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德吃痛,不由自主的鬆了手,心頭的火氣噌噌的往上冒。
此時的朱悅被血糊了半張臉,因爲咬了於明德一口,脣邊都是血跡,像個瘋婆子一樣,眼光陰狠,模樣森森,看着讓人生出一種驚懼的感覺。
於明德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氣,一下就甩開了朱悅,痛苦之下,於明德手下沒有輕重,一下便把朱悅甩到了牀頭的柱子上。
剛纔朱悅撞得那一下,已經是血流滿面,這一下更是比剛纔厲害,只聽她悶哼一聲,之後就沒了聲兒。
於明德嚇壞了,陸曄背對着,聽到後面的響動,也是皺起了眉頭。
出了人命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只是朱悅赤身-裸-體,陸曄不方便查看,便沉聲說道:“去看看還有氣沒。”
就連陸曄也沒想到這樣突生的變故,朱悅的反應是他始料未及的。
於明德聽到陸曄的話,全身一個激靈,回過神兒來,忙來到朱悅的身前,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後,提着的心放了回去,結巴的說道:
“陸侯...她...她還有氣......”
於明德腦袋懵懵的,感覺似一場夢一般,連手腳都是輕飄飄的。
陸曄沉吟了一下,說道:
“你若是收她爲妾,直接帶了去,今天的這一切有我在,她掀不起浪來。”
陸曄的話嚇得於明德心中一跳,這樣陰狠惡毒的女人要是放在自己的後宅,還不得天天起火,自己的夫人賢惠,豈是這女人的對手當即便要表態拒絕。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陸曄又說道:“你若是不想,便給她穿了衣服,讓人寫一份她串通胡天碩坑害你的罪證,趁她昏迷,讓她畫了押。之後讓你的手下直接送到胡府。問胡天碩是何意,胡天碩心中有鬼,定然懼怕,你親自出面。讓他將這女子失-身之事認下,若他有不從,便問他,陷害朝廷命官是個什麼罪。胡天碩膽小鼠輩,你以此威脅。命他將這女子收爲妾室,他也不敢不從。屆時板上釘釘,再沒有你的干係。”
陸曄說完,於明德張着嘴愣在了那裡,心中大震。
想着陸曄年紀輕輕就在朝中混到了這樣的地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樣一團亂麻的麻煩事,夠自己焦頭爛額的,陸曄不過是片刻之間,便想到了這樣的...好辦法。
至少,對於明德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他哪裡還有心思管這對於其他人陰損與否。
“謝陸侯指點。”於明德對着陸曄的背景深深的一拜,陸曄在朝中的官職品階還不如於明德,年齡更不用說,就是於明德小兒子也比陸曄大一歲。
但是此刻,於明德對陸曄卻是滿心的欽佩感激,救他於危難,此番大恩,讓於明德早已心服口服。
陸曄沒有客氣,嗯了一聲。並沒有回身,直直的出了房門。
白蓮在另一邊聽得一清二楚,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也能想象出那邊的場景。
尤其是在聽到陸曄最後對朱悅的處置。心中不由的嘆了一聲。
陸曄畢竟是陸曄。
他的手段於自己來說,又豈止是天壤地別。
就是自己,也想不到這樣的法子,
朱悅攤到他的手裡,還真是幾輩子積攢的人品,湊到陸曄的手裡。
將朱悅送到胡家。讓胡天碩認下朱悅爲妾,比她在朱家更狠。胡天碩的夫人是朱悅的表姑母,到時候胡家的內宅,可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鬧。
陸曄總是能踩到人最痛的地方,就像前世裡,父皇的死雖是他間接造成的,是死於睿親王的劍下。但是母后的死,陸曄卻是直接的劊子手,那也是白蓮心底最大的痛。
若不是那日自己硬闖到了甘露殿,便也不知道甘露殿裡,自己母后所承受的屈辱。
那一刻的痛,就是歷經了兩世,都讓人痛的揪心。哪怕如今知道,母后還健在,哪怕知道,那一切的悲劇還未曾發生,但是那種痛就好像深入了骨髓間,是她相忘卻難忘的。
白蓮陷在自己的沉痛裡,陸曄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倚在牆上,神色黯然,聽到推門的聲音,白蓮擡起頭望了過來。
只見那一雙眼睛裡蓄着水霧,有着一種難以讓旁人理解的沉痛,就那麼定定的,無言的,看着陸曄。
陸曄心中大動,不知爲何,心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心房散開,到達四肢百骸。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白蓮以前看着自己時,眼中有過敵意,有過諷刺,有過恐懼更有過漠視,卻獨獨沒有這樣濃郁且沉重的悲傷。
陸曄不懂了。
是真的不懂了!
“陸曄。”白蓮的聲音響起,陸曄回過神兒來,才發現,這是自認識她之後,第一次聽她喊着自己的名字。
如同的目光一般,含着絲絲的痛楚,帶着隱隱的熟悉,讓陸曄的心,猛然的揪了起來。
“我在。”陸曄自己都難發現,他的聲音裡,竟有一種小心翼翼。
“對於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出手總是這樣的不留餘地,招招致命嗎?”白蓮的聲音平靜,這句話說的不喜不悲,似乎剛剛悲傷的情緒只是旁人的。
這句話,白蓮很早就想問了,前世裡同榻而眠幾年的時間,也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到後來兩個人身亡之前,倒是問了,卻也沒問出什麼。
陸曄聽着白蓮的話,不明白她口中爲何說“總是”,在白蓮面前,今天還是第一次出手收拾人,更何況,那女子是朱悅,自己這麼做並不過分。
“如果是傷害我的人,會比剛剛那個女子更悲慘。”陸曄說的平靜,也是實話。“我從來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就算不是千倍百倍償還,也會將他們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討回來。”
白蓮聽着陸曄的話,雙脣緊緊的抿了起來,他的那句“也會將他們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討回來”,不斷在白蓮的耳邊迴響。
白蓮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前世他就是那樣做了,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一切。
看着白蓮的目光一點點的沉鬱了下去,陸曄雖不明白白蓮爲何這樣問,卻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過......”
說着,看了白蓮一眼,之後說道:“若是我在意的人,便是將我傷了又如何,我終歸是不忍心再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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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