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到次高層就止住了。董成走出電梯一看,通往頂層的路上,一道特種合金幕牆擋在面前。門口有一個掃描小窗供來訪者出示特別通行證。
羅莎琳·卡爾德把弄來的特別通行證向窗口一放,“滋”的一聲,掃描通過,幕牆向兩邊滑開,出現了一個一人寬的小口。兩個持槍執勤人員站在兩邊。
經過全身安全掃描後,董成和羅莎琳被放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寬寬的走廊,兩側都是一道道緊閉的房門。走廊的另一端也有兩個持槍警衛在注視着各道房門的動靜。
“三號會客室。”羅莎琳找到了其中一間房子,推門進去了。
一堵透明的玻璃牆將房間隔成了兩個部分,在牆內坐着特勤上校朱爾絲·斯卡雷特。看到董成他們進來,她沒有更多的驚詫,只是擡了擡那雙修長的眉毛,說道:“我還在想,是什麼人提出見面的,怎麼是你們兩個?羅莎琳姑且不論,董成你不是去當海軍了嗎,怎麼會到特勤局來?”
“我都急死了,和您聯繫不上。”羅莎琳像個撒嬌的小妹急急的跑到玻璃牆邊,對着朱爾絲說道。
“我是爲了海軍方面的任務纔過來的。”董成望着朱爾絲,感覺她的臉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因爲限制自由而感到什麼困擾。
“那你們又是怎麼碰到一起的?”朱爾絲問道。
“到金宮的時候,正好空港碰上羅莎琳。是她告訴我,和你幾天聯繫不上了。我也正好有其他事情,需要用到你,就來找你了。”董成說道。房間內的壓抑感覺,比大樓內其他地方都要強烈,不但無法調動身上的靈能之力,連走路感覺也是輕飄飄的。
“沒事找事,小題大做。”朱爾絲嘴裡說着埋怨的話,眼睛裡卻流露出淡淡的喜悅。
董成坐在朱爾絲的對面,看着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努力閱讀那池春水蘊含的意思。
“說說吧,你怎麼搞的,居然淪落到這個田地?”董成到了朱爾絲的對面,坐到了椅子上。
他敲了敲玻璃牆,感覺牆的質地與非常的熟悉。不止是這裡,還有大廳內的玻璃牆,以及沿途各個關口的玻璃牆,所用的材質都是一樣的。它們與斯利德的執政官別墅外牆,還有白衣女子託洛汀·阿納哈拉姆的秘密實驗的保護罩都很相似。
“神盾集團本來就是星區最大的軍工供應商,它們的產品基本無處不在。”朱爾絲似乎知道董成所想的事情,開口便解開了他的疑惑。
而特勤上校的一隻眉毛上擡了一下,董成順着那個方向一看,牆面有一個小拇指甲般污跡,他便知道了這個就是監控攝像。
董成點了點頭,不以爲意的說道:“我有一項重要的任務,需要你的協助。”
“你又闖什麼禍了,我可不是你的守護天使,每次都能幫你善後的。”朱爾絲說道。
“爲什麼會覺得是我闖禍了,這次明明是你自己被關起來了吧。”董成說道,“平時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結果也一樣是個壞孩子嘛。”
“我一直是個讓人頭疼的女魔頭啊,可不是什麼乖寶寶。”朱爾絲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說過,我曾經因爲重罪被冷藏了很多年嗎?”
“沒有,你聽過嗎?”董成轉頭問羅莎琳。
羅莎琳也用力搖着頭。
“那你出來以後,一定要好好講給我們聽。”董成說道,“不過,現在還是先來告訴我們,你爲什麼和我們隔着這麼一堵倒黴的牆吧。”他說完,又敲了敲玻璃牆。
“喂喂,我這次只是配合調查,別說的我好像被定罪了一樣,臭小子!”朱爾絲也用力捶了一下玻璃牆,發泄之後。特勤上校也稍微冷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從斯利德回來,是爲了託洛汀·阿納哈拉姆和和帕特里克·威爾森的事情。”
董成說道:“我記得他們走得非常匆忙。我還沒有從衛星趕回來,就被星區的人帶走了。”
“接着,這兩個人就消失了,據說是他們的飛船被黑妖精海盜擊沉了。”朱爾絲說道,“斯利德事件的關鍵人物消失在了太空中,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也跟着沒了。”
“不過,這也留下了新的線索。”董成摸了摸了鼻子,說道,“比如,是誰下令帶走他們的?”
“就是那個恩斯特·阿爾巴尼。”朱爾絲的手指一頓。
“難怪你會從斯利德跑到了這裡。”董成說道,他又側頭看了看羅莎琳。
羅莎琳似乎完全插不上話,只能安靜的聽着董成與朱爾絲飛快的交換着看法。
“我回到金宮以後,也做了一些前期調查,然後與阿爾巴尼將軍見了一面。”朱爾絲繼續說道。
董成說道:“這麼直接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沒辦法,對方是特勤局的高官,在北方星區內的影響力和地位都在我之上。”朱爾絲說道,“在與將軍本人見面之後,也如意料之中般的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他很熟悉軍方那一套東西,一切都在規則之內,合情合理,無懈可擊。我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可他之後就死了,這可不算合情合理吧。”董成用手指比劃出槍的樣子,頂住自己太陽穴。
羅莎琳也似乎一下想明白了,說道:“難道是有人爲了滅口,殺了阿爾巴尼將軍,可以他的地位……”她猛地閉口不言了,有些東西,真要說出來,也是非常可怕的。
董成也點了點頭,與朱爾絲交換了一個眼神,才繼續問道:“能告訴我,阿爾巴尼將軍是怎麼死的嗎?”
“這不符合規定,目前只有部分特勤軍官有權限知道此事。”朱爾絲說道。
“羅莎琳有權限知道嗎?”董成問道。
“她倒是有。”朱爾絲立刻明白了董成的意思,“好吧,羅莎琳·卡爾德少校,我把阿爾巴尼將軍死亡的部分細節透露給你。”
“是,斯卡雷特女士。”羅莎琳也緊張的瞪大眼睛聽着,“需要記錄嗎?”
“不用,更詳細的資料,我的辦公室就有,你回頭可以過去拿。這裡我只是簡單的說一下。”朱爾絲說道,“根據目前的訊息推測,阿爾巴尼將軍是死於墜落後的臟器損傷以及失血過多。他墜落的地點是特勤局大樓四十九樓,死亡的地點是大樓二十樓的內廷天頂平臺。”
“死在特勤局大樓?”董成想起進入大樓的繁瑣程序,呲了一下牙,“這麼說,是內部的人乾的?”
“恐怕如此。”朱爾絲狠狠瞪了董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羅莎琳則看了董成一眼,小聲問道:“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由於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屍體檢測的死亡時間比較模糊”朱爾絲說道,“不過,通過其他方式推算的死亡時間是夜裡的3點17分52秒。”
“爲什麼這麼準確呢?”羅莎琳感到有些迷惑。
“這是將軍的人工心臟停止的時間。”朱爾絲說道,“姑且可以認爲是死亡的時間。”
“人工心臟有時能在腦死亡後繼續工作。”羅莎琳說道,“所以,也不能完全認定將軍閣下是在那個時間死去的。”
朱爾絲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糟糕的大雨,掩蓋了很多東西。”
“您還查到了什麼線索了嗎?”羅莎琳詢問道。
“我暫時圈定了幾個在將軍墜亡那個時段之前依然留在大廈的人,他們都有一定的嫌疑。”朱爾絲說道。
“既然都有目標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您只有出去,才能展開調查啊。”羅莎琳說道。
“我不能離開這裡。”朱爾絲說道,“當時留在大樓裡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我。也就是說,我同樣也有嫌疑。負責調查的穆丁加中校要求我配合調查,按照規定,他有權讓我在這裡停留二十八天。”
羅莎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董成。
“所以,你就在這裡裝死?”董成說道。
“這不是裝死,是配合調查。”朱爾絲說道。
“在我看來,這就是裝死。我可不允許你這麼幹,現在有一件事緊急公務,一次遠征需要特勤軍官的見證,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請求你立刻走出這裡,隨艦出發。”董成鄭重的說道。
“我拒絕,我對那件事情毫無興趣。”朱爾絲說道。
“如果我說,遇害的恩斯特·阿爾巴尼將軍原定計劃就是參與這次行動吶?”董成試探性的問道。
“依然是沒興趣,我在這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就算這邊的事情做完了,我也會回到斯利德去,可沒時間跑去邊境之地,和你們玩什麼追獵遊戲。”朱爾絲沒有任何餘地的說道。
董成站起身,拍了拍玻璃牆,說道:“你這是在撒嬌嗎,朱爾絲。好吧,我先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其他的事情,還是等你出來再說。”
“什麼?”輪到朱爾絲瞪大眼睛了。
“只要把你的嫌疑洗脫了,就可以了吧。”董成笑着說道。
“怎麼洗脫,你難道能調查特勤局的人?你沒有權限那麼做,小心把自己栽進去。”朱爾絲也站了起來。
“只有特勤軍官才能調查特勤軍官,對吧。”董成攬住羅莎琳的肩膀說道,“我們這邊也有特勤軍官。一名少校調查少將的死,總比一名上校調查一堆將軍的難度要小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