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聽到消息,很是吃驚,不過隨後也能理解。
顧衍那樣的人,能做到無動於衷也就不是他了。
如今婚期就在眼前,若不然,只怕是即刻就去了。
一切都順利進行着,白蓮的嫁妝是白家提前準備好的,一百二十八擡,在白家的姐妹中是絕無僅有的。
因爲白蓮有周弘文欽賜公主的封號,家裡任誰也說不出什麼,只是陸氏沒少說酸話,不過都是跟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嘟囔,沒敢在外亂說。
原本她在白家就不如衛氏混得開,如今陸家傾覆,自然就劣勢了,眼看着白蓮的親事比她的兩個閨女都強出百倍,心底的酸水又止不住的往外冒。
尤其是在出門的時候,頭兩擡嫁妝,第一擡是太后賜的玉如意一對,第二擡是皇后賜的一尊玉觀音,這樣的榮耀,莫說是陸氏了,就是京中其他的人看了,也是眼熱。
加上這浩浩蕩蕩的一百二十八擡,蓋着紅豔豔的喜布,第一擡出了白府所在的這條永安街,後一擡還沒出白府呢,整整兩條街上的佔得滿滿的。
無人不羨慕白九姑娘命好。
白蓮身邊的丫鬟,荔枝跟綠蘿還有趙嬤嬤跟着嫁妝一起先去了將軍府。
白蓮新提拔上來的幾個丫頭跟着玉竹,留在白蓮身邊,等着明日正期的時候跟着花轎一起去,另外還有衛氏與白老夫人分別送了她兩個得用的丫鬟,想着嫁過去後,顧家上無長輩,也無妯娌,白蓮一個人要擔起這個家,身邊沒幫手也不行,加上玉竹荔枝她們年紀也大了,白老夫人衛氏兩人送去的丫鬟也都是一早就調教好,時時準備着跟着白蓮陪嫁過去的。
白蓮的嫁妝入了將軍府後,管家另闢了個院子安放那些嫁妝,這整個婚禮的忙碌,劉瑩都看着,此時嫁妝入府,到了明天,便是兩個人成親的正日子,還不一定怎麼熱鬧呢。
劉瑩身後跟着的丫鬟,看着自家姑娘看着來回進進出出擡嫁妝的人,臉色不是很好,想到劉瑩是寄住在將軍府,本身劉家不過是十分普通的人家,現在看到即將嫁進來的夫人嫁妝如此豐厚,難免心生感慨。便揣摩着心思說道:
“姑娘,咱們將軍看姑娘如親妹妹一般,將來姑娘嫁人,雖然不比夫人的風光,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那丫鬟本是安慰的話,誰料卻是給劉瑩的心火澆了油,臉色一下就變了!
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便甩了袖子走開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劉瑩親自端了一些點心去了安放嫁妝的院子,笑吟吟的招呼從白府跟過來的幾個人。
“嬤嬤幾個辛苦了,這是廚房剛做的點心,還熱着呢,都快來嚐嚐。”
綠蘿跟荔枝彼此看了一眼,沒有作聲,其他跟着的小丫鬟也都低着頭沒有出聲。
只有趙嬤嬤面上帶着笑客氣的說道:“姑娘客氣了,這本是咱們的職責,算不得辛苦。”
面上雖有笑,但是語氣卻疏離。
趙嬤嬤來之前知道這顧府上下,內宅沒有女眷當家主事,看着眼前的女子梳着少女的髮式,定然不是將軍的妾室,且穿戴都是十分的講究,跟僕婦不同,還這般熱絡,趙嬤嬤一時不知道是誰。
劉瑩見她客氣,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放下手中的托盤,依然熱絡的說着:
“兄長忙着外頭的事情,必然顧及不到嬤嬤們,嬤嬤有什麼需要,遣個丫鬟去跟我說一聲即可。”
趙嬤嬤聽她這樣說,暗中想着,沒有聽說顧衍有兄弟姐妹,不過,疑惑也只是在心底,趙嬤嬤面上平靜的說着:“那就先謝過姑娘了。”
無論是什麼身份,稱姑娘總是沒錯的。
“嬤嬤客氣了,你們是嫂嫂身邊的人,如今嫂嫂不在,總不能慢待了你們。”劉瑩套着近乎說着。
她這樣說,趙嬤嬤還有荔枝也心裡明白了她的身份。雖說不知道將軍哪裡冒出來的妹妹,但是叫嫂嫂的總比喊姐姐的好。
只要不是將軍的妾室,就不用那麼忌憚。
彼此又都客氣了幾句,劉瑩才離開了院子。
走出院子一段時間後,她回過身,看着那個院子裡燈火通明,臉色漸漸的冷了下來。
出身地位是她的硬傷,她比不了。哪怕是不能做正妻了,有些東西她也是要爭一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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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內。
白蓮在玉瓊館內剛吃過晚膳,衛氏便來了。
屏退了左右侍候的人,衛氏拉着白蓮坐下,輕撫着她的頭髮,長嘆了一口氣說着:
“轉眼你都這麼大了,馬上要嫁人了!”
這句話裡面,有着說不出的情緒。欣慰中有着不捨,不捨中帶着感慨。
似是在盼着她長大,又在感慨着她長大。
“每次娘做夢的時候,夢裡總也不見你長大,一直是這麼大一點,坐在孃的腿上。”衛氏一邊說着,一邊比量着白蓮三歲時候的高度。“那時候在永州,看着玉笙院小小的那四方天地,總在想什麼時候是個頭,這麼多年了,真的跟做夢一樣。”
衛氏的手很輕,目光很柔。
白蓮也想到了那個時候,柳姨娘囂張,爹爹拎不清,孃親消沉。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纔算慢慢的將日子過出滋味來了。
“娘,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有什麼事可不能跟爹爹扭着來了,爹爹他就是耳根子軟,凡是你多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不能總跟爹爹僵着。”白蓮也低聲說着。
衛氏聽着,反倒笑了一聲說道:“你倒勸起我來了。”
笑過之後,衛氏看着白蓮才正色說着:“囡囡,顧將軍雖說跟你爹爹不一樣,但是這世上男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再美的花兒盯着看三天也膩味,更何況是一輩子朝夕相對的人。娘年輕的時候想不開,沉湎在少年時候的夢裡,才讓外人鑽了空子,若不是你祖母護着,只怕這家裡早沒了我們孃兒倆的地位了。”
衛氏說完幽幽的嘆了一聲,白蓮聽這,心想這話倒也不假,她自小就是這樣想的,有長久的夫妻,沒有長久的恩愛,白銘文之所以現在沒有妾室,是因爲之前被厲害的妾室鬧得後怕,也不是天生的自律。
男人本質上是一樣的,單看怎樣去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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