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參與
午後的飯店大堂,一片寧靜祥和,來往的客人並不多,安娜坐在大堂經理的值班臺後面,不似平常那樣幹練的職場女性模樣,多了一分冷豔迷離的神態。
剛纔與樊利揚和王惠吃飯的時候,再次觸動了她某處已經不太敏感的神經。
“這任命也太邪乎了吧?”王惠問。
“這也是皇家會所表現得好,夏商確實做得不錯。”樊利揚實話實說。
王惠瞥了樊利揚一眼:“可是她管得了洗衣房和花房嗎?而且,我怎麼發現,最近你怎麼好像沒那麼討厭韓雪了?”
樊利揚瞪了王惠一眼:“我是覺得她有能力,所以我服從管理。不能說現在的後輩沒能力,而是太有能力了。這也許也是代溝的一種體現,當初咱們剛到ST的時候,哪裡有什麼目標?能不犯錯誤、不被投訴就是了。而韓雪她們,聽說是一來,就有着要當職業經理人的職業規劃。她們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而咱們呢?該要的是什麼?覺得有了職位空缺,自然想爭取,可爲什麼就輪不到自己頭上?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果讓你去做皇家會所的經理,你未必能做成這樣。”
“行了,都32歲的年紀了,還爭什麼呢?離光榮退休也就還有13年的時間而已了。也許是咱們生不逢時,以前在酒店熬得是資歷,資歷到了,還要等有了空缺,纔有升職的可能。哪裡像現在,來飯店才三年多的後輩都可以與咱們平起平坐,甚至高几級。”王惠吐出心中的不滿。
說完,王惠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安娜:“你怎麼不說話?”
安娜笑了笑,前陣子做了點挑撥離間的小事,不過是爲了給樊利揚出口氣,卻不想,現在樊利揚也被韓雪收復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有點危機意識的,免得哪天,她們把小鞋給咱們套牢了,咱們連安全退休都混不成。”王惠提醒到。
安娜心底一緊,這種危機意識可不是沒有過,其實能順利從總機那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出來,重新獲得高級大堂經理這個重要的職位,也算是從韓雪她們身上學到的東西。任何時候,都不能只停留在一個層面上,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遠。
不過樊利揚說得也未必對,如果要她去管理皇家會所,未必就做得不比夏商好,不過算了!
樊利揚碰了碰安娜:“妞妞還好嗎?你說你幹嘛非要離婚啊?”
“也不能一錯再錯啊。”安娜無奈地笑:“當初和老劉結婚真是失誤,那時怎麼就想着輕鬆呢?”
“想輕鬆也不是什麼錯,不過你有點虧,本來都可以當前廳部副經理了。”王惠說。
“算了,誰在乎。”安娜口上這麼說,心底的酸澀再次氾濫。
“你還是別一門心思放工作上,爲妞妞找個爸爸纔是最緊要的,要不你一個人哪裡照顧得過來?”樊利揚不禁爲安娜擔心:“你和陸彥濤不行了嗎?他連你結婚了都沒離開ST,到現在了,也沒個女朋友,沒準兒還在等你。”
安娜看了眼樊利揚:“我沒想過,而且,你們看不出來韓雪喜歡他嗎?”
“看是看得出來,可總是覺得……”樊利揚不說了。
王惠卻覺得有點意思:“我覺得利揚說得有道理,你不試怎麼知道呢?別回首已是百年身,多遺憾啊。”
安娜嘆了口氣,把思緒拉了回來,突然看到陸彥濤從二樓下來,向大堂這裡走過來,安娜不由得站了起來,轉身問禮賓部的員工:“聯繫上剛纔的那部出租車了嗎?”
“聯繫上了,司機說這就到了,會親自把客人拉下的東西交給客人的。”員工回答。
安娜點了點頭,陸彥濤這時已經走過了大堂的中心點,向辦公區走去,她才終於鬆了口氣,又坐回座位上。
輕易放棄的,憑什麼又想要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