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陳元龍看樣子是想拉上曹豹等人,想來只是想用其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以減小我們對陳氏一族的重視,這樣一來,反倒正好,車胄將軍,曹豹如今由於跟我們的距離比較近,已不受徐州一些世族待見,但他畢竟曾爲陶謙麾下大將,你可通過他將收到的青壯之人掌握於手中,並在其在佈下眼線,將各豪門的親信探察清楚,等打退了周瑜之後,將之一掃而光,這樣主公又可憑空得到一支大軍。”郭嘉說道。
“奉孝先生,你的意思是就算打退了周瑜也不將這去臨時組成的大軍解散,而是要將他們給……”車胄聽了郭嘉的話,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不錯,你可以用主公之名行事,就說徐州兵力不足,所以才徵召這些人入伍,故而不能解散,我保證主公定會對你褒獎一番。”郭嘉又笑道。
“這個,奉孝先生,這麼一來,豈不是要與徐州的這些個世家豪族結怨?這不利於我們徐州的安定啊!而且,我們這麼一干,那曹豹也就罷了,陳元龍可不好對付呀!”車胄有些擔心道。
“車胄將軍,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到時,我保證那陳元龍不會與你爲難,說不定他反倒會助你一臂之力以安定徐州呢!”郭嘉平靜地說道,言語中信心十足。
“奉孝先生,請您爲我釋疑!”車胄都快被郭嘉繞暈了,自己這邊打了人家一巴掌,挨巴掌的人不僅不會還手,反而還得幫自己的忙,那人犯賤嗎?要不是說這話的人是郭嘉的話,他就要先給這人一巴掌試驗一下了。
“這支徵召的大軍不解散,那些世家豪門當然會對我們怨氣連連,可是,他們能怎麼表示呢?那時候,他們除了財富之外,已經拿不出什麼了,地位?主公在徐州,說他們有地位他們就有,說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他們又能如何?所以,在無法找我們出氣的情況下,他們就會把這股怒氣轉嫁到陳登和曹豹身上,陳登名望本高,那些家族肯定是大多看他的面子纔會出人出力,這麼一來,他受到的抱怨也就會比曹豹更加的多,而就算他再對別人說這不是他的主意,那些人也不會原諒他的,畢意,短視之人只會看到眼前的利益,到時,車將軍你再把陳、曹二族之人放回,他們就更是有嘴說不清了!這樣一來,爲了防止有人趁起時機取代陳氏成爲徐州世家之首,陳元龍必然只有吞下苦果,不會與車將軍你爲難,說不定,他還會暗中助你對付那些不老實的傢伙呢。而經過這麼一攪,徐州的這些世家豪門實力大降,自然難以再抗拒主公的威權了。”郭嘉緩緩地說道,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泛起了一絲紅暈。
“妙,妙啊!”車胄張着嘴巴聽完後,立即就撫掌大笑起來,“主公所據四州,青、兗、豫三州經黃巾之亂,其間沒有什麼人有足夠的實力,只有徐州的世族大都存留了下來,一直對主公陽奉陰違,我倒是要瞧瞧,從此以後,他們還敢如何。哈哈哈……”
就在這時,他們前面的街口轉出一個人來,看裝束,是車胄的親兵,那親兵身後還跟着一個曹軍士兵,急勿勿地向他們這一邊趕來。
“什麼事情?”等那親兵走近,車胄向他問道。
“將軍,這位信使手中有司空大人的信!”親兵說道。
“小人奉司空大人之命,前來給郭奉孝先生送信!”信使也在一旁說道。
“這位就是郭嘉先生!”車胄側身,把郭嘉讓了出來。
信使見了,急忙從身上抽出一個錦袋,遞給了郭嘉。
郭嘉接過錦袋,抽出裡面的信,看了起來,車胄在一旁看着,隨着郭嘉的目光移動,他好像看到郭嘉的臉色又變了一下。
“怎麼了?主公有什麼命令?”等到郭嘉看完,將信放回錦袋,車胄問道。
“沒有什麼,”郭嘉出了一口氣,“主公擔心我的身體,讓我回許昌休養,他已親自帶兵赴徐州而來。”
“主公要親自來?”車胄沒有注意到郭嘉的語氣,只是想立即印證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正是!”郭嘉很快恢復了本色,笑道:“可他卻給了我們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車胄問道:“準備糧草嗎?徐州有的是,根本不用擔心。”
“不是糧草的問題,主公來時已帶齊的所需糧草,他要我們做的是,”說到這裡,郭嘉停了一下,看了車胄一眼,才又緩緩說道:“主公要我們做的是——把周瑜逼退!”
“什麼?”車胄呆住。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徐州現在還是自身難保,哪有可能打退那明顯是意圖拼命的十萬江東軍?
“啊……”許成狠狠地舒了一個懶腰,真爽啊!
早上起來,跟糜氏耍了一陣子的花槍,接着就去文氏那裡報到,然後,就去遛了遛赤兔馬,接下來,就是清閒的時間了,一個人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品着自釀的美酒,這日子當真是愜意萬分。
不過,休閒時刻很顯然並沒有能持續多久,看着常鑫從遠處急勿勿地趕過來,他就知道,又有麻煩事情了。他怎麼知道是麻煩事情?這還用問嗎?以常鑫他們幾個的能力,要是不麻煩,還用得着來問他這個老大嗎?
“主公,卑職有事稟報!”果然,常鑫一來,就這麼說道。
“有什麼事?”許成懶洋洋地問道。
“主公,西川劉璋的使者來了!”常鑫淡淡地說道。
“使者啊!這有什麼?你們佈置一下接待接待不就完了,還用得着問我,大不了我到時候見他一下……等等!”許成懶散的表情突然一整,“你說是哪裡的使者?”
“西川,劉璋!”常鑫不着痕跡地瞪了一眼許成,緩緩說道。
“劉璋?”許成本來稍稍直起的身體又躺了下去,“我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呢,來的是哪一個?”
“益州別駕,張鬆!”常鑫說道。
“果然是這個二五仔!”許成心中暗道,不過,他並沒有顯示出什麼特別的意思來,“那就在明天吧,明天我見他!”
“遵命!卑職會去安排的!”常鑫答道。
……
“你怎麼還在這兒?去安排吧!”許成看着依然站在躺椅身邊的常鑫,問道,他覺得常鑫的目光好像有點兒不懷好意。
“主公,鮮卑拓拔氏、慕容氏的使者已到洛陽,請您示下!”常鑫又說道。
“……,”許成擡眼看了看常鑫,好一會兒,才說道:“老常,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適?要不要找張仲景看一下?”
“用不着去找張機,主公,卑職身體倍兒棒,吃嘛兒嘛香!”常鑫說道。
“哼……”許成一聲悶哼,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搞什麼鬼?要不要對這個常鑫再好好地調查一下?
“主公,您沒事兒吧?”常鑫稍稍嚇了一跳,怎麼主公聽了自己的話好像很吃驚的樣子,這話不是從他府裡傳出來的嗎?自己聽着有意思就記下了,噢,明白了!這話肯定能聯繫到一個主公吃癟的事情,要不然,主公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沒事,沒事!”許成狠狠地瞪了一眼常鑫,更加讓對方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才說道:“後天吧,後天我見那兩個使者!”
“是,卑職會去安排的!”常鑫又答道。
……
“這個,老常……”許成看着依然站在自己身邊的常鑫,吶吶道:“你要是有事的話能不能一次就都說出來,別這麼分成好幾段成不?”
“卑職遵命!”常鑫稍稍行了一禮,說道:“啓稟主公,西域大宛國使者已到長安,雍州刺史徐榮大人已命人將之向洛陽送來,請主公示下。”
“大宛國?”許成這一回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可是知道的。
“是的,據載,武帝時,張騫通西域時,有過這麼一個國度!而且,除大宛國之外,還有大月氏、鄯善(今新疆若羌)、大夏、奄蔡(今鹹海至裡海一帶)、安息(今伊朗高原和阿姆河流域)、康居(今中亞哈薩克斯坦南部和錫爾河中下游)、身毒(古代印度)、大秦、條支(今伊拉克一帶)等國。”常鑫的語言中微微有一些興奮。
“那裡不是都大冬天了嗎?他是怎麼過來的?”許成問道,他可是知道的,西域那邊,大雪能下到人的腰那麼深,這路可不好走。
“是啊,所以,這位大宛國使者到達長安的時候,已經身邊已經只有兩個人,而且是身無分文,狀若乞丐了!”常鑫說道。
“等等!”許成止住了常鑫的話,“那你怎麼能確認那個傢伙是大宛國的使者呢?”
“那些傢伙長相怪異,而且一口的夷語,他們還牽着幾匹寶馬,據說,大宛盛產良馬,所以,徐榮大人和他的那些屬下都認定,那人是大宛國的人!”常鑫答道。
“我的媽呀!”許成一拍額頭,這也行?徐榮這幾年養尊處優,該不會是腦子生鏽了吧?
覺察到許成的意思,常鑫連忙辨解道:“主公,徐榮爲雍州刺史,這個使者是龐令明送來的,龐令明麾下多有羌、氐之人,他們能分辨夷語,也不算出奇啊!”
“是這樣嗎?”聽了這話,許成才稍稍恢復了一點對自己那羣手下的信心。
“是的,是的!”常鑫暗暗捏了一把汗,暗怪自己不會說話,真是的,不就是外夷來朝麼,用的着這麼興奮嗎?
“算了!”許成的歷史雖然不是很出色,可是也知道中國曆朝歷代有不少皇帝都被這些所謂的外國使節給耍得像猴兒一樣,還倒添了不少金銀財帛去換那些人帶來的破爛貨,爲的就是那個虛無飄渺的“萬國來朝”,和那些大臣士子們“天朝上國”的狗屁信念。
“等那個什麼使者來了再說吧!”說到這裡,他擺了擺手,向常鑫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了!”常鑫對許成聽到外夷來朝後的平淡反應感到有些吃驚,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自己這個主公怎麼好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可是能讓他的名頭最起碼再翻上一番的,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威名遠揚”啊。
……
“沒有事了你還呆在這兒幹嗎?”要不是看常鑫的身子骨並不怎麼樣,許成都有點想給他“按摩按摩”了。
“主公,卑職的酒喝完了,您看,是不是……”常鑫搓了搓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
“好好好,我呆會兒派人給你送兩瓶,行了吧?”許成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
“多謝主公,卑職告退!”常鑫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看着常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許成恨恨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好心情給這個可惡的常鑫徹底地打攪沒了,可又不能找他來出氣,真是煩,“看來,得找個人練練手了!”
此時,張鬆正在洛陽驛館之中,他正設想着見到許成之後,兩人對話的情景。
沒錯,他這一次正是帶着那幅記有西川地形道路的地圖而來的,雖然在成都的時候他對劉璋說的是一套,可他心裡明白,西川的路,已經不長了,不錯,蜀中道路難行,關隘衆多,可是,劉璋不是明主。要是劉璋這個帶頭人能行的話,憑着西川現有的文武,他倒有不小的希望能保住這一片基業,可是,偏偏劉璋這個人不行,一來,耳根子軟,自己拿不定主意;二來,蜀中多派勢力相爭,無法齊心禦敵。
他和法正、孟達等人就是一夥,他們這些人雖然對劉璋影響力不小,可是,他們知道,這是因爲劉璋本身的原因,其實,到現在爲止,他們這夥人在西川的實力還弱小的很,根本無法跟吳懿、黃權等人相抗衡,如果有一天劉璋被這些人給矇住了的話,他們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頭了,這是他決不能允許的。
所以,他們就想向外發展。西川一帶也有他們自己的豪門世族,他和法正等人想在這裡發展自己無異於是癡人說夢,有誰會把自己的肉讓出來一塊給他們啃呢,於是,向外找尋一棵大樹來依附就成了他們的選擇,而當世最大的一棵樹,無疑就是許成許伯功了。遠在成都的他們,他聽說過許成奇蹟般的崛起,而徐晃那僅隔着一個漢中的大軍,更是讓他們感到了來找許成的急迫性。
不管是鼓動劉璋出兵漢中,還是怎麼樣,他們這麼做,就是想讓許成認識到他們這幾個人的能量。雖然許成現在實力位居天下之冠,可是,想攻破西川,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別說張任等蜀中名將本領不凡,就是那些難行的道路和險要的關隘也夠他頭疼的了,而若是有了他們的幫助,這些,就要容易許多,那時候,他和法正、孟達等人在許成心中的地位就不會跟一般的投誠之人一樣了,說不定,益州這天府之國也會成爲他們的天下。
想到這裡,張鬆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不知道他這一笑帶動了他那一張臉讓人有多反胃。
“永年兄,有什麼好笑的?”一個稍顯尖厲的聲音從張鬆的身邊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哦?原來是永年兄啊!”張鬆回頭看了看另外一張醜臉,拱手回道,旋即,兩人都是一場大笑。
兩個永年,不錯,就是一樣的表字,張鬆張永年,彭漾彭永年,而且,這兩個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醜,還是十分的醜,只不過,這兩個人的遭遇卻是不相同的,張鬆憑着一張巧嘴,獲得了劉璋的信任,並得到了益州別駕的高位;而彭漾呢,雖然也是一副好口才,卻是得到了另外一種評價,那就是牙尖嘴利,不識好歹,他竟然敢觸怒劉璋,結果,被下到了大獄,好在張鬆不知怎的,大概是感到跟他同病相憐吧,在劉璋面前說了好話,把他給保了出來,帶到了洛陽,不過,張鬆可沒有打算讓他跟自己一起去見許成,來洛陽的路上,他就已經後悔救這個人了,因爲他已經很好地見識了彭漾的那張嘴,說的不雅一點,當真是有話講話,有屁放屁,想當初,禰衡禰正平的事情張鬆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帶這麼一個嘴巴沒有把門的人物去見許成,他自問沒有這個膽子。
“張兄爲什麼在這裡偷偷發笑呢?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彭漾果然不負“不識好歹”之名,不管張鬆對他有恩,依舊是牙尖嘴利。
“彭兄,如今已到洛陽,你可有什麼打算?”張鬆聽了彭漾的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佯做沒有聽見,避而不答,反而向彭漾問道。
“能有什麼打算?嘿嘿,那劉季玉敢如此待我,我自然要好好報答他一番了,哈哈哈!”彭漾大笑道。
“彭兄請不要胡說,這裡雖然不是成都,可張某也還是益州別駕!”張鬆對彭漾斥道,他對這傢伙感到頭痛不已,已經想要趕人了。
“那又如何,張鬆,你莫以爲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你來洛陽,不外是想先抱上許成的粗腿罷了,我要向那劉璋報復,咱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衝突!”彭漾這話讓張松下定了趕人的決心,好在這是洛陽,要不然,光憑姓彭的這句話,張鬆恐怕連殺人滅口的心都會有。
“彭漾,你不要胡說八道,你要是再如此胡說,就休要怪張某不留情面了!”張鬆冷聲道。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不過,張兄,你可要想清楚見到許成該說什麼,此人如今已是北方最強的一鎮諸候,又是白手起家,必定與劉璋這二世祖不同,你可不要以爲你能哄得劉璋歡心,就能讓他對你青睞有加,嘿嘿,你還是再仔細想一想吧,可不要自己找難受啊,哈哈哈,告辭了!”彭漾的及時閃人讓張鬆微感意外,這個拗種怎麼會突然讓步了?不過,彭漾的話依然讓張鬆感到有些冒火,這不是說他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佞臣麼?
不過,張鬆想不到的是,等他見過許成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成都了,彭漾也沒有想到,他沒有機會向劉璋報復了,因爲,徐晃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時間,確切地說一下,是許成的安排沒有給他們留下足夠的時間反應,鄧百川的出現,已經爲劉璋在西川的統治敲響的喪鐘。
第二天,許成接見了張鬆,由於早已經知道張鬆長着一付寒磣樣,所以,他倒沒有像兩側侍立的那些手下一樣感到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