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覺整個人的身上傳來一股龐大的吸力,一下子就被來到了晨研‘露’的身邊。
這個時候我纔看見,不是將臣不動,而是他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黃‘色’的符纂。
他剛好踩在符纂之內,整個人就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這個冥君到底是什麼身份,剛纔將臣說出自己不是我和晨研‘露’的孩子的時候,我心中還有震動。
但是聽到他說自己是將臣的時候又是釋然了起來。
將臣就是所有殭屍的鼻祖,難道前面真的是我誤會了一切。恐怕其中還有隱情。
晨研‘露’忽然看了我一眼,我整個人都如墮冰窖。李天師現在的魂魄上身了晨研‘露’,而且‘性’格感覺和他原來簡直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冥君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就像是乾啞的枯木之間擠壓出來的一般,聽得我整個人的頭皮一陣發麻。
“‘陰’魂借體,想要用‘陰’氣重生?”
‘毛’小芳面‘色’大變,而晨研‘露’的眼中也驚恐了起來。
冥君忽然一把抓住了晨研‘露’的脖子,晨研‘露’竟然沒有半點反抗就被抓了起來。
‘毛’小芳想要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我發現他的嘴角已經被咬出了血跡。
冥君忽而又看向了我,然後又看了看將臣。若有所思的說:“一代二代,血脈錯‘亂’?”
他又看向了‘毛’小芳,卻是聲音冷淡的說:“‘毛’家驅魔數百年,卻從未想過逆天行事,你竟敢欺瞞本君,用‘陰’魂借體完成冥婚?”
‘毛’小芳撲通一聲的就跪了下來,死死的咬着‘脣’,鮮血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我看見他‘花’白的鬢角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冥君搖了搖頭說:“天命不可爲,‘毛’家命該如此,強爲禍及後世。而將臣殭屍已不該存於現世,跟隨我去‘陰’間吧。”
冥君話語剛盡,我的眼前驟然就是起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霧氣消散之後,我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田地之中,腳下身旁則是被黃‘色’的布簾鋪滿。
布簾之上用硃砂勾勒的古怪符文,我立刻就想起來了鬼片電影裡面那些捉鬼的道士用的陣法。
這個黃‘色’陣法裡面不止我一個人。
晨研‘露’正雙目緊閉的躺在我的身邊,而劉漢寒,則是直‘挺’‘挺’的倒在陣法中央的位置。
他的額頭上貼着一張黃‘色’的符纂。我掃視着四周,終於發現了‘毛’小芳。
他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一樣,鬢角的‘花’白頭髮已經完全蒼白了下來。
雙眼之中全部都是血絲。
而在他身前,則是放置了一個黑‘色’的紙紮,紙紮是一個穿着清朝官服的男人。
不過這個時候,紙紮卻是慢慢的裂開了,然後一下子就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我還在尋找一個人的影子,但是卻失望告中。
‘毛’小芳這個時候卻是面如死灰的站了起來,轉身就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我剛想起身去追他,但是沒想到身旁的晨研‘露’掙扎着醒了過來。
“我在哪裡?”晨研‘露’虛弱的聲音響起,我心中頓時就放下了一塊巨石。
猛的鑽進了晨研‘露’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晨研‘露’愣了愣,拍着我的肩膀,溫柔的說:“霍米你怎麼了?嗯?我們怎麼在這個地方?”
我啜泣的說不出話來。
晨研‘露’還在安慰我,另外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哎喲我去,痛死我了!”
我卻擡起頭來,看着劉漢寒一把撤下自己臉上的那個黃‘色’符纂,捂住了肚子上的位置。
看着劉漢寒痛苦的扭曲起來的臉,一股淡淡的熟悉出現在意識之中。
剛纔那個冥君,難道是借了劉漢寒的身體?
我再去看‘毛’小芳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了。
晨研‘露’面‘色’有些蒼白的抱着我的肩膀,然後皺眉說:“霍米我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記得我們在家裡面麼?還有你‘弄’了個天師回來?”
聽着晨研‘露’的聲音我直接就破涕爲笑,劉漢寒這個時候也是扭動着身體喊道:“霍米,你再不給我叫個救護車,我就完蛋了。”
我拿出來手機,發現信號程度極低,而且四下就像是一個荒郊野地一般,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怎麼能叫救護車。
劉漢寒是真的受傷了,我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衣服下面,但是他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
我立刻就響起了晨研‘露’被攻擊之前,冥君及時出現當下了將臣的一撞。
我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身體上面的疼痛。
我還愣了愣,但是清晰的疼痛感覺無比真實。
我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一片清淤。
三個遍體鱗傷的人攙扶着離開了這片荒郊野地,找到人煙的時候三個人都要昏‘迷’了。
最後怎麼到達醫院的都不知道。
醫院躺了三天時間,我終於恢復了一些身體。
而晨研‘露’的恢復速度比我快多了,最慘的是劉漢寒。
他被診斷爲‘胸’骨斷裂四根,其中有一根差點就戳在了肺上。
能夠保住小命就是萬幸了。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我和劉漢寒都中了‘毛’小芳的圈套。那個時候他帶走晨研‘露’的目地就是引我過去,完成冥婚,然後救李天師。
爲什麼不直接帶走我恐怕也是因爲害怕他忽然出現救我。
最後儘管他還是來了,但是‘毛’小芳使用了不知名的道法,招來了一個冥君上身了劉漢寒。
但是那個冥君卻不受他的控制,直接就收走了李天師的魂魄。
而且就連將臣,好像都被他帶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對不對,但是身體裡面的那股嗜血的*不見了。而且這三天時間我就像是幾個月沒有睡覺了一樣,嗜睡至極。
一直在醫院躺了七天,然後纔出院。
劉漢寒這個時候才勉強能夠下地,我通知了他的家人來照顧他。
和晨研‘露’辦理了出院手續就回到了家中了。
這幾天過的就像是做夢一樣。殭屍,天師,鬼。
晨研‘露’經過這件事情變回了正常人,這可能和那個怪物說他是將臣之前,趴在晨研‘露’的肚子上面有關。
而我從殭屍變回正常人又和將臣被冥君帶走有關。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
我和晨研‘露’商定了兩個人要去旅遊一趟,先暫時離開這個地方。
本來以爲所有的事情都到了盡頭。但是沒想到不速之客登‘門’來到了。
這天早上,我和晨研‘露’起‘牀’之後,卻是發現家裡面的電視是打開的。
昨天沒有看電視,我和他立刻就警惕了起來。但是隨即到了客廳之後,我們兩個人又是一怔。
‘毛’小芳正不聲不響的坐在我家的沙發上面,看着電視。
我面‘色’難看的看着‘門’,發現沒有開。
‘毛’小芳卻是聲音沙啞的說:“我沒有惡意。”
我冷笑的看着‘毛’小芳,和晨研‘露’靠向‘門’口了半步。
現在我和晨研‘露’都是正常人了,面對‘毛’小芳這個捉鬼天師根本不是對手。
而‘毛’小芳則是嘆了一口氣說:“我逆天行事,本來以爲能夠救活師弟,但是沒想到‘毛’家‘侍’奉數百年的冥君,竟然如此鐵面無‘私’,師弟的魂魄被收走。”
我打斷了‘毛’小芳的話,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晨研‘露’微微的把我護在身後,讓我心中一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都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晨研‘露’。包括我成了殭屍還有李天師的事情。
他得知一切之後也是心中後怕不已。
‘毛’小芳嘆氣說:“事情已經如此,我今天來其實是辭行的。”
我疑‘惑’的看着‘毛’小芳,說:“什麼意思?”
‘毛’小芳卻是看向了窗外的位置,輕輕閉上了雙眼。我立刻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來了一個怪異的味道。
死氣,我心中出現了一股悲哀的感覺。
這個死氣,在久病臥‘牀’的老人身上纔會出現。‘毛’小芳要死了。
‘毛’小芳停了很久,纔開口說:“我逆天行事,受到天譴,陽壽將盡。但是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情。”
我皺起了眉頭,晨研‘露’卻忽然開口說:“什麼事情?”
‘毛’小芳艱難的從懷裡面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玉’佩,說:“我招來的冥君收走了師弟的魂魄。師弟雖然姓李,但是實際上卻是‘毛’家正統的弟子傳人,他的血,也是‘毛’家最‘精’純的血脈。”
“其實,他就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夠讓‘毛’家的魂流落在‘陰’間不能夠投胎,所以……”
我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毛’小芳面‘色’淒涼的看着我。我搖了搖頭,面‘色’堅定的說:“‘毛’道長,前面發生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但是現在我和晨研‘露’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我們沒有能力去救你師弟。”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而且,我和晨研‘露’一點兒也不想再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面。”
‘毛’小芳的臉‘色’顫抖了兩下,說:“丫頭,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我搖頭,但是身體裡面驟然一陣空虛,我悶哼一聲,一下子就半跪在了地上。
晨研‘露’面‘色’大變的扶住了我的肩膀,然後狠狠的看着‘毛’小芳,恨聲說:“你對霍米做了什麼?”
‘毛’小芳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師弟已經和這個丫頭成了冥婚,若是師弟魂飛魄散了,這個丫頭也會死。”
聽到‘毛’小芳虛弱的話語,我整個人就懵了起來。沒錯,我和李天師的確完成了所有冥婚的禮儀。
身體裡面的空虛讓我無比的熟悉,第一次被李天師分走‘陰’氣的時候我還是殭屍之體。但是這次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失去的是‘精’力了。
已經是正常人的我早就沒有了‘陰’氣,只有正常人的陽壽和陽氣。
身體空虛,我喃喃的看着‘毛’小芳,說:“你好狠的一招。”
‘毛’小芳這一招的確是到了極處。這個冥婚肯定不是簡單的冥婚,李天師死了,我也要死。‘毛’小芳苦笑的說:“你之前是殭屍,還是二代血脈,我讓師弟和你冥婚單純的就是想用你的‘陰’氣救他。畢竟他是因爲你和晨研‘露’的孩子才死的。”
我說不出話來了,‘毛’小芳繼續說:“我沒有想到這一步,如果瞞過了冥君,現在應該皆大歡喜了纔對。我能夠想辦法讓師弟變成魂仙或者帶着記憶投胎。”
“但是現在他被冥君帶走,如果不能夠救他出來的話,他遲早被‘陰’間冥府的‘陰’氣侵蝕,‘毛’家的魂和其它魂不一樣,魂魄裡面有正氣,受到‘陰’氣之後,會被侵蝕,最嚴重就是魂飛魄散。”
晨研‘露’打斷了‘毛’小芳的話說:“你的意思是,必須救出你的師弟,否則霍米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