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然跟徐盛立即都蹦了起來。
“好啊,原來是想用假糧草來迷惑我們,等我們撤了之後,再把真糧草運走!當真是可惡之極!”朱然怒氣衝衝地叫道。
“我說呢,這劉磐怎麼改了脾氣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手!”徐盛也沒有什麼好話,“想就這麼輕鬆的把糧草給運走,沒那麼容易,朱將軍,咱們再去劫他一次!”
“好,咱們走!”朱然更乾脆,早已經上了戰馬了。
然後,江東軍掉頭向後,又去找劉磐了,不過,這一回,可不僅僅是劫糧了,還要算帳!
劉磐依然在押着糧草前進!
“劉磐狗賊,你家朱然大爺又來了!”隨着這麼一聲喊,朱然又一次率先向劉磐衝了過去,徐盛這一回也不甘落後,只是慢了一拍而已,大刀也已經是高高舉起。
“衆將士,保護糧草!”這一回,劉磐可沒有上一次那麼從容了,也不嘻皮笑臉了,長矛橫擺,駐馬待戰。
“哈哈,將士們,殺啊!”朱然這一回可興奮了,看你小子還狂!小樣兒,居然敢跟老子玩心眼兒,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哼,納命來!”劉磐見朱然已經衝到了近前,突得一夾馬腹,居然不管朱然刺過來的長槍,手中長矛就那麼低低地向他的小腹扎去。
“當!”朱然連忙擺槍撥開這一下,然後,他就從劉磐身邊衝了過去,接着,劉磐就跟徐盛對上了手。
“哼!果然是打仗不要命的!”不過,朱然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掉轉馬頭,就要跟徐盛去夾擊劉磐。
“將軍,糧草又是假的!”小兵的聲音又適時傳了過來。
“什麼?”徐盛差點因爲愣神而被劉磐給挑了,朱然也沒有能表現的多好。
“哈哈哈,你們又中計了!”劉磐現在笑得歡暢至極,“張飛將軍馬上就要來了,朱然,本將軍倒要看你這回能不能撐住一個回合!哈哈哈!”
“劉磐,老子宰了你!”朱然大怒,不退反進,攻向了劉磐。
“先殺了這傢伙!”張飛還沒有見影呢,還是先除掉面前的這個混蛋再說,徐盛也因爲兩番被耍而火了。
“就憑你們?還是等照顧一下自己吧!”劉磐纔不會怕死纏爛打,立即就反擊了過去。
三人你來我往,一時倒也不分勝負,不過,劉磐卻已落在了下風!
“劉磐,看你還敢囂張?”朱然大笑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突然炸響了。
“哈哈哈,兩個都在,實在是再好也不過啦,哈哈哈!都不要跑了,燕人張飛來也!”
隨着這麼一聲炸雷般地聲音,張飛出現了,一騎黑馬,如同一股黑色的狂飈,襲捲而來!
“快跑!”現在,不僅朱然怕張飛,徐盛也怕,當然了,這次沒有來的丁奉也怕!上一次他們三個拼了命跟張飛一個打,也只是勉強打個平手而已,那天要是一直打下去,天知道他們三個能不能撐住,反正他們覺得張飛恐怕比甘寧還要兇猛三分,屬於絕對不能招惹的一批人系列,現在這個煞星卻突然出現在這裡,偏偏自己這邊才只有兩個,人家還有一個劉磐當幫手,也就是說,自己這邊是絕沒有一拼的本錢的,不跑的話,還能怎麼樣?
“哈哈,晚了!”劉磐大笑道,長矛一招緊似一招,把徐盛給纏的死死的。
“朱將軍,你快走!”徐盛大叫道,“我來擋住他們!”
既然被纏住了跑不掉,那就當個英雄吧!徐盛懷着這種想法,大刀突然變得大開大闔,跟劉磐拼起命來,一時間,把劉磐給逼得連連後退!只是劉磐沉着應戰,不給他脫身的機會!
“要走一齊走!”朱然猶豫了一下,竟然不顧自身,擡槍就衝向了劉磐。
“以爲兩個人老子就怕嗎?”劉磐當然知道朱然是想幹什麼,他是想跟徐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解決掉,然後兩個人一齊在張飛追過來之前跑掉,可是,這種死戰本就是他劉磐擅長的,還會怕嗎?
“休得囂張,俺老張來也!”張飛見到三人之間的戰況,自然是大怒,居然敢在他張三爺面前玩這一手,要是真的讓朱徐二人在他面前把劉磐給殺了,那他張三爺也就不用混了,當下,他又狠狠地拍了幾下胯下的戰馬。
“徐盛,你走!”眼見着張飛越來越近,而自己兩人卻被劉磐死命纏住,眼見脫身不得,朱然突然大吼一聲,整個人從馬上躍起,合身撲向了劉磐。
“朱將軍!”徐盛慘叫一聲。
“走!”由於朱然是出其不意,突然躍起,劉磐沒來得及反應,只是本能的閃身躲開,所以,僥倖的,他手中的長矛並沒有能刺中朱然,反而他整個人被朱然給撲到了地下,兩人就這麼你摟着我,我摟着你,在地下翻滾着扭打起來。
“休走!”張飛的吼起更近了。
“走啊!”朱然猛得張嘴咬向了劉磐的脖子。
“呀!”劉磐慘叫一聲,恨恨地了張開嘴巴對上了朱然那因頭盔掉下而露出的耳朵!
徐盛走了!
不走不行!
朱然這麼拼命,傻瓜也看得出來,是爲了讓他能逃得一命,若是他不走,等於讓朱然白白犧牲,所以,他必須走。
“可惡呀!”張飛晚了一步,看着徐盛的背影,氣得大吼連連!
“唉呀!”一聲慘叫,又把張飛的注意力給吸引到了地上,只見朱然的嘴巴上正叼着一塊甲片,這情景看得張飛怒氣平息了不少,並且連連搖頭,暗自讚歎:這傢伙居然能咬破戰甲!真是高“嘴”呀,好在上一次沒有跟他玩空手!不然還指不定給咬成什麼樣呢!不過,也有可能是劉磐的戰甲質量不好!
“張將軍,快幫幫我們將軍呀!”有劉磐所屬的小兵叫道。
“什麼?噢!”張飛這才轉過神兒來。
於是,他翻身下了戰馬,走到地下兩個正在扭打的大將身邊,突得伸抓住了他們,一手一個,然後,兩隻胳膊猛得往兩邊一扯:“嘿!”
“呀……”伴隨着這一聲慘叫,張飛被正咬得過癮地朱然一口咬中了手腕。
“去死!”大怒之下,張飛猛得把朱然給甩了出去,順帶着,劉磐也被他不分左右地給扔了出去,結果,他胳膊上的一塊皮肉被朱然帶走了,心疼地他直咧嘴,長這麼大,雖然賣過肉,可從來沒有“賣”過自己的肉呀!虧了,真的虧了!
而朱然呢,他咬張飛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辦法,剛剛劉磐咬了他的腮幫子一口,這等毀容大仇當然要報,結果,卻被分開了,一時沒有注意,就把張飛給咬了!
“張將軍,你……,我可沒有……得罪你呀!”劉磐的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一下可把他給摔慘了!
“劉,劉將軍,對不住,實在對不住,俺老張不是故意的,你,你沒有事吧?”聽到這聲音,正在扼腕沉痛的張飛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陪罪!
“你說呢?”劉磐現在恨不得殺了張飛,那朱然的嘴巴一定練過,自己都被咬成這樣了,居然還要挨這黑傢伙一下,這算什麼?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現在的情況,自己肯定不是對手,還是先忍着吧,以後再跟他算帳!
“這個,劉將軍,我們還是快趕回江夏吧!我大哥他們還等着咱們呢!”張飛看着劉磐那滿是血跡的臉,小心地說道,暗地裡大罵朱然缺德,居然專朝人家的臉上下嘴,這讓人以後怎麼見人呢?
“好吧!”劉磐捂着傷口,又不甘心地看了張飛一眼,這才答道。至於朱然,早就被荊州軍的小兵們給生擒活捉了,張飛扔他可是使足了力氣的,他早就被摔得起不來了,連反抗也反抗不了。
爲什麼會有今天這一戰呢?
原來,當日諸葛亮和劉備商議之後,就得到了襄陽的傳書,說是有大批的糧草已經押運上路了,目的地就是江夏!
結果,諸葛亮靈機一動,由此想到了一個逼孫權退兵的辦法。
首先,是放出消息,說荊州軍沒有想到會打這麼久,沒有帶足糧草,已經派人去襄陽催了,而現在這種情況,孫權自然會從探子那裡得知這一情況。
接着,就送信給押糧的劉磐,讓他把糧草分成一真二假三部分,真糧跟在假糧後面,先讓江東軍劫去假糧,然後,等江東軍發現後,不追趕,放他們走。
然後,再等假糧!
以諸葛亮看來,江東軍派去劫糧的將領一定會不甘心失敗的,而他們第一次出擊,就已經把自己的來路和隱藏地點給暴露了,這就讓張飛能夠帶兵反截住他們的退路,等他們發現劫的又是假糧之後,必將再退,那時候,由張飛出擊,將之一網成擒。
只是,他卻沒有料到,朱然跟徐盛居然會想先殺了劉磐!張飛在後面等了一個空,不得不離開陣地追擊而來!結果,朱然又拼了老命,用肉搏之法纏住了劉磐,給徐盛創造了逃跑的機會,最後,只能擒住一個!
這一戰,最後的戰果是出乎意料的,荊州軍付出的代價高了那麼一點:劉磐傷勢嚴重,尤其是頭部!張飛沒有撈到出手的機會,反而還丟了一塊肉,更加不合算!
不過,江東軍也好不了多少:朱然被擒不說,一隻耳朵還被劉磐反咬掉了半邊。
不說張飛和劉磐帶着朱然去向劉備和諸葛亮繳令,單說徐盛逃回江夏,急呼呼地就向孫權稟報了戰果。
“主公,你一定要救朱將軍呀!他可是爲了救末將才被擒的呀!”稟報完,徐盛就跪在孫權面前求道。
“徐將軍且放寬心,主公一定會想辦法救朱然將軍的!”魯肅在旁代孫權答道。
“子敬,我們怎麼辦?如今朱然將軍被捉,要是劉備他……那可如何是好?”孫權也是極爲着急,跟劉備接着打幾仗是他堅持的,如今,居然又因此陷進去一員大將,他又怎麼能夠心安呢!
“主公不用着急,其實,朱然將軍並不難救,只需主公一封書信就可以了!”魯肅說道。
“哦?有這等好辦法?子敬,你快說呀!”孫權急道。
“只是……”魯肅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參軍大人,你快說呀!”徐盛也在一旁催促道。
“不管什麼只是,只要能救得了朱然將軍,我都同意!”孫權表態道。
“只要主公能同意就好!”魯肅緩緩說道:“只需主公給劉備寫上一封信,信上說明讓他放了朱然將軍,若是不放,我們就放火燒了這江夏城,他就不得不放了!”
“好,就這麼辦!”孫權大聲說道,反正本就不想要這江夏,這個“燒”字,他不怕。
信很快就送到了劉備那裡!
“好個可惡的孫權,我還沒有向他索要城池,他倒先來這麼一手!”劉備看完信,就涌起了怒火。
“哈哈哈,好!”與劉備不同,諸葛亮看完信後卻笑了起來。
“軍師,你笑什麼?”張飛捂着被白布包紮起來的手腕,問道。
“用這種威脅,看來這孫權是一定要贖回這個朱然的,這下,我們就可以放心了!”諸葛亮笑道。
“可孫權要燒城呀!”劉備說道。
“那只是他的恐嚇而已,主公,其實現在我們雙方等於是在談判,他孫權既然漫天要價了,那我們也可以讓他把城池讓出來,以此換朱然!這就是着地還錢!”諸葛亮笑道。
“那就這麼辦,我給孫權寫信!”劉備拿起了筆。
“好個劉備,想讓我用江夏換朱然將軍,而且,他居然還敢要我先撤出去!”孫權接到劉備的信之後,再一次大怒。
“主公,看來用城池換朱將軍就是劉備的最終目的所在,我們恐怕不得不給他呀!這也是爲什麼卑職爲主公出主意時猶豫的原因所在,”魯肅說道。
“我不是在乎這座江夏城,只是,劉備要我先撤,他要是得到城池之後不放朱然將軍,那怎麼辦?”孫權氣道。
“那我們可要求劉備先放朱然將軍,要不然,我們就把這江夏城分成片兒來燒,一天燒一片,真到燒淨爲止!”魯肅又獻計道。
“辦法不錯,只是,大火無情,怎麼能說分片就分得成的呢?”孫權又問道。
“主公,這個需要擔心的可就該是劉備了!您就不用管了!”魯肅笑道。
“呵呵,不錯,確實該是劉備去擔心纔對,哈哈!”孫權大笑。
“好你個孫權,居然敢如此威脅我!”再一次接到孫權的回話,劉備又發火了,“分成片兒燒,虧他想得出來!你敢燒,我就敢殺人!我纔不信你敢永遠呆在江夏!”
“主公,不用着急,對付他們這一招,屬下還有辦法!”諸葛亮微笑道。
“哦?軍師快說!”劉備驚喜道。
“主公請看!”諸葛亮拿出一樣滿是血跡的東西!
“軍師,這是什麼?”劉備一邊捂着鼻子後退,一邊問道。
“主公,這是劉磐將軍從朱然身上咬下的那半片耳朵呀!把它給孫權送去,看他還敢不敢再漫天要價!”諸葛亮笑道。
“軍師你的意思是……?”劉備有一些疑問。
“他們不是要把江夏分成片兒來燒嗎?那我們就從那們朱然將軍身上一天割掉一點東西,想來,賺的應當是孫權他們吧?幾塊肉可是就換了一個大城啊!”諸葛亮笑道。
“都走火入魔了!”劉備看着諸葛亮的微笑,心中稍稍發冷,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吧,就這麼給孫權說!”
“劉備你敢!”孫權拍案而起!放着朱然那半片耳朵的小盒子被這一下給震到了地上。
下面一片沉默!
“子敬,你可有辦法回敬劉備,他實在是太惡毒了!居然還有人說他什麼‘仁義’,全是狗屁!”孫權已經管不住自己了,數代爲官,也開始說起髒話來了。
“主公,難道你就眼看着朱然將軍被劉備給……”魯肅拱手問道。
“當然不能……”孫權連忙否認。
“那就只有同意劉備的條件了,卑職也沒有辦法了!”魯肅頹然道。
“可如果劉備到時加害朱然將軍怎麼辦?”孫權不甘心。
“卑職也沒有辦法!”魯肅答道:“可如果我們答應了,朱然將軍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答應,那他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唉!”孫權一屁股坐了下去,“罷了,就答應他們吧!劉備,這一回算你狠!”
江東軍終於撤了!劉備也不爲己甚,大軍進入江夏之後,馬上就把朱然給放了,此時的朱然,雖然身上還有傷,可他在荊州軍營裡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居然是滿面紅光,讓孫權等人極爲驚奇,等知道那半片耳朵原來是他跟劉磐搏鬥時被那傢伙給咬掉之後,孫權等人更是哭笑不得,一夥人居然都被騙了,不過,還好,朱然總算回來了,跟劉備的帳先記着,以後再說!
而劉備呢,也終於在多年之後,重新又有了一個可以成事的基地,並且,在諸葛亮的建議下,他以大公子劉琦的名義,暗中結好荊州其他郡縣,開始慢慢準備接手荊州。
同時,在佔據江夏之後,諸葛亮又馬上就派出大批的暗探,分別到襄陽、洛陽,許昌,建業等重地,探察各地情況,並隨時彙報。
“哦?劉備爲了拿下江夏居然跟孫權鬧起來了?”許成很快就得到了傳自江夏的消息。
“是的,主公,現在,劉備也跟孫權有了衝突,他們想再聯合起來,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陳宮說道。
“嘿嘿,這倒也不見得,他們手下的那一批人一個個也還都算不錯,見識可不短吶!不會因爲兩家打過仗就鬧生分的,聯合嘛,是肯定要的,只是不知道要等我打他們打到什麼程度而已!”許成笑着說道。
“主公,那我們就眼看着他們去聯合嗎?”陳宮說道。
“你和賈詡那老傢伙可是跟我說過的,不能‘窮兵瀆武’,現在嘛,咱們好像是應該先把內政搞好,你說是吧?”許成笑眯眯地說道。
“這個,主公,其實卑職跟賈文和並不是主公你說的這個意思,”陳宮反駁道,“現在,我們也還是可以在局部打上那麼一場兩場的,卑職以爲,可以讓廖將軍他們在宛城出擊,襲擾荊州……”
“這個不急……”許成擺了擺手。
“主公……”陳宮還想說點什麼,就看到有個許成的親衛正向這邊走來。
“什麼事?”許成向那親衛問道。
“啓稟主公,夫人派人從內宅傳來口信,要您去看小姐!”親衛答道。
“哦,去看我的寶貝女兒呀!好,給來人回話,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許成說道,接着,他又轉身對陳宮說道:“這個,公臺,你也知道啦,爲人父母的……是不是啊?我先去看我那寶貝女兒了,你先呆着吧!啊!”
“主公!……”陳宮叫了一聲,可是許成卻頭也不回,只是那麼擺了擺手,就跑了。
“唉!”陳宮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苦笑一聲,向外面走去。
“咦,公臺,怎麼搖頭喪氣的?難不成主公找你麻煩了?不會吧,主公從來不欺負老實人的!”楊洱此時正好從外面進來,看到陳宮的精神不振的樣子,問道。
“你當我是你嗎?三天兩頭就有事!”看着楊洱那已經有一些發福的身材,陳宮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哪還有一個武將的樣子?都胖成這樣了!唉!你到底還想不想出兵打仗了?”
“這個,公臺,我可沒有招惹你,你可別找我撒氣呀!”楊洱擡手指了指陳宮,說道:“惹着了我,你可是知道後果的,我不到你家去吃上十天半個月的,可是不會走的!再說了,我這身材怎麼了?現在吃得好,長得壯實一點你就嫉妒啦!非得人人都像你一樣乾巴的像個排骨纔是正樣兒嗎?我可是天天練武的,現在都能跟厲方一比高下了!”
“你還是算了吧!”陳宮又沒有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讓人把厲方將軍灌醉,纔跟他比武,結果,才拼了一個平手,還好意思說?”
“這個……這個:大丈夫鬥智不鬥力,我可是嬴了不少呢!”楊洱被陳宮給揭了老底,有些臉紅,不過,嘴巴仍然很硬。
“呵呵,是啊,你嬴了不少,還不是都……”陳宮想接着揭楊洱的老底,卻被他給打斷了。
“還是不要說我了,你怎麼了?臉上的表情好像剛吞了個耗子一樣?”楊洱向他問道。
“唉,”陳宮嘆了口氣,“我本想勸說主公出兵宛城,趁荊州不穩,襲擾一番,可主公卻不願意!”
“不會吧?就這麼一點小事,你犯得着嗎?”楊洱搖了搖頭,“我說,公臺,人嘛!還是把心放寬一點兒,再說了,主公對你那可是已經夠好的了,像我,每個月都要被收拾幾次,日子可是慘得很吶!你可比我幸福多了!”
“我怎麼會因爲這個就不高興,”陳宮不悅道:“我不高興,是因爲自從文氏夫人爲主公添了一位千金之後,主公就對軍政之事有些懈怠了,這可不是好事啊!”
“那又怎麼了?”楊洱不解道,“我也挺疼我家的那個渾小子啊!主公疼閨女,天經地義嘛!”
“可那只是一個女兒呀!這纔出生幾天呀,主公就如此垂愛,日後……”陳宮嘆道。
“得,我知道你爲什麼不高興了!”楊洱舉手阻止陳宮繼續說下去,“你們這幫讀書人吶,怎麼就不顧及一下主公的心情?”
“怎麼了?”這回輪到陳宮不解了。
“主公已近中年,平生沒有什麼親人,好不容易纔有了一個女兒,你倒好,‘只是一個女兒’,你懂什麼叫親情?有了親人的感覺你懂嗎?”楊洱擺出了一副訓斥的面孔,說道。
“親人?”陳宮看向楊洱的兩隻眼睛裡面全是問號!
“知道主公爲什麼對幾位夫人那麼驕縱嗎?因爲都是一家人啊!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要用那些什麼規矩搞得死死板板的?那還叫什麼家人?而且,你什麼時候看到幾位夫人干涉主公的正事了?也沒有呀!這說明主公很懂得把握那個‘度’,懂嗎?”楊洱接着訓道。
“……”陳宮無話,只是看着楊洱。
“我也說不明白,算了,你啊,還是回去自己想去吧!”楊洱說道,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
“楊將軍,你不是要找主公的嗎?”陳宮追了一步問道。
“不找了,人家父女正在享受天倫之樂呢,老子回去玩我們家那渾小子去了!”楊洱跟許成一樣,也是頭也不回,只是擺了擺手,就走了。
“親情?”陳宮自言自語道,“難怪賈文和這幾天也不來主公這裡了,原來他早看出來了!可惡,居然也不提醒一聲!”
“的的的”,陳宮擡起頭,正要向街上走去,一陣馬蹄踏地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人敢在主公府邸門前跑馬?”陳宮正要發火治某人的不敬之罪,就看到一匹馬衝到了許府的門前,倏地停了下來。
“什麼人?”不待陳宮出言喝問,許府的衛兵就先問了出來。
“冀州鎮東將軍麾下,奉命送來急件!”馬上騎士說道,然後,下馬跑到許府門前。
“稍等!”衛兵不敢耽誤,馬上就去通報了。
“鎮東將軍的信件,理應送交軍政院,怎麼送到主公的府邸了?”陳宮在一旁向那騎士問道。
“你……”騎士不知道陳宮的身份,有些猶疑。
“這位是陳宮大人,是主公所授的秘書監令!你們的事情,他老人家都可以管的!”衛兵朝騎士解釋道。
“啊?”騎士想不到會遇到這麼大一官,趕緊跪了下去,“見過大人!”
“起來吧!有什麼大事?高鎮東居然要直接報給主公?”陳宮問道。
“啓稟大人:曹操大軍二十萬突然出現在黃河南岸,高順將軍已經出兵前往防禦,可是,敵軍人數大多,故而,寫信前來求援!”騎士低頭說道。
“什麼?爲什麼我們沒有得到情報?”陳宮急道,“你馬上跟我去見主公!”
……
“好了,我已經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許成聽了騎士的彙報,並沒有多說什麼。
“小人告退!”騎士低着頭,走了出去。
“公臺,你怎麼看這件事情?”許成向陳宮問道。
“主公,此人是一個奸細!”陳宮說道:“若真是高將軍的人,他一定會先把消息送到軍政院的,而絕不會是主公這裡!”
“是啊!”許成點了點頭,“高順這個人一向比任何人都遵守規矩,他的手下,也應當不會不清楚!”
“而且,以高順的能力和目下他所擁有的兵力,又怎麼會見到區區二十萬曹軍就求援呢?頂多只是通知我們一下罷了,這個奸細,連這一點也沒有弄明白,就想來這裡玩弄詐術,實在是可笑!”陳宮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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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看出來了!”許成笑道,“不過,你爲什麼把他帶進來呢?不怕他是想來刺殺我的嗎?”
“主公,這個就不用談了,卑職以爲,您的命足夠大!”陳宮恭敬地說道,不過,他的話卻跟恭敬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主公,誰敢刺殺您,得先過典某這一關!”陳宮剛剛說完,許成的身後就傳來了典韋那甕聲甕氣的語調。
“得,算我沒說!”許成擺了擺手,算是認輸,他當然知道自己這裡的防範有多嚴密,這個騎士進入大堂之前就要經過三道檢查,根本沒有挾帶兵器的可能,而如果這個人是想用肉搏的功夫的話,那更是找錯了人,許成的拳腳,怎麼說也是下苦功練過的,絕對算得上是一流,再說了,大堂裡面見人的時候,許成身後不是洪峰就是典韋,誰能打他咋的?
“主公,您看,這人會是哪一方派來的呢?”陳宮讚賞地看了典韋一眼,像他和洪峰那樣忠於職守的人可真是不多見!
“哪一方?”許成笑了笑,說道:“你看呢?不過,一定不會是曹操,哼,他現在過得可是苦日子,絕不會惹我的!”
“可是,不是曹操又會是誰呢?”陳宮皺眉道。
“還能有誰跟曹操有仇呢?”許成思索道。
“跟曹操有仇那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想到引誘我們出兵!”陳宮答道。
“算了,還是叫賈文和來吧,這方面他纔是行家裡手,我們都比不了他!”許成笑道。
……
“會不會是江東的人啊?”楊洱說是路上碰到了賈詡,就又回來了,聽到了陳宮的敘述,問道。
“這個……”許成的眼睛直盯着楊洱,“楊洱,看來我是真的得讓你再上上戰場了,免得你小子的本事全被洛陽的溫柔鄉給化了!”
“主公,我可是有依據的呀!”楊洱聽了許成的話,極爲不滿,反駁道:“江東跟曹操有襲殺孫策之仇,這可以算做是動機,然而,他們卻打不過曹操,就只好用這種方法了,引出咱們跟曹操鬥上一場,可以肯定的是,曹操是鬥不過我們的,而我們被假情報引的出兵,對曹操來說,反而是出其不意了,這樣,曹操吃的虧可能更大,甚至是玩完……玩……”
“玩兒什麼?說呀!”許成示意楊洱接着往下說。
“這個,主公,我就不說了,我回去再研究一下兵法!”楊洱訕笑道。
“玩完兒!哼!曹操要是玩完了,那江東還有的玩頭嗎?他們又不是笨蛋!”許成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楊洱,又接着說道:“這個,最近看你有一些發胖了,這可不行,還是出去活動一下好,這兩天你先整頓一下軍隊,三天之後,你領兵五萬,出虎牢,去滎陽會合張遼,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威逼許昌,另一路,去打陳留,或是自擇戰機,聽到沒有?”
“聽到了!末將領命!”楊洱低頭囁嚅道,偷雞不成反蝕米,這回可有的玩了,自己還是先跟張遼商量好,去許昌吧,怎麼說許昌也是曹操的治府所在,主公只說的‘威逼’,沒說一定要打,只要注意不被偷襲就行,應當不會太累。想到這裡,他擡起了頭,卻看到了許成身後典韋嘲笑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說:看看吧,讓你自做聰明!像老子,不出一言,也不用挨主公的訓了。氣得他又瞪了典韋一眼。
“文和,你看呢?”許成轉頭看向了賈詡。
“這個詭計,怎麼看也不像是當今幾大勢力的手筆!”賈詡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許成問道,“我只是不能肯定是哪一方而已,可仍然認爲應用這麼一條詭計的,還是應該在江東、荊州,還有曹操……唉!會不會是曹操給我們用的什麼陷阱?”
“以卑職看來,應當不會!”賈詡答道。
“怎麼呢?”許成問道:“若是曹操自己使得計,他引誘我軍出兵,然後大敗我軍,再趁勢奪得一片土地,或是……”
“或是得到更長的時間來休養,是嗎?主公!”賈詡問道。
“不是!不是!”許成連連搖手否認。
“呵呵,主公,現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您所擁有的兵力,絕不是一次就能消滅的了的!而且,”賈詡清了清喉嚨,“就算曹操能完全地消滅我軍的一支,主公你也能派出另外一支更加強大的軍隊來報復,所以,他們任何人都不會這個膽子來主動招惹主公,就算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是啊!可曹、孫、劉三家都不是,還會有什麼人呢?”陳宮在旁問道。
“我們可以再重新分析一下:曹操不行,孫氏不行,荊州劉氏更沒有這個膽子,那麼,再想一想主公跟曹操激戰之後可能造成的後果,我們就可以大致地找到這個人所屬的範圍了!”賈詡說道。
“什麼範圍?”陳宮問道。
“能夠在我軍與曹操一戰之後,得到巨大利益的人!”賈詡答道。
“這就不對了,”陳宮又說道:“雖然說我們已經確認剛纔那個信使是個奸細,可是,我們頂多只是出於謹慎派人到高順那裡去確定一下就是了,又怎麼會真的出兵呢?而我們如果不出兵,曹操又豈會出兵?這個人又如何得到他的利益?”
“公臺,”賈詡搖了搖頭,說道:“此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能想到這麼一招,又敢同時招惹主公和曹操,單就他的膽量來言,就已經是非同小可了!”
“膽大又怎麼樣?”楊洱在旁嘀咕道。
“膽大就敢做很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這樣,就有可能獲得平時所得不到的巨大的利益!”許成又瞪了一眼楊洱:“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一句話嗎?有時候,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此人絕不會只派一個奸細到我們這裡,若是不出賈某所料,他還會同時派人到曹操那裡!”賈詡擡起頭,看向地場的每一個人。
“如果我是曹操,一聽說身邊這麼一個大鄰居要出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好安排,因爲,他鄰居的兵可一向是很快的,而這樣一來,在他鄰居的眼裡,就成了曹操有意起兵了,這樣……”許成接着賈詡說道。
“這樣,主公你就會起兵,曹操就會更加確認消息準確性,那樣,他就自然沒有時間,也不會去分辨什麼消息的真僞和來源了!”賈詡做了總結。
“好傢伙!這人厲害呀!”楊洱呼了一口氣,“我本以爲這種水平的詭計應當只有我們能耍呢!現在看來,我們還不是‘一枝獨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