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你知道黃泉路怎麼走嗎?”
李胤的面前,站着杳無音信多日的白秀。 她的問題問得很怪,讓人以爲她是要去輕生了,可偏偏,白秀不是那種輕言生死的人。
“白秀,你爲什麼這麼問?”李胤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我是想問問而已。”
白秀說完,見李胤給不了自己答案,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去。
李胤皺眉,看着她的背影。
白秀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這個顏‘色’,她以前從來都不穿的,因爲嫌棄它太容易髒了。而此時她的身後,她的裙子沾滿了鮮血,不斷有血,一滴,兩滴,從她的下半身流了出來。
李胤瞪大眼睛,連忙快走幾步,拉住白秀的手。
“白秀!你,你怎麼了?!”
白秀悠悠地轉過頭,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眶裡頭流出血來,看着李胤,聲音喑啞地對李胤說“救救我,李胤,救救我。”
李胤剛想問怎麼了,從白秀的腹部突然伸出來了一隻手,突然一下扯住了她的衣服,緊隨其後,手化爲利爪,嵌入了她的身體裡頭。
李胤一下子驚醒。肚子的痛感還那麼清晰,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而不是一場夢罷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所以,白秀是真的出事了對嗎?!
她跑到浴室裡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下樓去找珈藍。
珈藍坐在沙發,手裡頭拿着個蘋果,翹着個二郎‘腿’,一臉放‘蕩’不羈的模樣。李胤走過去,坐到他身邊,說道“老闆,有什麼方法能夠找活人嗎?”
十三億人口,哪裡是隨隨便便能找到的?
如果這找人,能夠跟找鬼一樣有途徑可走,那這件事情會變得方便很多。
“你要找誰?”
“白秀。”
珈藍啃完最後一口蘋果,問李胤,“你是不是夢到了什麼?”
她的臉‘色’很差,再看她提到了許久不見的白秀,珈藍琢磨一下,大致能猜出來她爲什麼會問這個。
“我夢到她渾身是血地跟我說救命,之前,她也有打電話過來讓我救她。但我問了,莫尋那邊也沒有她的下落。”
珈藍搖頭,說“我只能管鬼的事。”
李胤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但緊接着,珈藍又說了一句,“但我可以幫你查都耀在哪裡。”
都耀是蛟龍的後代,不算嚴格意義的人,所以有關他的事情,他還是能管一管的。
“不過我先說好了,既然你都可以夢到她了,那她的情況肯定不會太好,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珈藍給李胤預先打了一針強心劑。
李胤猶疑着,點點頭。但心裡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不能接受。
白秀那樣一個臭屁的‘女’人,怎麼可能說走走了呢?
當天晚,珈藍跑到自己的房間鼓搗了半天,出來的時候,告訴李胤,白秀現在還活着,但是屬於凶多吉少的那種。人在桂林,在她們第一次遇到百鬼客棧的地方。
李胤連忙要訂機票過去,可珈藍卻攔住了她,說是要帶着客棧一起到那邊,也算是舊地重遊了。
她晚不太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客棧還有人都已經到了桂林了。客棧還是停在原來的老地方,李胤出‘門’的時候珈藍還沒醒,她在外頭晃‘蕩’了一圈,打電話問了幾個之前駐紮在桂林這一塊的“同事”,沒有一個人知道白秀的下落。
後來她轉念一想,問了都耀的住址。都家在這塊地方不算是小‘門’小戶,她還真的這麼找到了都耀位於郊區的別墅。
她走到大‘門’口,按了按外頭的‘門’鈴。
很快,從裡頭走出來一個老大爺,看到李胤的時候,略略驚訝了下。
他還以爲,是醫生來了呢。
“你找誰?”
老大爺看着李胤,神‘色’暗含一絲戒備。
李胤也察覺到了,但該問的還是要問“你好請問,這裡是都家嗎?我來找都耀,請問他在嗎?”
“你來找我家都先生?”對於李胤知道這棟房子主人的名號這件事,老大爺還是不太驚訝的,畢竟都家在這一片那都是有名氣的,只不過……想到先生離開前的吩咐,他搖搖頭,說“先生不在家,你要有事的話,可以自己跟他聯繫。”
“可他電話打不通。”李胤無奈地笑笑。
自從那天白秀的一通電話之後,那個電話號碼再也沒有接通過,連帶着李胤用各種手段方法,都探測不出來電話撥出來的地址。都耀似乎是有心防着李胤一樣。這個‘混’蛋!他到底對白秀做了什麼?!
“大爺,我是都先生的朋友,如果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他,我這大老遠的過來,你能先讓我進去等他嗎?”
李胤說着,還特地哆嗦了一下營造出自己很冷的感覺,可憐兮兮地看着那大爺。
可都耀在離開前已經‘交’代過了,誰來了都不能放他進來。
“都先生說過了,除非他‘交’代過,否則這裡誰都不讓進。你走吧。”
那老頭說完,頭也不回地回到了屋子裡頭,任憑李胤在後頭怎麼喊,他硬是連個反應都不給她。
李胤冷笑。
這越讓人攔着,越是說明裡頭有問題。
她想着,繞到那別墅的後頭。好在她一早準備了工具過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那隻能自食其力撬鎖進去了。反正她之前也打過招呼了,這要是被抓到,也不能告她‘私’闖民宅了吧?
還真是,跟珈藍待得久了,連臉都可以不要了。
她三下兩下搞定後‘門’掛着的大鎖,然後輕手輕腳打開‘門’,進了後院。後‘門’是關着的,密碼鎖,李胤看到那頭的幾個按鍵,再擡頭看了看二樓的高度,還是決定用最方便快捷的方式爬!
別墅總共也只有二樓。按照正常人的腦回路,一般主人的臥室都會放在二樓。李胤找了個便於攀爬的位置,剛剛好二樓的某個房間窗戶是開着的,她從包裡掏出掛鉤,甩進那個窗戶裡頭,然後拉了拉繩索,確認固定好了之後,手腳並用地爬了去。
但爬着爬着,快爬到底的時候,李胤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怪……怎麼她的繩子晃動得這麼厲害呢?
她皺眉,擡頭往一看。一個探出來的人頭此時正好也在看着她,一隻手正好放在李胤攀爬的繩索。看到李胤看她了,她還很開心地將那繩子推了推,繩子晃悠了幾下,那掛鉤明顯有掉落的趨勢。
“白秀,你丫的傻了啊?!你想害死姑‘奶’‘奶’嗎?!”
李胤罵了一句,剛要最後幾下衝到那窗戶口,卻在看到白秀接下去的動作之後,眼珠子瞬間瞪圓了。
“白秀,你瘋了?!”
白秀呵呵一笑,兩隻手一點點,將那掛鉤從窗戶口移開。
李胤的身子懸在半空,只要一點點,只要白秀再將那掛鉤移開一點點,她也直接可以面朝大地,‘春’暖‘花’開了!
“白秀你……”
李胤話還沒說完,從白秀的身後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腦袋,一往下看看到這麼一番場景,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連忙用力,將那繩子緊緊拉住,然後對着底下的李胤大喊“你先下去!我給你開‘門’!”
是那位老大爺!
所以最後,李胤還是從大‘門’口進到都耀的別墅裡的。
老大爺萬分怨念地看着李胤,因爲很有可能,因爲她的進來,他的飯碗很有可能這麼沒了。
白秀還留在自己的房間裡,李胤被老大爺邀請着到了客廳坐着,她剛想問白秀的事情,外頭卻又響起了‘門’鈴聲。老頭出去開‘門’去了,李胤本以爲進來的會是都耀,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提着一個醫‘藥’箱,鼻樑架着一副黑框眼鏡,但李胤還是一眼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是之前在‘花’溪跟她莫名其妙地講了很多話的警察,霍英。
兩人一打照面,俱是一驚。
他不是警察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一身白大褂是怎麼回事?
“醫生,白小姐在樓。”
老大爺對着霍英這麼說道。
霍英點點頭,順帶也對雲裡霧裡的李胤點了點頭,然後走二樓白秀的那個房間。李胤皺眉,也要跟去,卻被那老大爺攔住了。
“這位小姐,你還沒解釋你剛剛的行爲呢,你是誰?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李胤心說哎喲她這個暴脾氣,這不是天氣冷,她的火氣沒準蹭蹭蹭一下子冒出來不知道幹出什麼事情來了呢!
“樓那‘女’人叫白秀是吧?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生病了?”
“你認識白小姐?”
“我不僅認識她,還認識都耀,那醫生是來幹什麼的?”
老大爺搖搖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說?不能說?好啊,既然不能說,那我自己去問。”
她說着,趁着那老大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閃身,緊隨霍英的身後,了二樓。
白秀的房‘門’此時大開着,白秀這人現在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乖乖地伸出一隻手來給霍英。霍英的手拿着一支針筒,那針筒的液體,此時正在緩慢地推進白秀的靜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