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這一腳下去,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這個男的一直冤魂不散盡找他麻煩也就算了,偏偏還經常故意嚇唬她,想看她被嚇到了的表情,這麼一個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能忍?
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
天祿根本沒有防備,被踹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在那裡哀嚎了半天。李胤當做自己沒看到他,直接又一腳踩在了他的另外一隻腳上,在天祿又一陣淒厲的哀嚎聲響起的時候,故作驚訝地低頭,完全沒誠意地道歉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你。”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蛇蠍‘婦’人!”天祿手指戳戳,大聲地控訴李胤的罪行,就跟她做了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可他話音還沒落呢,一直杵在原地思考的珈藍擡頭‘挺’‘胸’地走了過來,壓根沒看到地上坐着的人一樣,一腳又踩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一下,估計整棟樓都能聽到天祿的慘叫聲了。
“你,你們給我等着!”
天祿罵咧咧地喊了一聲,臨走的時候嘴裡一直在碎碎念,也不知道只是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說給李胤他們聽的。
“不識好人心!老子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要你提防着珈藍一點,喵了個咪的你不聽也就算了,居然還打傷老子!這個仇,老子遲早要算!”
李胤聽力好,自然聽到了,連忙叫住了他。
“喂,你說什麼?”
“我要說什麼關你屁事!老子我被你踹了一腳,難道還會好心告訴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要看好你男人防止他被其他的鬼上身嗎?!還有,那隻破貔貅老子也不要了,送給你們了!喵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天祿說完這句話,溜一下,就沒影了。
這回是真的走了,而且,估‘摸’着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出現。
李胤立在原地,回想他說的話。
所以,他的意思是,珈藍被鬼上身這種事,以後還會發生?
丫的這人怎麼有話不講清楚啊!?!
李胤氣得牙癢癢,但再怎麼氣,也沒有用。
珈藍全程除了摻和了那一腳進來以外,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李胤的沉默,卻讓他主動開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怪姐姐,他說得沒錯,我以後,可能還會被其他的鬼上身。我想過了,那些鬼之所以不怕我,是因爲當我處於深度睡眠的時候,我的血對鬼就一點威懾力也沒了。怪姐姐,爲了我不被鬼抓走,你可一定要保護我的安全啊!”
珈藍說着,看着李胤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哦不,應該是希望李胤是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李胤無語地抿‘脣’,配合着點點頭。
可這樣子,是不是她以後就只能日夜顛倒了?!
她‘欲’哭無淚。
當天晚上,她和珈藍回到了小旅館。珈藍要睡覺,李胤因爲擔心天祿的話會一語成讖,在‘牀’上躺着睜着眼睛到了天亮,而珈藍這隻豬,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鬼附身,卻一點擔心的念頭都沒有,自顧自地睡着了,雖然睡着的時候,還緊緊拉着李胤的手不鬆開。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了,李胤睜着一雙疲憊的眼睛,低頭看着漸漸睡到了自己懷裡的男人。他側躺着,身子蜷縮起來,就如同是在母體中的嬰孩一樣。
李胤嘴邊帶了一絲笑意,身後將他額前的碎髮捋到一邊,感慨這幾天在嘉善發生的事情。
人死如燈滅,什麼都不會留下,所以啊,情啊愛啊這些東西,趁着有命的時候,趁着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就該好好講清楚。
這是李胤從王毅跟芷汀身上學到的。
所以,珈藍,回去我們就去看看醫生吧,我想要,聽到你的那個答案。
……
解決掉了貔貅這件事之後,李胤將那隻貔貅包好,放進了自己的包裡,然後帶着珈藍,兩個人走上了回去的路途。到達中間的一個站點的時候,李胤下車,將包裡的那個東西‘交’給了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男人跟李胤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就帶着那隻貔貅走了。
而李胤則是安心帶着珈藍回到了百鬼客棧。
幾天不在,客棧又變成了一個鬼屋。
李胤拉着珈藍的手,開了鎖,帶着他走進去。誰知道這人腳剛一踏上客棧的地板,就給縮了回來,嘴裡頭一直嚷嚷着不要住鬼屋不要住鬼屋。李胤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給拖了進去。可恨這個男人,一邊瞎嚷嚷,還一邊好奇地到處打量着這個房子,臉上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
“珈藍,這個地方,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這是你的客棧啊,你在這裡待了起碼有三百多年了,你就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李胤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妄想從他臉上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些訊息。與此同時,她默默地將身後的大‘門’給關上了,還從裡頭反鎖上了。
這下,就算他想從這裡出去,也出不去了。
珈藍還是搖搖頭,說道:“我記不起來。這個可怕的鬼屋,真的是我的?我怎麼會擁有這麼可怕的房子呢?!不會的不會的!”
他說着,掉頭就要跑出去,可大‘門’已經被鎖了,他拉了好幾次,就是拉不開。
李胤站在他身後,感慨地搖搖頭,心說,這伺候他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珈藍出不去,只能認命,在這個他口中的鬼屋裡住了下來。可這裡到處都是灰塵,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李胤這會兒倒是很有理由了,扔給珈藍一塊布一桶水,對着他特別傲嬌地說了一句:“來啊,小藍子,給哀家把這裡都拖一遍!”
當然,珈藍毫不猶豫地就回了李胤一個白眼。
可李胤放了狠話了,要是他今天不把分給他的任務幹完,晚上就別想和她待在一間房裡。
現在,珈藍最害怕的事情,無疑就是鬼上身了。而這件事,已經被李胤作爲對付珈藍的殺手鐗了。他不能反抗,只能聽命。
李胤看他乖乖的,也就轉身上樓去收拾房間去了。本來,她是打算讓珈藍直接睡在自己原先的房間的,兩個人兩個房間,只要外頭的‘門’不開,這裡也進不來什麼惡鬼。但現在失憶了的他,就跟一匹脫了繮的野馬一樣,要是沒有什麼掣肘他的東西,沒準他到後邊就會從乖乖聽話的小隨從一下子上升爲小霸王,直壓李胤的頭頂。
想想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李胤莫名抖了抖,決定還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於是,她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了珈藍的房間裡。然後,纔開始收拾起房間來。
兩個人忙活了一天,才把客棧收拾乾淨。中途,李胤還帶着珈藍出去吃了頓飯。珈藍走累了,就把自己的頭靠在李胤的肩膀上。他的頭髮很短,刺刺的,有些扎人。李胤這個時候,竟然有些想念當初長髮的他了。
本來,她以爲,接下來的日子該是平平淡淡,就等着白秀把珈藍的身份證寄過來了,但沒想到,這一切,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就在他們回來百鬼客棧的當晚,客棧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當時,李胤跟珈藍兩個人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頭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這麼大晚上的,還會有誰過來這裡?
李胤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
她讓珈藍乖乖待在大廳裡,然後走到大‘門’口,透過玻璃‘門’,看到了外邊站着的一個男人。
他穿着一件破布衣服,臉上是一塊塊斑駁的疤痕,看傷痕,應該是被燒傷的。
李胤覺得他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他了。
“你好,客棧這幾天都關‘門’歇業,你沒有看到‘門’口掛着的這塊牌子嗎?”
李胤隔着玻璃‘門’,指了指上頭掛着的一個牌子。
以珈藍這樣的狀況,還有她這菜鳥的水平,哪敢隨隨便便讓陌生的鬼住進來?
可那個鬼,對她說的話置若罔聞,隔着玻璃,將自己的臉貼了上來,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李胤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可她退後的這個舉動,顯然觸怒了‘門’外的那個鬼。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猙獰了,眼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就漲上去了,看得李胤各種心驚。
她想起來了!
這個男人!他,他不是在嘉善那個超市‘門’口趴着的那個男人嗎?!他難道不是已經被珈藍給解決了嗎?!
李胤一着急,直接就喊了珈藍過來。
“小藍子!別看電視了,快過來!出大事了!”
她喊着,連喊了好幾聲,終於把珈藍從電視機的懷抱裡解救了出來,珈藍跑着過來,一看到‘門’外頭站着的人,也傻眼了。
這個男鬼,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珈藍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李胤對眼前的狀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個男鬼,顯然認識他們兩個,但李胤對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或者說,是因爲他的臉被毀得太徹底了,連臉都看不清,怎麼認人?!
“怪姐姐,你把他放進來吧。”
珈藍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李胤大跌眼鏡。
“不是吧小祖宗,這件事你確定你能解決?”
李胤懷疑地問了一句,手放在鎖上,又用眼神徵詢問了珈藍一遍。
珈藍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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