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言語很誠懇也很激動,看得出來,他很想活下去,不甘心在下一次心臟病復發中死去。
每個人都想活下去,任何人都不想死;有些人想死,是因爲他們已活不下去,比如那些對生活、愛情絕望而自殺的人,不是這些人真正想死,而是他們所面臨的殘酷已讓他們生不如死。
求生的場面謝雨瀟已是司空見慣,甚至一見面就向他跪地磕頭的都有,這就是可手掌人之生死之人的無形魔力。
茶座服務生走過來問謝雨瀟喝點什麼。謝雨瀟折騰了一天,也是筋疲力盡,就對服務生說來杯咖啡吧。服務生說聲稍等就去了。謝雨瀟看着中年男子道:“手伸出來我看看。”
中年男子伸出了手。謝雨瀟將兩根手指熟練的把在了他的脈搏上,放了一會說:“嗯,可以治,放心吧。”
咖啡端過來了,散發出濃郁的香味。謝雨瀟端起抿了一口。有點燙,他又放下了。
中年男子問道:“醫生,那個,那個聖靈丹要多錢?”謝雨瀟道:“我的聖靈丹一向沒固定價格,看你們的誠意了,你覺得你的命值多錢就付多錢吧。”
沒有價格的生意其實是最難談的,尤其是這種生命交易。說少了,沒準一條命就沒了,說多了,可又有點不甘心。中年男子遲疑了片刻道:“二百萬。”
謝雨瀟一喜,心道:“還是有錢啊,不錯。”
中年婦女一把抓住了中年男子道:“我們的全部積蓄只有180多萬,哪裡來的二百萬啊。”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道:“我挪了點公款,咳咳,算了,先墊着用吧,有命總會有辦法的是不是?”中年婦女道:“挪用公款?你不怕被單位發現嗎?這可是犯罪啊,會坐牢的。”中年男子道:“最多就是坐牢,只要有命在,我們什麼都抗的過去,不是嗎?”
“可是……”
中年婦女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謝雨瀟聽着有些不耐煩了。這明明是在他面前唱雙簧呢,唱雙簧的,他見的太多了,比這一出雙簧高明幾倍甚至數倍的他都見過。再唱一會,肯定就是兩人抱頭痛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了。
謝雨瀟可不想看這種場面,他端起了咖啡一飲而淨,道:“行了,150萬成交,啥都不用說了。”
“真的?真的嗎?謝謝,謝謝白手邪醫,您真是大好人,活菩薩。”這對夫婦立時提過一個手提包放在了桌子上。
謝雨瀟取出一顆聖靈丹,遞給了中年男子說:“現在就吃下去吧。”
看着中年男子將聖靈丹當着他的面嚥下了肚子,他才拉過桌上的手提包,翻起了錢。他可沒耐心一張一張的數,只不過看看鈔票真僞和大概數量而已。
翻了兩翻,眼前的鈔票竟迷離起來,似乎飄飄忽忽的。謝雨瀟一愣,搖了搖頭,揉了下眼睛,眼前的鈔票就又清晰了。“真是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太累了?怎麼可能,以我的修爲就是幾天幾夜不睡覺都不會有事,怎麼可能是累的?”他狐疑着,又動手翻起了鈔票。
鈔票又迷離了起來,在包裡變的實實虛虛。真是神了,他又狠狠的搖了下頭,這一搖頭,他竟腦子一暈,差點一頭栽到包裡。“不對勁。”他這麼想着,緩緩的擡起頭,靠在了沙發上。
對面的那對中年男女已不知了去向。謝雨瀟顧及不了這麼多,意識一沉,鑽入了自已體內,欲看個究竟。
體內,一絲絲的淡紅色氣霧竟嫋嫋升起,直飄大腦。這是什麼氣體?爲什麼以前從未見過?他控制着意識開始追溯淡紅色氣霧的源泉,在體內繞過幾道彎,到了胃裡。胃裡有一些暗褐色的液體。液體是他剛喝下去的咖啡,而那淡紅色的氣霧竟正是由這咖啡裡升起……
腦子又一陣迷離犯暈,他匆忙就意識提起,隨着淡紅色的氣霧進入了大腦。大腦裡,絲絲的氣霧似乎正瘋狂的纏繞着他的腦意識……氣霧愈來愈來,絲絲纏繞,最後,這些氣霧竟形成了一個貌似人形體的氣團。這個遊離態的人體不停的纏繞着腦意識,似乎要將他的腦意識完全吞噬似的……
“不妙,莫非喝得咖啡有古怪……”謝雨瀟不敢大意,忙運起了血靈心法,調集起體內內力,衝入大腦,欲用內力將這團遊離態人體逼離體外。
內力一逼,這團氣體就壓縮變形,到了他處,從他處一擠,氣體又回到了原地,有點無可奈何。
淡紅色氣霧還在不聽的飄入大腦,而那團遊離態的人體也越來越清晰,最後竟成了一個女子的形體。看着這個形體,謝雨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鬼魂?怎麼會是鬼魂,鬼魂怎麼會進入我的大腦,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誰?”謝雨瀟用意識問道。
鬼魂轉過了身子,呆呆的凝望着謝雨瀟的意識,像傻了一般不說話。鬼魂自然無法說話,因爲這只是魂,沒有魄,沒有魄的鬼魂自然是開不了口的。
“天,怎麼會是歐陽青青的魂魄?”謝雨瀟腦子一陣激盪,再也無法控制意識。
茶座還是茶座,只是飄飄晃晃了起來,他如坐在了一個鞦韆上,不停的晃悠着。
“歐陽青青,歐陽川文的青梅女友,她,她不是被剝離了天、地二魂,被黑玄觀主煉成離魂丹了麼?她的魂魄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體內呢?”
就這時,謝雨瀟的腦中一亮,恍然大悟道:“離魂丹,咖啡裡被下了離魂丹。這麼說,是黑玄觀主盯上了我,在算計我了……”
意識越發的難以控制,謝雨瀟覺得自己的鬧意識已經要抵擋不住了。“不行,得找歐陽、妖月他們來救我了。”他想着,趕忙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手機剛掏出來,一隻手就將他的手機輕而易舉的從他身後拿走了。
“是誰?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以我現在的警覺程度,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謝雨瀟撐了下沙發,轉過了身子。
身後,站着兩個年輕人,一個臉色泛青,端端正正,留着長髮,另一個條形臉,滿臉似乎繚繞着黑霧似的,有點讓人說不上來的詭異。
“你們是誰?”謝雨瀟守着幾近崩潰的意識問道。
“我們是誰?哈哈”滿臉繚繞着黑霧的男子陰笑了兩聲,道:“你殺了我們老四,重傷我們老三,你問我們是誰?有意思。”
謝雨瀟心驚道:“你們是黑婆羅四巫?”在心驚的同時,他的雙掌已暗聚內力。
“沒錯,我乃黑婆羅四巫的老二伏巫趙劭,這位乃我們黑婆羅四巫之首黑巫王敵。”
“呵呵,很好,沒想到黑婆羅四巫竟只會用這卑鄙的……”話未落,謝雨瀟陡然猛提一口內力,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蹦起,雙掌一劃,兩團一尺多高的體火朝伏巫與黑巫的喉間切去。
這是謝雨瀟的奮力一擊,只盼一招之內能制服黑巫、伏巫。
黑巫、伏巫修道多年,豈會讓謝雨瀟一招得手。見體火襲來,黑巫、伏巫在驚異的同時,身子一蕩,飄到了兩米開外。
心神一蕩,眼前幻想叢生,飄飄渺渺。謝雨瀟內力一散,吧嗒,從空中跌到了地上。
“真沒看出,竟然聚起了胎息境界才能聚起的體火,不簡單,怪不得老三、老四會栽在你的手上。”
黑巫、伏巫五歲跟隨黑玄觀主修道,二十多年下來,已經到了開光境界的後期。就修爲而論,他們比謝雨瀟低了一個等級,只有在他們突破開光境界之後,才能進入胎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