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師吩咐,貧道自無不從,還望大師多多指點。”趙玄笑着說了一句,接下來毫不遲疑,直接動手,運起一陽指向一燈大師點去。
一燈大師卻無意外,趙玄此舉看似連招呼都不打,有偷襲之嫌,但在場衆人都是武功高手,知道武功比的不僅僅是招式、內力,還有對出手時機的把握等等。若趙玄出手之前先請示,不僅落了下成,更有看不起一燈大師之嫌。一燈大師既然提出了交手,必然就做足了準備,若趙玄出手之前還提醒,那就不是一個囉嗦能夠形容的了。
果不其然,一燈大師面色不變,毫無意外之色。面對趙玄當胸點來的一指,不閃不避,亦是一招一陽指迎上。這一陽指雖是點穴的指法,但練到極處,便可以指代劍,更近一層,便是指發無形劍氣、六脈神劍的功夫了。
只見兩人的動作似緩實快,一燈大師出指疾如閃電,堂堂皇皇,頗有皇者之風;而趙玄卻瀟灑飄逸,猶如世外真仙。兩人雖使得一樣武功,但驅使武功的內功心法不同,對武學的領悟、以及出招習慣亦不相同。最後導致相同的一篇武功,兩個人用起來氣質迥異,似乎兩套功夫一般。
一陽指雖是點穴指法,但亦有精妙招式,可此時兩人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正面相對,以指點向對方指尖。這種方式不僅是對內力的考較,更可以試探出更可以試探出對方對這套武功的領悟有多深。一陽指一共分爲九品,一燈大師已經達到一品,若不是六脈神劍失傳,他早就可以練這套絕世武功了。
但見兩個人食指相對,一觸即分。在分開之後,才發出“砰!”的一聲,同時一燈大師蹬蹬蹬倒退三步,趙玄的身子則只是象徵性的晃了晃。
兩人都沒有再出手,沉默片刻,一燈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真人武功已臻於化境,老衲不及多矣!原本老衲還擔心真人得到的一陽指不全,怕真人練出差錯,這纔想要試探一番。若有差錯,儘可能補足。沒想到真人不禁將一陽指練到一品,更融會貫通,將指法化入自己的武學之中。使起來不僅另有一番氣質,更難得的是,威力竟絲毫不減,還猶有提高。看來老衲之前的擔心是多此一舉了。”說完請難得的笑了笑。
趙玄雙手抱拳,左手大指掐左手中指尖,右手大指掐左手無名指根處,右手在外,左手於內,結太極子午印,正兒八經作了個道揖,道:“大師說笑了。沒想到大師不僅不追究貧道偷習武藝之事,竟然還慷慨至此,貧道佩服!”
這時候天色已暗,月掛樹梢,黃蓉忽然叫道:“你們餓了沒有?咱們什麼時候吃飯?”
衆人相識一眼,不禁莞爾。
內功到了他們的地步,即便接連幾日不吃不喝都不成問題。就如第一次華山論劍之時,黃藥師、歐陽鋒、段智興、洪七公、王重陽五人在華山頂上鬥了七天七夜,才決出勝負。可見武功到了一個地步辟穀也不是不可能。
趙玄更是感覺不到飢餓,有**玄元功在身,法力淬鍊的不僅是**,還有五臟六腑。現在的他即使一連兩三個月不吃不喝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之所以還每天吃飯,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慾,亦或者說是習慣而已。
當下漁、樵、耕、讀四人去拾柴捉動物,黃蓉可知道趙玄兜裡面好東西不少,眼珠一轉道:“臭道士,別藏着掖着了,有什麼好吃的,給我們拿出來嚐嚐?”雖然對於趙玄找她兩年的事感動不已,但“臭道士”這個稱呼卻早就習慣了,再難更改。
趙玄也不以爲意,難得今天五絕集齊了三絕,心情暢快下,將這兩年來置辦的一些存貨掏了出來,一邊掏一邊道:“這兩年我去過的地方不少,雖然是爲找人,但也不能虧待自己,每到一地都比較關注美食。你們看這一道魚,別看它只是普普通通的鯽魚,但先蒸後煮再用油炸,先後一共十二道工序。還有這青椒炒土豆、番茄炒蛋,這青椒、土豆、番茄,都是我從極西之地帶回來的,你們一定沒有吃過……對了,‘炒’這個花樣你們沒聽說過吧?這是我用花生榨油,可費了不少力氣才搗鼓出來的……”
趙玄一樣一樣的隨口給衆人介紹,可一旁黃蓉卻聽着聽着,雙眼圈漸紅,淚水慢慢充滿了眼眶。每當趙玄掏出一樣菜她心中都感到一片酸楚,到最後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玄雖然一樣一樣說的簡單,似乎那些菜唾手可得,可天知道他跑了多少地方?什麼番茄、土豆、辣椒、胡蘿蔔,這些東西黃蓉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足可見趙玄爲了找她跑了多遠。一想到趙玄那麼擔心她,而她脫困而出,竟然不知道通知趙玄,一顆心就越來越內疚,哭的也越來越傷心,到最後竟然有止不住的事態。
其餘人都愣愣的看着她,趙玄乾咳一聲,瞪了黃藥師一眼,道:“黃兄,你就不勸勸你閨女?”
黃藥師反瞪回去,道:“還不是因爲你,你不去哄她,我怎麼哄?”
“那算了,反正你閨女,你都不心疼,我管什麼淡事。”
“嘿嘿,是啊,我閨女。可也不知道是誰,一找我閨女就是找了兩年。”黃藥師笑的十分玩味。
就在這時,一聲驚喜的呼聲忽然傳來。
“蓉兒!”
只見郭靖同丘處機、李志常三人自遠處而來,郭靖聽聞黃蓉的聲音,驚喜異常,發足狂奔過來,也不管黃蓉是哭是鬧,一把攬住她的手道:“蓉兒,真想死我了!”竟然激動地聲音發抖,全身發顫。
黃藥師見此冷哼一聲,伸手打去。可此時他與黃蓉距離不近,只有袖子打倒郭靖身上。郭靖措不及防,哎呦一聲,被打倒在地。還好黃藥師不會什麼“袈裟伏魔”、“袖裡乾坤”等用真氣灌注衣服爲武器的武功,不然郭靖這一下不死也得重傷。可饒是如此,也打的郭靖一個筋斗,險些背過氣去。
黃蓉驚叫一聲,下意識就要扶起郭靖,可動作又忽然僵住。恰在這時,郭靖一股腦從地上爬起,又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她兩手一甩,冷冷的道:“你是誰?拉我幹麼?”臉上淚跡未乾,月光下頗爲惹人憐惜。
郭靖一時怔住,傻傻道:“我……我是郭靖啊……”
黃蓉卻道:“我不識得你!”轉身走到黃藥師身後。
這時候李志常和丘處機已經來到近前,和衆人見過禮後,走到趙玄身前,道:“師叔(師叔祖),你回來啦!”臉上都是欣喜之色。
趙玄笑着點點頭,特意打量了李志常一眼,發現他氣聚神凝、神氣內斂,明顯武功又有精進,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丘處機道:“回稟師叔,我是偶然在路上遇見郭靖,發現他想要忘記一身武功,就想着華山論劍之期將至,帶他來這裡找周師兄……”
原來郭靖與華箏婚期將至,卻忽然收到成吉思汗的一道密令,欲對南宋發兵。郭靖自是不肯,一片苦勸無果後,成吉思汗要殺他。他母親李萍亦因此而死。而他卻被拖雷與哲別兩個關係要好的人救了。之後迴歸南宋。一路見蒙古將士與金人一般殘虐,以暴易暴,燒殺擄掠,也是害得衆百姓苦不堪言,思及自己練武二十年,卻也落得是非難明,不禁大感武學害人,想要將所學武功盡數忘卻,正好遇見了丘處機。丘處機憐郭靖一身武學得之不易,不想讓他繼續頹喪,想到他素來聽洪七公的言語,就想着把他帶來到華山,讓洪七公勸勸,或能使他重行振作起來。不過對郭靖卻假說周伯通學會了九陰真經上的武功能夠忘卻,讓他來找周伯通。
趙玄聽完了然點點頭,這點與原著也沒有什麼分別,又轉向李志常道:“你呢?也是陪着郭靖來的麼?”
李志常笑道:“不是,弟子原本想着,華山論劍這種大事,師叔祖不能不來,想師叔祖了,纔來見見師叔祖。在半路的時候,才遇到師父與郭兄弟的。”
趙玄點點頭道:“你馬鈺師伯他們呢?華山論劍是個不錯的學習機會,他們怎麼不來?”
“額……師伯他們有其他事吧。”李志常言辭閃爍道。
趙玄眉頭一皺,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李志常。
李志常先是眼神躲閃,最後終究頂不住了,低聲道:“師伯他們都被歐陽克打傷了,譚師叔也死在了歐陽克手上,弟子……”
“你來是想殺歐陽克?”趙玄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
李志常道:“是!”
趙玄皺着眉頭想了想,問道:“歐陽克武功怎麼會那麼厲害?當時你在不在場?”
“不在!”丘處機代爲答道:“馬鈺師兄想要將掌門傳給志常,但我覺得他還需要多磨練兩年,所以這兩年他一直在外面闖蕩。歐陽克攻我全真教之時,只有我與馬師兄他們在。說來慚愧,我們結成天罡北斗陣,依然不是那歐陽克的對手,竟還讓他把陣法給破了。若非是譚師兄拼着身死給了他一劍,恐怕……”
恐怕什麼無需多說,趙玄聽着眉頭越發緊皺。
譚處端竟然死了?
那歐陽克究竟又得了什麼機緣?
不然僅憑一步“青蓮劍典”,武功能進步這麼快?
要知道道家武功都講究個循序漸進,全真七子組成的天罡北斗陣,連黃藥師都破不了,現在卻被歐陽克破了。
什麼武功能讓歐陽克兩年之內成長爲如此高手?
就在他沉思之間,一聲驚呼將他的思緒打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