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說完,已經做好陸曄生氣的準備,沒想到陸曄聽了,臉色雖然陰沉,卻沒有動怒,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白蓮。
許是前世遺留的心理作祟,白蓮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白蓮微微側過頭,不去看他。
“我世俗?我捧高踩低?”陸曄沉聲說着。
白蓮聽着他反問着自己,根本沒有接他的話,也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轉身便要離開。
白蓮剛一轉身,就被陸曄抓住了胳膊,白蓮皺着眉轉身,看着那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
“放手!”
陸曄並沒有鬆開她,而是轉過來,站到了白蓮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之後,才鬆開了白蓮。
“你當官場是什麼地方?鄭王他若是高風亮節,也活不到今日了。這就是個泥潭,沒有誰比誰乾淨!”
陸曄的聲音依舊很陰沉,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也是少有的凝重。
相對而立,白蓮才發現,陸曄竟然這般高了,再不是在永州少年時的陸曄,也不是在彭城時那個溫和的陸曄。
如今站在白蓮面前的這個陸曄,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氣勢,白蓮這才發現,自己在同齡女子中偏高的身形,在他面前,竟然有這般的落差。
白蓮不習慣這種壓迫感,往後退了兩步,雖然依舊是仰視着,但是卻沒有了剛剛的那種緊迫感。
“就算是泥潭,也是有區分的,爛在淤泥裡的河草又如何跟亭亭而立的青蓮比,鄭王怎麼了,他可曾做過什麼陰私的事情嗎?陸侯年前玩的那一手魚腹藏書,篝火狐鳴的手段,可是別人拍馬都趕不上的。”
陸曄聽她提起年前的事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帶着嘲弄說道:
“我不過買了塊石碑,旁人信與不信。又與我何關?青蓮怎樣,河草又怎樣,都是在淤泥裡紮根,能在那一片荷塘裡生存下去的。有幾個腳底沒泥的?”
陸曄的一番話,倒是堵得白蓮啞口無言。
她一直都知道,陸曄的口才無人能及,死的都能被他說活了,跟他理論。平白找氣受。
“我沒空陪你說這些,讓開,我要回家。”
陸曄聽她說完,倒也沒有攔着她,側開了身子,給她讓出路來,在她將要出門的時候,陸曄開口說道:
“三月初十八是我的生辰,你那天有空嗎?”
陸曄的話說完,白蓮一愣。前世的時候。每年陸曄生辰的時候,都是兩個人一起過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忘記了他的生辰了?
“沒空。”
陸曄就知道她會這樣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悠閒的說了句:“楊青想查宮禁的卷宗,花了重金搭上宋亦昭最後什麼也沒查到,倒不如直接找我。”
陸曄的話,讓白蓮將要邁開的腳步一頓,心中一驚!
他如何知道的?
陸曄看着白蓮頓住的身形。站起來,走到門口,關上了門,繞到白蓮面前說道:
“可以坐下來了嗎?”
白蓮握緊了拳頭。忍了又忍,放開手,平靜了自己的氣息,擡起頭對着陸曄說道:“陸侯請恕罪,今日還有事,先失陪了。”
人們最瞭解的那個人。除了自己的敵人,還有就是情人。
陸曄剛好扮演着這兩個角色。
他的手段,白蓮是知道的。
白蓮不想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
白蓮說完,陸曄卻朗聲笑了,笑過之後,他神色之間帶着一種有恃無恐,只聽他聲音裡帶着輕笑說:
“囡囡,你說若是楊青派人查宮禁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會生出什麼事端?”
“你......”白蓮急怒交加,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蓮看着他,不能平靜。
前世今生,陸曄還是陸曄,他始終沒有變過,還是如以前那般。
以前用嚴家人的性命脅迫自己回去,後來用宮中姐妹們將自己困在身邊五年,如今他故技重施,又想着利用楊青來逼自己就範。
陸曄看到她的眼中情緒複雜,有急有怒,還有一些連陸曄都看不明白的情緒。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因爲怒氣,使她的雙眸蒙上了一層厲色,比往日裡更顯的動人。
陸曄心中有些難受,從認識白蓮開始,陸曄想走近她,每次她不是刻意的疏遠,就是帶着敵意的避開,讓陸曄無從入手。
陸曄隱藏着自己的思緒,拉過她,感覺到她僵硬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任由陸曄拉着坐回了桌前。
陸曄坐到了他的對面,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說道:
“女兒家在外少喝酒。”
白蓮看着他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說:“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知道,你查宮禁是爲了什麼?”
不是陸曄多心,原本因爲李氏的事情,他就對白蓮有疑心,如今他剛剛查到李氏,白蓮的手就伸向了宮廷,讓陸曄如何的不多想。
只是陸曄始終都想不通,這中間有什麼關聯。
白蓮擡起頭,見他的神色之間的迷惑,便正色問道:“陸曄,你派人查我?”
陸曄卻說道:“我是從宋亦昭身上知道的,宋亦昭是我一直監視着的人,什麼人與他接觸,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陸曄並不認同白蓮的話,若是她託了別的人,陸曄或許還不知道這件事,偏偏她找上的是宋亦昭。
白蓮也聽明白了。
怪不得前世的時候,陸曄扳倒宋亦昭的時候,條條罪證列的清楚,原來一早就安插了眼線在他的身旁。
“我查宮禁是爲了知道上元節那天,十妹妹被劫持的事情。”
這件事在白家並不是秘密,未免陸曄對自己有所懷疑,白蓮如實的說了。
陸曄聽了白蓮的話卻是皺了皺眉,他是知道白荷在上元節那夜的事情,但是並不知道這與皇宮有什麼牽扯。
白蓮見他樣子,便斟酌着話語說道:“這件事我爹孃並不知道,是十妹妹晚上說與我的,她說劫持她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子,只是問了她幾個問題,並沒有爲難她,而後送她出來的時候,過了好幾道的門禁盤查,所以,我才懷疑,會不會是宮中的人。但是我又想不通,十妹妹一直在永州,怎麼會有宮中的人熟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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