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俠此話又是和解?”段正淳不明所以,什麼叫我們下不了手?難不成我大理段家還鬥不過一個“惡貫滿盈”?還是說我大理段家與四大惡人互有勾結?與此同時,段正明也疑惑的望向趙玄。
趙玄嘿然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知道那‘惡貫滿盈’姓段,而且叫段延慶而已。”
……段延慶?而已?
段正淳兄弟倆瞬間蒙圈了,還真的與我段家有“勾結”啊?
這都不是勾結了!這分明就是段家的人好不好!
段正明有些不確定道:“那‘惡貫滿盈’真是延慶太子?少俠從何處得知?”
趙玄笑的十分和善,可落到外人眼中卻怎麼看怎麼透着股詭異:“上德五年,大理國上德帝段廉義在位,朝中忽生大變。上德帝爲奸臣楊義貞所殺,其後上德帝的侄子段壽輝得天龍寺中諸高僧及忠臣高智升之助,平滅楊義貞。段壽輝接帝位後,稱爲上明帝。上明帝不樂爲帝,只在位一年,便赴夫龍寺出家爲僧,將帝位傳給堂弟段正明,是爲保定帝。上德帝本有一個親子,當時朝中稱爲延慶太子,當奸臣楊義貞謀朝篡位之際,舉國大亂,延慶太子不知去向,人人都以爲是給楊義貞殺了。卻無人知道,當時他在混亂中便逃出大理,可自己卻已身受重傷,雙腿折斷,面目毀損。喉頭被敵人橫砍一刀,聲音也發不出了。簡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後他遠至南部蠻荒窮鄉僻壤之處,養好傷後,苦練家傳武功。練得五年,以杖代足,再將“一陽指”功夫化在鋼仗之上;又練五年後,迴歸大理,將所有仇敵一家家殺得雞犬不留。手段之兇狠毒辣,實是駭人聽聞,因而博得了“天下第一大惡人”的名頭,其後又將葉二孃、南海鱷神、雲中鶴三人收羅以爲羽翼。他曾數次潛回大理,圖謀復位,但每次都發覺段皇爺的根基牢不可拔,只得廢然而退。最近這一次嘛,兩位已經知道了……”
趙玄似笑非笑道:“若兩位不信,名字可以亂冒,一陽指的功夫卻假冒不得,兩位到時一試便知。”
段正明與段正淳對視一眼,兩人都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這趙玄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年紀,怎的對當年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先是逍遙派,後是他大理段家。逍遙派還有情可原,他怎麼說也是逍遙派傳人,可延慶太子又怎麼回事?若說對方扯謊,可一陽指的功法確實一試便知,偷師學招之事在武林中雖說尋常,然而這等內功心法,卻萬萬偷不去的。趙玄沒有必要在這一戳就破的事上扯謊。
可任憑兩人再怎麼大驚失色、頭皮發麻,也不如現在坐在下首的刀白鳳。
當趙玄面露“詭異”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當說道段延慶“雙腿折斷,面目毀損”的時候她臉瞬間就白了,當趙玄再說道“聲音也發不出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時候她更是渾身顫抖。熟料趙玄卻根本不準備放過她。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學邋遢,觀音長髮!”趙玄就這麼意味深長的對刀白鳳說了一句。
看着對方白眼一翻,幾乎要暈過去的模樣,趙玄感覺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誰讓你之前得罪我的?哼哼,咱就是這麼小氣的人!
段正淳剛回過神來:“少俠剛說什麼?”
“啊,沒事沒事,我說着玩呢!”趙玄還沒小氣到把人逼死的地步,更何況這事也不適合現在說出來,趕緊用言語支吾過去。
段正淳不疑有他,道:“沒想到那‘惡貫滿盈’竟然是延慶太子,可他抓譽兒又是爲何?即便他覬覦大寶,與譽兒又有什麼干係?
趙玄有問必答,說道:“若說關係嘛,卻也不是沒有。此人周身殘疾,自是性情大異,一切不可以常理度之。如今大理國皇座由段皇爺居之,他心懷憤懣,抓住段譽,是要害得你們兄弟倆身敗名裂呢!”
“少俠此話何解?”段正明眉頭一皺,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趙玄這次笑的依然十分和善,可落在段正明兄弟倆的眼中卻分外的:“段延慶抓的可不止段譽一人,還有木婉清木姑娘。哦,對了,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好像商量着要給段譽他們吃一種叫‘陰陽和合散’的東西。”
“陰陽和合散”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段正明兄弟倆一聽,霎時間臉就變了,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跟川劇裡面的變臉一樣。
趙玄終於決定不再戲耍他們了,面色一正道:“段皇爺,這位延慶太子既是你堂兄,你自己固不便和他卻手。就連派遣下屬前去強行救人,也是不妥。對也不對?”
“不錯!若那人真的是延慶太子,他的身份我絕不能與他動手。”段正明面色難看的點點頭,道:“其實皇位本來是延慶太子的。當日只因找他不着,上明帝這才接位,後來又傳位給我。延慶太子既然復出,我這皇位便該當還他。可他如今是四大惡人之首,若在大理國君臨萬民,勢必國家傾覆,社稷淪喪。衆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頭。我卻萬萬不敢輕言答應。”
趙玄笑了笑,並不接此話茬,繼續問道:“天龍寺中的高僧大德,武功固有高於段皇爺的,但他們皆系出段氏,不便參與本族內爭,偏袒段皇爺。因此也不能向天龍寺求助。是也不是?”
段正明再次點頭,道:“正是!”
“那你還在這等啥呢?還不趕緊去拉外援去啊!”趙玄一臉怒其不爭的奚落道:“如果真等段譽忍不住把木婉清那啥那啥了,到時候別說是他與段王爺都不能接替皇位,就是你都沒臉在這個位置上待着了吧?那段延慶可是集結了一大票武林人士在外面等着呢,只要段譽乾點啥,分分鐘傳遍天下的節奏,你再磨蹭一會兒,那段延慶的陰謀可就真的得逞了!”
段正明:“……”
段正淳:“……”
衆人:“……”
好歹段正明也是一國皇帝,您老這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是要鬧哪樣!
當訓孫子呢啊!
“巴司空,傅下旨意,命翰林院草制,冊封我弟正淳爲皇太弟。”段正明沒空追究趙玄的語氣表情多麼欠揍,猛地站起身來,向一旁巴天石吩咐道。
段正淳吃了一驚,忙跪下道:“大哥春秋正盛,功德在民,皇天必定保佑,子孫綿綿。這皇太弟一事儘可緩議。”
段正明伸手扶起他,說道:“你我兄弟一體,這大理國江山原是你我兄弟同掌,別說我並無子祠,就是有子有孫,也要傳位於你。淳弟,我立你爲祠,此心早決,通國皆知。今日早定名份,也好令延慶太子息了此念。”
段正淳數次推辭,均不獲準,只得叩首謝恩。高升泰等上前道賀。段正明並無子息,皇位日後勢必傳於段正淳,原是意料中事,誰也不以爲奇。
“傳我旨意,明日大放花燈,大理城金吾不禁,犒賞三軍,以酒肉賞賜耆老孤兒,慶祝淳弟冊封。”段正明再下一道旨意,後吩咐衆人道:“大家去歇歇吧。延慶太子之事,不可泄露,只可告知華司徒、範司馬兩人。”看了趙玄一眼,道:“我這就去請‘外援’!”
衆人齊聲答應,躬身告別。巴天石當下出去向翰林院宣詔。
趙玄知道段正明這是要去拈花寺請黃眉僧,笑眯眯的看着對方離開。
貌似一切始終都未偏離原著,但他的試探卻並沒有到此結束。
……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順利到段正明廢除了大理國的鹽稅黃眉僧才答應出手,並且還需要一天時間的準備。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現在段譽在段延慶手上,並且段延慶還邀請了一衆武林同道。即便段正明現在真的不顧同族情誼,殺上門去,若是被一衆武林同道看到段譽與木婉清在洶屋裡做了什麼,那就真的悲劇了。所以還是要等華赫艮挖個密道,暗中將段譽營救出來。可大理國雖然人多,但這又不是挖山,密道只需容一兩人進出就可以了,所以只能有三兩人替換着挖。如此一來,即便華赫艮真的是盜墓高手,又兼武林高手,沒有一夜時間也難以挖通。
至於爲何要請黃眉僧出馬,還是因着段譽被抓,他段家不能不做出動作,所以不僅黃眉僧要去,他們段家也要去,否則江湖人不定怎麼看他們呢。
衆人這時候兵分兩路,一路原地修整,只等第二天前去萬劫谷做做樣子;一路由司徒華赫艮、司馬範驊、司空巴天石三人,暗中挖地道營救段譽。
趙玄前世讀書甚多,所看頗雜,就連小說也看過不少。尤其是《鬼吹燈》,更是甚爲喜愛。這時候好容易遇見一名盜墓賊,雖然這次不是去盜墓,看不到“糉子”,但是學學挖盜洞也是極好的,所以趙玄自告奮勇,同華赫艮、巴天石、範驊一起,做了一下午“盜墓”的勾當。
這一次趙玄可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如何避人耳目,如何運出地道中所挖的泥土等等,着實讓他大開了一次眼界。——總之那華赫艮打洞跟個耗子一樣,即使在匆忙之間,打得洞也是又圓又平,竟然給人一種十分美觀的趕腳。
趙玄一直跟着他們一個下午的時間,到了酉時,就自己回去鎮南王府了:他可無心把時間浪費在打洞上面,《北冥神功》與《**玄元功》都等着他去修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