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從那個楊洱把咱們鄴城經洗劫了一遍,這來來往往的人可就少多嘍!”一個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的老兵,站在城牆跟處,邊曬着太陽,邊對身邊那些一同曬太陽的小兵蛋子們說道。
“是啊!他奶奶的,連咱們的油水也少了好多!”其中一個二十多歲,臉上長着一根長長地黑毛的守門士兵說道,他說話的時候,那根黑毛抖動着,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竟像是亮了一樣,反射的光一陣刺眼。
“行了,我說,黑毛!你就天天唸叨着不忘油水,那你爲什麼當初不跟着那個楊洱走啊!幹嗎還呆在這兒!我可是聽說那幫跟着楊洱走了的人,老百姓都分了地,分了牛,現在日子過得可是滋潤的很呢!唉!”又有一個長得有點瘦的士兵對着這個“黑毛”說道。
“他奶奶的!你當老子不想嗎?”“黑毛”低聲說道,邊說還邊看向城頭,生怕在上面的當官的聽到一樣,“可老子當時不是不知道嗎?這天下諸候,有哪個真爲咱老百姓想的?我以爲那楊洱就是像以前黃巾賊的張角兄弟一樣,只是把人騙走,等到了幷州就不管了呢!誰知道人家說的全都是真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倒也是!我當時倒是想走來着,可家裡的婆娘正病着,哪能走遠跑啊?老天爺不讓咱們走呀!如今,一想到那些走了的人,我就眼紅地直想哭!”挑起話頭的那個瘦士兵說道。
“得了吧你!皮猴!你當我們不知道怎麼的?你那時候就抱着你那點兒錢,那麼幾塊粗布一直躲在你們家炕頭底下,怕遭了兵災,後來安穩了,你就趁機帶着你婆娘出城避難去了,還說多虧的人家守城的士兵人好,沒有攔你,現在後悔了吧!哈哈!”幾聲悶笑,讓“皮猴”的臉紅了起來。
“哼!你們幾個小子!只會在這裡吃後悔藥!也不想想,鄴城幾十萬人,人家若是想騙,也不會這麼騙,不怕這些人爆動嗎?那可不是好對付的!要不是我老頭子已經在鄴城幾十年了,早就跟着走了!”那個老兵插口道。
“洪爺!聽說許成軍那邊有一個大將,叫什麼洪峰,力大無窮,武藝高強,不會是你的本家吧!”“黑毛”笑嘻嘻地叉開話題,向他問道。
“我要是有這麼一個本家,就讓他把你們全都拿下,挨個兒扔到臭水溝裡去!”“洪爺”回敬道:“再說了,我姓洪就是洪峰的本家,那你王黑毛,莫非跟那天下無敵的王越是爺倆兒不成?”
“嘿嘿!我倒想來着,就怕人家不認!”“黑毛”一臉失望,好像剛剛被王越給拒絕了一樣!
“哈哈哈,”“皮猴”儘量壓抑着笑聲,好不讓城頭上的人聽到:“你想認王越當老子?要是行的話,我豈不是能找那楊洱當表兄弟了?你可別忘了,我表弟可正是姓楊,按你們的說法,說不定他就真跟楊洱是一家子呢!哈哈哈!那樣的話,我可就發財了!”
“你這個財迷!老想着發財!平日裡摳的像只鐵公雞,別做夢了你!你看咱們鄴城的那些大戶人家,哪有你那麼小氣的!所以啊,想變富,就不能小氣!”“黑毛”不屑地說道。
“有人來了!”就在幾個人正聊得起勁的時候,兩匹馬,馱着兩個人,飛快地向着城門之處馳來!只不過看那戰馬的樣子,好像已經跑了很遠的路一樣,一個勁的吐着氣,在春寒之中,形成一股股地白氣,不斷散失在空氣之中。
“快……!快……去上報,許成軍攻破范陽,高覽將……軍被困易京,快去!”一到城門口,不用這些城門守卒阻攔,馬上的兩個騎士就跌落下馬,好像累得不輕!
“我去告訴張校尉!”“瘦猴”轉頭就向城頭上跑去,這可是大事,他一個小兵也知道,幽州失守了!
兩個騎士靠着馬,不斷地大口喘着氣,“黑毛”見了,急忙用端過一瓢水來,遞了上去。
“兩位,怎麼高覽將軍也沒能防住那許成軍嗎?”“黑毛”小心地問道,這種傳信兵一向脾氣都很大,絕不是他這種城門小卒子能得罪的,可他又禁不住關心,還是問了出來。
“咳!”可能是水太涼,喝水的那一個被嗆了一下。
“對不住,這位大人,咱們喝涼水習慣了,沒注意!”“洪爺”見了,急忙道歉!
“沒什麼!”被嗆着的那個騎士搖搖手示意自己沒事!
“兩位,你們是什麼官職?該是兩位將軍吧!”“洪爺”突然又問道。
“嗯!……”兩名騎士一愣,如電的目光瞬間擊向“洪爺”的雙眼,如狂濤一般的氣勢之下,“洪爺”一個踉蹌,身形一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
“你們……?!”“黑毛”不是傻瓜,一看眼前這情景,就知道這兩上騎士是敵非友!他剛想轉身大喊,就被一聲沉悶的厲喝叫住了。
“‘黑毛’,不想死,別走!”是“洪爺”!
“洪爺”是這幫城門小卒中最有威信的,“黑毛”聽話地站住了腳步!而此時,那兩名騎士則早已堵住了他的路,先前的疲憊之態,哪裡還留有半分?
“兩位是從幷州來?還是司州來?”“洪爺”小聲問道:“你們莫不是又要襲佔這鄴城?”
兩個騎士沒有回話,只是盯着“洪爺”和“黑毛”,眼中更是滿是詢問!
“嘿嘿!兩位,小老兒活了這麼多年,當了快四十年城門卒了,這雙眼睛可是毒得很呢!什麼人我沒有見過?”“洪爺”略微有些得意地說道:“兩位表面是累得半死,可是都到自己人這邊了,卻還緊抓着馬匹不放,是什麼意思?更有意思的是,兩位很不會演戲,裝的着急,眼中卻是一片安定,還有,這報信的士兵小老兒見過的可不是百八十撥的問題,每年都是一大羣,怎麼就只有你們跑到這城門不走了?幽州失守多大的事情,哪輪的到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去報告?而且,要是真的緊急,報信的隔着大老遠就喊起來了,怎麼兩位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呵呵!”終於,兩名騎士中有一個出聲了,“這位老哥可是不簡單啊!可幽州失守多大的事情?要是造成恐慌豈不糟糕?哪裡能喊出來?我們從重圍之中殺出,走到城門這裡累得實在是不行了,停一下也算是合理的吧?抓着馬匹不放不更說明我們等一會還要接着跑嗎?再說了,哪有用兩個人就來奪城門的?”
“哼!”所有的論據都被駁倒,“洪爺”好像有點生氣,“可你們不還是被小老兒我詐出來了嗎?”
“不用急,‘皮猴’說是去找張校尉,那是城門校尉,要管整整一面城牆,好幾裡地呢!沒那麼快就來!”原來是“黑毛”看到另一名騎士老是朝城裡亂瞧,說這話來緩解形式的,他可不想讓這倆人覺得事情緊急,把自個兒跟“洪爺”一起宰了,那可不划算。
“你們就不怕我們殺了你們?”跟“洪爺”對話的那名騎士對眼前需要面對的情況有點兒摸不準!
他這話讓“洪爺”跟“黑毛”聽得有些心寒,還是“洪爺”心裡有底,說道:“咱們在這裡過得可不怎麼樣!自從你們的楊洱將軍來過一趟,鄴城裡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又要成天打仗,咱們這些人早就受夠了,只希望快點兒打完,如今,你們已經佔了幽州,又要再來襲擊這鄴城,看來是勝定了,我們幹嗎還要幫着那幫老爺們?”
“就是就是!”“黑毛”大受啓發,立刻贊成道:“現在鄴城裡的老百姓哪一個不後悔當初沒跟着楊洱將軍到幷州去呀?現在可是被那些當官的給搜刮苦了,就連我們家裡有人當兵的都跑不了啊!”
兩個騎士互看一眼,都哭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兒嗎?楊洱在鄴城的一番大搶,不僅他自己搶得高興,竟然連帶着民心也給搶過來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
“這個……,咳!我們不是楊洱麾下!”騎士中那個長得比較平凡地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黑毛”突然不再害怕了,“楊洱將軍聽說跟着驃騎大將軍許成到雍州打長安、打呂布去了!”
“那兩位是……?”“洪爺”小心地問道,楊洱所率軍隊的軍紀好,不搶老百姓,可這並就代表了許成軍其他的部隊!
“我們是驃騎大將軍麾下龐沛將軍所屬,我叫趙雲,這位,就是公孫止將軍!”
“我……我的媽呀!”“黑毛”一個屁墩,當場坐在了地上,讓“洪爺”氣得踢了他兩腳!
“他們是那‘北地蒼狼’的手下,會不會把咱們……”“黑毛”拉過“洪爺”,小聲對他說道,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誰說我們要殺你們的?”“黑毛”的動作被發現了,公孫止對他種行爲極爲不滿!
“沒有沒有……”“黑毛”嚇得連連後退,要不是怕死,說不定他就要跑了!
“笨蛋!”“洪爺”一敲“黑毛”的後腦勺,“‘蒼狼過處,寸草不留’,說的是打胡人,又不是說要殺咱們大漢子民,你呀!丟人!”話雖然如此說,可他的手也禁不住有點抖!袁紹他們可沒少宣揚許成軍中衆多將領的壞話,龐沛更是直接被描成了一個殺人魔王,名聲之可怕,用來止小兒夜哭極爲有效!
“是是是!嘿嘿嘿!”“黑毛”傻笑兩聲,不再說什麼了,不過,眼珠子始終警惕地盯着公孫止和趙雲!
“龐沛這小子竟然有這麼可怕嗎?”公孫止也是小吃一驚,那個整天好吃懶做,卻又偏偏狡猾萬分,更有甚者,龐沛爲人極爲不要臉,根本就不知羞恥爲何物,經常大白天就摟着侍姬睡覺,這種人竟然也有如此巨大的威懾力嗎?
“嘿嘿嘿!”“洪爺”倒是聽到了公孫止的問話,雖然對他的話感到有些不解(屬下對上司不敬),可他還是不敢對龐沛做出任何置評!由此可見,謠言害死人吶!
“好在我們不是一個一個的攻城,要不然,以龐將軍的名聲,恐怕把我們所有的二十多萬騎兵都打完了,也打不下冀州!”趙雲說道。
“撲通!”再也站不住,“洪爺”腿一軟,也坐在了地上!二十萬騎兵,對處於中原地區的人來說,是絕對能嚇死人的!其實趙雲說的是龐沛目前能指揮的所有騎兵的總數,不過,這一回他們也就來了八萬正規騎兵,那些八旗兵則是去進攻“布袋城”了!有風波惡做內應,一切都不用太過於操心!而且由於鮮卑各部大都聚集在城中,更省了上草原上搜尋的功夫,直接就是一鍋端!
“張校尉來了!”“皮猴”的叫聲終於傳來了!
“本來打算當官的一來就開打的,現在看來不用了,老哥,兄弟,幫我們一把,應付過這一關,只要再等一柱香的時間,我包你們下半輩子不愁!”公孫止小聲說道。
“……好!”“洪爺”站起來略一沉思,就猛的一點頭答應了,至於“黑毛”,也僅僅是落後一點點罷了!亂世人命不如草,搏上一把,能管得了一生,而且勝面還很大,也難怪他們會答應!不過,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聯盟的一種,兩名一等一的大將跟兩名身份低得不能再低的城門小卒的聯盟,既算得上空前,恐怕也能當得上絕後了!當然,這個聯盟的時間也是有史以來最短的,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張校尉就在後面!”“皮猴”一過來,就發現場中氣氛不太對勁,不過,看到兩個老朋友的眼色,他聰明地沒有問什麼!而公孫止和趙雲,則在他過來之前,就再也站不住了,“累”得背靠着牆,坐到了地上!
“幽州到底怎麼了?”那個張校尉一來,就扯着趙雲的前襟,把他拉起來,大聲問道。
“白癡!”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皮猴”跟這個張校尉之外,都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公孫止和趙雲是罵這個張校尉沒有腦子,不知道幽州失陷的事情不能張揚!而“洪爺”跟“黑毛”在罵的同時,則是爲這位張校尉暗暗捏了一把汗,敢撕扯“北地蒼狼”龐沛手下大將的衣服,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他們的這個擔心倒是真的有可能,好在這個姓張的校尉是拉起來的趙雲,要是他拉的是已經被龐沛影響的脾氣大如天的公孫止,說不定立刻就會被一拳打斷骨頭!
“范陽失守!高覽將軍被圍易京!”趙雲說的有氣無力!說這一句,最起碼深呼吸了三次!
“馬上跟我去見蔣義渠將軍!”張校尉拉着趙雲就要向城內走!
“校尉大人,他已經累成這樣了,骨頭都快散架了,你要是再強拉他走,恐怕就要了他的命了!”“洪爺”在一旁說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一定幫忙把公孫止和趙雲留在城門這裡。
“軍情緊急,哪裡能等?”張校尉頭也不回,拉着趙雲就要走!
“將軍,我不行了!”趙雲自己都覺得噁心,他竟然會淪到這種境界,第一次,他理解了公孫止爲什麼老是對龐沛那麼不客氣了,這種主意,真損!而公孫止更是快要撐破了肚皮,忍得辛苦的很!終於有人分享他的痛苦了!實在是爽!
“你!”這位張校尉眼看就要發火,“校尉大人,您可以先去向蔣將軍通報一聲啊!我們找一輛車,待會兒就把人給您送到將軍府上去,您看如何?”“黑毛”也出聲道,有時候,小人物也是很懂得機變的!
“嗯!好吧!你們快一些,不要讓將軍久等!”又看了看趙雲,張校尉勉強點了點前,大踏步走了,在他想來,許成軍既然在圍攻易京,就應當暫時不會到鄴城來!
張校尉走了,城門洞裡的衆人互看一眼,無聲地笑了起來!戰後,公孫止對趙雲說道:“以前主公說什麼一隻蝴蝶扇扇翅膀就能引發大風暴,一顆釘子就能決定一個國家的存亡,我不信,現在我才知道主公到底是什麼意思!”
“嘩啦!”蔣義渠案几上的書冊掉了一地,“這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高覽竟然沒能守住范陽,那樣一來,冀州豈不是已經危如累卵?”
“是啊!將軍,你看我們應當怎麼辦?”張校尉滿頭是汗,一半是累的,另一半則是急的!
“你,快去!馬上去找審正南,請他過來!”蔣義渠命令道。
“審大人已經被主公革職了,這樣……”張校尉有一點兒遲疑!
“什麼革職?都是要命的時候的,哪還顧得了這麼多?還不快去!”蔣義渠大聲喝道。
“卑職遵命!”張校尉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等等,那兩個報信的信使呢?”蔣義渠又問道。
“看城門的那幾個小兵馬上就用車把人送過來了,那倆人累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張校尉回道。
“知道了!你去吧!”蔣義渠沒有疑心,他想不到自己家的小兵已經秘密投誠了!
“不對!不對!”審配一聽到幽州失守,就立刻蹦了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把個張校尉給走得心頭直跳!
“審大人,有什麼不對?”張校尉小聲地問道,雖然審配已經被革職,現在只是一個平民,可威望仍在,不是他能無禮的!
“龐沛人稱‘北地蒼狼’,擅使騎兵,其速無比,可他是如何能夠擊破高覽的?高將軍有城池爲盾,而且還應當是時刻防備着他的呀!”審配問道。
“這個卑職不知道,那兩個報信的使者累得不行,我讓城門的那幾個小兵找輛車把他們運到蔣將軍那裡,也不知道到了沒有!”張校尉說道。
“是這樣啊!”審配隨口應了一聲,“你去問一下,唉!算了,我跟你一起去找蔣將軍!”
“將軍大人正是讓我來請您的,我帶您去!”張校尉邊說邊走到頭前帶路!他不知道,他把“黑毛”的主意攬到了自己身上,沒有讓審配起疑心,要不然,一個城門小兵對信使居然如此熱心,怎麼說也有點奇怪吧?何況又是如此敏感的時期!他的這句話也讓鄴城終於再一次落到了許成軍的手裡,不過這一次,許成軍可是不會走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審配再起疑心,也來不及了!
喊殺聲終於響起來了,這個張校尉跑得快了一點,在偌大的一座城中,僅用一柱香的時間,就從一家跑到另一家,雖然他很賣力,可是,無論是審配還是蔣義渠,都無法再獎勵他了!楊洱來時,不過是六萬兵馬,鄴城卻有數十萬百姓和四萬大軍防守,而如今,鄴城內的兵力幾乎已經被袁紹掏空,百姓更是早已經受過楊洱的教導,聽到喊殺聲就把門一關,反正許成軍是不會無故闖入民宅的,他們反倒是要防着袁紹的士兵跑進家裡來!至於爲什麼百姓會知道來的是許成軍,聽一聽那無數士兵喊出來,堪稱震天響的口號就知道了:
“驃騎大將軍許成麾下,奉命攻擊袁紹所部,鄴城百姓不得阻攔,鄴城將士立即投降!”
楊洱能攻破鄴城是因爲有內應,再加上偷襲,而龐沛攻破鄴城只是靠了幾個城門小卒,兩員大將及時攔了一下想要關城門的城頭守軍,以及他所帶領的八萬騎兵的齊聲大吼,然後,他就只是讓人巡城,收攏降兵就成了,只有在拿下審配和蔣義渠的時候費了點兒力氣,本來審配是想自盡的,被蔣義渠攔住,最後,又一次被生擒!
“他奶奶的!你們這兩個傢伙!竟然這麼不夠義氣,也不幫老子說幾句好話,我跑東跑西,累得半死,你們倒好,只是幫忙說了幾句話,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龐沛率軍拿下鄴城以後,已經從同伴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皮猴”立刻就大罵起來,他想不到就只是那麼一短的一點時間,兩上多年的同事就已經得到了那麼大的好處,實在是心裡不平衡,嫉妒呀!
“唉呀!這個……”“黑毛”摳摳耳朵,“誰叫你跑得快來着?還不是想去邀功賺點賞錢?只是運氣不太好罷了,可怨不得我們不管你!”
“你……”想不到“黑毛”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皮猴”的臉皮立時就紅了起來!
“行了!皮猴,沒那回事兒!你回來的時候不也是覺出不對來了嗎?可你也沒怎麼着不是?這就是功勞!懂不懂?再說了,咱們幾個小兵子罷了,人家那麼大的將軍,還會吝嗇給你點兒賞賜不成?”洪爺安慰了一下皮猴!
“嗯!……”皮猴不自然的扭了扭身體,有點認同洪爺的話,他也想通了,要不是自己叫着去找張校尉,城頭的守軍肯定就要下來問話了,那樣一來,公孫止和趙雲就得立即開戰,能不能拿下鄴城還難說呢!
於是,皮猴就定下了心思,一定要向公孫止和趙雲講明自己的功勞,絕不能讓機會就這麼白白溜走!趙雲是給了他一些東西,可他並不知道,在公孫止眼裡,他那只是履行城門守衛的職責應當做的事情,連湊巧都算不上,而他想從公孫止身上刮油,更是絕對的不長眼,所以,當他去找公孫止的時候,公孫止命人把他給轟走了!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時,這個小兵子皮猴竟然鐵了心,非要跟着公孫止,並且非常直白地說要錢!
雖然多次被轟,被打,可他就是死賴着不走,公孫止又不好真的宰了他,面對如此堅韌的傢伙,只有無奈的讓他跟着,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因爲生活問題,皮猴終於沒能堅持住,不再跟在公孫止後面了!而就在公孫止慶幸不已的時候,皮猴居然又出現了,不過,這一回,這傢伙已經成了公孫止軍隊中的一員,並且是龐沛撥給他的親衛!原來,皮猴本打算放棄來着,可他的消息又讓龐沛知道了,如此妙事,怎麼能這麼就玩完兒了呢?於是,在龐沛的幫助下,他又回來了!就這樣,他和公孫止兩個人竟然開始了長達二十多年的馬拉松式討帳里程,討要的金錢總數更是不斷增長,按皮猴的說法,那是因爲要算利息的,而在這二十年中,皮猴要帳的方式可謂花樣百出,每天三遍,就像一天三頓飯一樣準時,只有在後來公孫止大婚的當夜,爲了慶賀也已經算是老相識的公孫止大婚,他扳着手指頭,從記帳的本子上扣去了三個大錢!
※※※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許成的部下們都看着他咕咕囔囔地,也不知道在哼哼着啥。
“主公,前面就是長安了!要不要開始進攻?”徐晃代替了楊洱,成爲第一個問話者!
“不用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王越師傅離這兒就只有一百里不到了,你要是現在進攻,不怕他以後找你算帳?”許成向他問道。
“呵呵!是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那就稍等等吧!”徐晃搖搖頭,訕笑着退下!把也跟在許成身邊不遠的張繡、閻行給看得呆了!在主公面前,這也太隨便了點兒吧!退下時竟然連禮也不施一個!自己認的這位主公是不是太缺少一點威勢了!
“主公向來不重虛禮!兩位倒也不用驚奇!”看到兩人的表情,曹性對兩人說道,他和郝萌,早在呂布等人被圍之後,就被許成聯繫上了,所以,當呂布迴轉長安,路過武功與咸陽之時,他和郝萌閉城不納,只是送了一些食物馬匹!
呂布本來想剝奪他二人手中的兵權,自己拿到手中,放棄咸陽與武功,再回轉長安,這樣手裡既有兵,也好見人!可想不到他們兩人竟然早已被許成說降了,這樣一來,他就只剩下身邊的三將和那幾十個小兵了,真真正正地成了光桿司令!
爲此,呂布從武功罵到咸陽,可這兩人躲在城裡,就是不見他!罵也聽不見!終於,呂布熬不住了,灰溜溜地又向長安而去!
等許成跟過來,兩人獻出城池,也交出了兵權,許成也不客氣,點了幾個將領暫時先統領兩地,把他們兩個也帶在了身邊!
“王越要來?”對徐晃“無禮”行爲的驚奇過去後,張繡和閻行這兩人就立即想起了許成的那句話:你王越師傅離這兒可就一百里不到了!
王越來幹什麼?難道憑眼着由許成親領的軍隊還無法攻下長安嗎?再說了,沒聽說王越有多能領兵呀!
“天下第一!”張繡想起了自己在潼關慘敗於王越之手的那一次!想起那清寒的劍光,他心中依然有點兒惴惴不安,雖然已經是一家人了,可他對王越的怕意卻是一點兒也不減!
“王越跟呂布,到底誰強誰弱?這回,想來可以有個結果了!”閻行低聲對張繡說道,王越來此的目的很容易猜的。
“你認爲他們哪一個會嬴?”張繡又向閻行問道。
“我雖然見過呂布,卻沒有見過王越!不知道!”閻行很聰明地迴避了這個問題!答不對豈不丟人?怎麼說自己也算是高手了,眼光也不能低纔對!
“倒是你,兩個人都見過,而且,都還交過手,你認爲他們哪一個會嬴呢?”閻行又反問道。
“我認爲王越會嬴!”張繡看着閻行詢問的眼神,答道:“我能與呂布對敵百餘回合,而我在王越麾下,依然沒有把握能走過五十個照面!”
“那不一樣!兩人戰法不同,你與他們對敵,結果自然是也不會相同,可這並不能代表着兩人就能以你爲界線而分出勝負!”閻行搖頭道。
“我也認爲王越會嬴!”許成的話音突然在兩人身邊響起!
“啊!?主公!”兩人一驚,連忙施禮!他們可不是徐晃,人家怎麼說也是許成的親信大將,自己可不能學他!
“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有這種想法?”許成笑問道,說起來,他許成跟張濟也是平輩論交,真要論起來,張繡還要比他低一輩呢!這種感覺讓他很爽!
“這個……”張繡和閻行相互望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算了!還是等以後再說吧!”許成微笑着搖搖頭,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許成他們這邊馬馬虎虎算是談笑甚歡,而他們面前的長安城內,卻是一片緊張!
呂布回來之後,由於已經沒有了兵馬,大將軍的位子只是笑話,爲了不再受氣,他連上朝也不去了,整天躲在自己家裡,跟着幾個嬌美妾恣意尋歡!
而經過了王允和朱雋的忠誠檢測的公冶乾,連帶着並不起眼的包不同,卻是更加得到了朝廷的恩寵,要不是他們兩個是敗兵而回,再一次加官進爵也不是夢想!不過,即便如此,兩人如今也是紅得發紫!至少,在王允的眼裡是這樣的!
“要想破敵,我們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守,守到其他各路諸候的勝利消息傳過來!”公冶乾在朝堂上侃侃而談。這個緊急的時刻,連因爲年齡不大,一直不怎麼問政的獻帝也出現在了朝堂上,在他皇帝的位子上跪着!(又沒有椅子,當然得跪!其他人都一樣!)
“我們能守住嗎?幾十萬大軍都敗了,敗得連個響都沒聽見,你又怎麼能確定,這長安城,能守住?”伏完,這位國丈,因爲王允擔心再一次外戚專權,一直受到壓制,這會兒他是第一次出現在朝會上!不過,他的表現可是囂張的很!可見王允的擔心不是多餘!
“我不能確定!”公冶乾回答道。
“那你還那麼說?”國舅董承如今也是武將了,這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本事一般,要不也不會表現得這麼着急!
“那不知國丈和國舅可有良策?”公冶乾暗歎一聲,反問道。
“馬上派人去向漢中太守張魯求援,許以高官厚祿,他必定會來的!”伏完說道:“許成受內外夾擊,自當退卻!”
“哼!笑話!”王允怒道:“那張魯本就是米賊出身,與黃巾賊實爲一黨,朝庭不追究他的罪責,授他太守之位,他卻霸佔漢中,不僅劫斷了朝廷與益州的聯繫,還不聽朝遷調遣,自成一系,這種人,國丈將他招來,豈不是引狼入室?”
“漢中張魯,就算他傾盡漢中之軍而來,也不是許成的對手,再說,許成又豈能不派人去守住通往漢中的關隘?他能來得了嗎?”朱雋也是緩緩說道。
“張魯與益州劉璋,互相攻伐已有多年,他一出兵,姑且不說能不能救得了長安,他自己豈不是也要惹火上身?”公冶乾也做了一番報道。
“那……”伏完也不知該怎麼說了!“那我們可請涼州的羌氐之兵,只要給他們些金銀珠寶,應當就能請他們出兵!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段時間,等他們一到,許成自然就有的受了!”
“看來國丈還不知道!”公冶乾繼續充當王派馬前卒。
“什麼我們不知道?”董承問道。
“剛剛纔得到的消息,涼州已經被許成部將徐榮、龐德聯手攻下,至於國丈所說的羌氐各部,更是龐德麾下的主力之一!而且,據說這些蠻夷兵馬,被龐德給訓練得軍紀嚴整,甚至連騷擾百姓的都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公冶乾的話把一些不知真相的大臣給嚇得不輕!一向桀驁不馴的涼州蠻夷竟然早就被許成征服了,今天的太陽難道是從西邊出來了嗎?難不成以前朝庭數次在涼州用兵都是白打了?得出的經驗怎麼這麼不對?
“王司徒,那朕該怎麼辦?”獻帝終於也按捺不住了,焦急的問道。
“陛下,不用着急,長安城高池深,許成縱有百萬大軍也休想攻下此城,而且,城中百姓自從我們誅殺董卓以來,無不對陛下衷心愛戴,只要朝廷登高一呼,數十萬百姓皆可爲朝廷臂助,又何必怕他許成!”王允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