想,烏聖拋出霹靂錘,霹靂一擊直接砸向地面,只聽得一聲轟鳴,地面砸出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大坑。士兵連忙護住囚車,拔出佩刀,挑起長槍,準備應戰。
烏聖縱身一躍,扛着另外一隻霹靂錘擋住了官兵的去路。
忽然間,喊聲打造,四下伏兵殺出,將他圍困在垓心。
烏聖大驚,自知已然中計,連忙翻身挑起,落在囚車之上,不想暗器從囚車中飛出,自己根本未曾防備,被暗器射中。原來囚車中的人乃是有人穿着陸乾的衣服假扮的。
烏聖大怒,霹靂錘起,囚車帶車裡面的人,咔嚓一聲,成了碎屑。官兵連忙挑槍來刺,割傷了他的後腰。頓時,烏聖又是蠻性大發,霹靂錘一起一落,來犯的士兵身首異處,骨斷經裂,血漿迸出,化爲一灘肉泥倒在地上。
少時,烏聖終於回過神來,看到地上扔着的一灘灘血肉,心中一怔,霹靂錘從手中滑落,傻傻地站在原地。
士兵趁此良機,挑槍揮刀而來,在後偷襲,直插其後背。
烏聖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沒有還手,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就在此時,古幽翻身而來,擋退了來攻的長槍,將他扶起。不過,烏聖還是傻傻地看着地上的屍首。
古幽將他扶到牆角歇息,自己跳上前去,跟士兵血戰。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苦戰不勝,在一旁大喊道:“烏聖哥,趕快走。”
看到重傷的古幽倒在自己的懷中,烏聖終於回過神來,可是他不想多傷人命,想起王仁在白天跟了無大師對陣之時的一招大浪淘沙,強行催動真氣,重掌打在地面之上,將地面掀起來,朝士兵捲了過去。
士兵們見到如此景象,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退避三舍,烏聖趁機拿起霹靂錘,勉強爬了起來,將霹靂錘扛在肩上大罵道:“我不想殺人了,不要逼我造孽,趕快離開!”
衆人懼於烏聖之勇,一時之間不敢上前,將他和古幽繼續圍困,等待援兵的到來。
烏聖左手扶着古幽,右手舉着霹靂錘,慢慢地向後退去。官兵窮追不捨,古幽勸烏聖趕快扔下霹靂錘,不要管自己了,趕快逃命,可是烏聖說什麼也不肯,反而跟她道:“你是我一生的摯愛,而霹靂錘是我三位哥哥給我的禮物,我怎麼能隨意遺棄,就算我性命不保,也要護你周全,讓霹靂錘陪着我。”
官兵看二人已經站不穩了,又上前來攻,烏聖拋出劍飛所贈的飛雪劍,聚氣凝神,使出了從劍飛手上學來的絕招飛劍。飛劍繞在空中,寒光閃閃,衆人又退了下去。烏聖也支持不住,也跪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似風又似一道鬼影,從人羣中穿過,所有士兵盡數被點。不是別人,來人正是諸葛明。
諸葛明連忙替烏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後背上的刀傷很深,而且,和伯延大戰所受的內傷現在又復發了,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諸葛明將真氣輸入到他的體內,將他救醒後,發現路面上躺着的一灘灘模糊的血肉,甚是生氣,指着烏聖大罵道:“真是造孽啊,我諸葛明生平最痛恨殺人,你知道爲什麼三烏被我囚禁在三絕島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三人不聽我令,濫殺五龍山幾十人,你可倒好,不但殺人,還如此殘忍,你叫我如何留你?”
烏聖大吃一驚:“師父,弟子知道錯了,我剛纔蠻性大發,殺了無辜士兵,你要打要殺,徒兒絕無怨言,只求師父您別趕我!”
古幽也跪倒在諸葛明前求道:“諸葛師伯,求您不要趕烏聖哥,要是你把他趕走了,那麼你的傳人裡面就沒有一人可以北霸的傳人相抗衡了,到時候顏面掃地,你如何面對北霸?”
諸葛明被古幽說到了痛處,心中一怔,心想:“卻是如此,伯延也是身兼少林和北霸兩門,聖兒雖然有劍飛的絕技,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嫡傳弟子裡面武功最高的一個,以後對付伯延,就只能靠他了,可是他蠻性大發時,戾氣這麼重……”
他思之再三,又對着烏聖道:“好的,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跟我發個毒誓,從此不殺一人,還有,爲了公平起見,我要把你囚禁到三絕島十年,至於什麼時候囚禁你,由我決定。”
古幽非常吃驚,剛想開口,不想烏聖卻欣然接受了:“師父,只要你不趕弟子離開師門,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況且弟子殺了這麼多人,實在是應有此報。”
不想諸葛明又道:“好,你聽着,如果說你以後再殺一個罪不至死的人,你就永遠別想離開三絕島了。”
諸葛明聽他發完毒誓,這才肯收回成命。古幽也叫來了漆麟駒,把烏聖和霹靂錘帶走了。
諸葛明怒罵那些士兵道:“你們回去告訴景扶,我諸葛明一生只殺過三個人,他是第四個。這幾天我現在還有要事要辦,沒空去殺他,過幾天我自然回去取他狗命,祭我好友在天之靈,讓他最好自刎謝罪。”說完,縱身一躍,影隨風動,消失在夜色中。
卻說步震對攆雲劍主的身份非常好奇,知道他身上必定藏着許多秘密,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想請他去延州作客,可是現在伯延和烏聖激戰,雙雙重傷,而仲歸身上也是有傷,其他四個傳人言風、休雷、步雨、萬電在七日之後又和王仁有約,於是親筆寫了一封信讓人轉交給攆雲劍,約定一個月以後在延州相見。然而,卻被攆雲劍婉言拒絕了。
步震勃然大怒,當夜差遣仲歸沿路追蹤,就算是強行帶也要把攆雲劍帶回延州,等七日之約過後,會讓萬電趕上去幫他。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轉眼間,七日之期到了,卻不料,這天早上是烏雲密佈,忽然間,大雨傾盆,遲遲不停。
錢央早就等不住了,穿着蓑衣提前走了,讓依然賴牀的王仁隨後跟上來。
聶瑛本來要跟王仁一塊去的,可是現在雨下的這麼大,王仁當然不準了。
聶瑛一心想讓王仁當武林至尊,臨行之前,跟他道:“王仁哥哥,今日之戰,點到即止,你可一定要小心,別再受傷了!記住,後來者居上,只要你在後面出手,保持不敗,你就贏定了。”
王仁道:“瑛兒,你就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吧,步震的彌羅神掌不是元坤神功的對手,而且你的夫君我可是越戰越勇,現在的我要比七日之前更加厲害。”
說完,騎上玄武流星,朝汾河而去。王仁的元坤神功至剛至勇,身上總是有一股熱氣,護體真氣更是灼熱無比,將打溼的衣服能夠很快烘乾,因此他沒有穿蓑衣,直接飛奔汾河。
錢央到達汾河之時,諸葛明、步震、畢摩子、伯延、言風、休雷、步雨、萬電都已經到了。諸葛明站在汾河之上,腳踏一根木棒,這真是他的絕技一木遊海,步震在一旁的亭子中飲酒禦寒,而畢摩子卻坐在亭子頂上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