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研‘露’沒有說話,但是兩隻血紅‘色’的眼睛散發着幽幽的寒芒,其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情緒在內,我死死的捏緊了拳頭,嗓子不能夠說話,而且現在很有可能我的外貌也和衣服一樣,完全變化成爲了另外一個樣子,否則晨研‘露’也不會認不出我,上樓的腳步聲近了,然後又是一陣開‘門’的聲音,我頭皮狂跳,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生,時間重疊,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麼等下一瞬間,是不是進入房間的我,還會被一個晨研‘露’抓起來,然後進入這個房間之中,再寫下一個小米?我不敢想了,而且我寫字之前還有一個模糊的字,我是第幾個重疊進來的霍米,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驚,其它的人,如果沒有錯誤的話,他們也應該鑽進這個‘牀’下才對,我和晨研‘露’並沒有仔細的看‘牀’地下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可能再有其它的人的,沒有呼吸,也沒有第六感的提示。
晨研‘露’不說話了,我開始慢慢的在‘牀’地下‘摸’索,冰涼的地面刺穿皮膚,渾身就像是冰塊一樣,抹了半天,我心中一跳,我的手,伸進了一個孔‘洞’之中,順着邊緣‘摸’去。是一個至少能夠鑽進一個成年人的‘洞’口。
我的心怦怦直跳,之前的我,和晨研‘露’,也應該是鑽進去了這個孔‘洞’之中,然後我們才能夠進來,這段時間過去,剛纔上樓的那個我,也應該打開了骨灰盒了,下一刻,她就會被晨研‘露’帶進來,我現在和晨研‘露’不離開的話,馬上就會和她照面,我不敢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之後的重疊,一定會繼續發生,不能夠讓事情進入死結,我立刻拉住了晨研‘露’的手,然後向着我發現的那個‘洞’口爬去,晨研‘露’僵直了一下,並沒有抵抗。
進入‘洞’中之後,黑暗的環境中無比的寂靜,這是一個斜着往下的通道,我一邊爬一邊心驚,這裡是二樓的位置,這樣看來這棟樓的二樓樓層之中,還有一個通道,這個通道不大,但是至少也有六十釐米,否則沒有辦法讓我們能夠爬行,爬了大概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通道已經漸漸的平緩了下來,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出口的徵兆,沒有風,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光線,晨研‘露’忽然開口說:“你是誰?”
我頓了片刻,喉嚨依舊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只能夠繼續往前爬去,前面十幾分鐘的路程有一個我和晨研‘露’,後面的十幾分鍾路程,依舊還是有一個我和晨研‘露’,而且,空間不停的重疊下去,如果這條通道沒有盡頭的話,裡面的我和晨研‘露’現在有多少個?
沒有計算時間,沒有計算距離,但是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沒有止境的重疊,我們就像是可憐的蟲子一樣,不停的鑽着。
晨研‘露’剛纔問了我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忽然,我想起來夏冰還在越野車裡面,現在時間過去了不短她有沒有什麼危險,我焦急了起來,我和晨研‘露’兩個人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如果夏冰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會後悔終生。
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晨研‘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焦急,但是無論我怎麼爬行,都是覺得前面永遠沒有盡頭一樣,手腳漸漸開始痠麻,晨研‘露’忽然說:“我們是不是在繞圈子?”
我沒辦法說話,但是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了出來,繞圈子麼?這個通道只有那麼小,而且沒有任何的岔路出現,就算是有圈子,它從哪裡開始?
晨研‘露’沉默了會兒,又說:“我忘記你不會說話了。”兩個人繼續爬下去,時間彷彿永恆,我們會一直爬到‘精’疲力竭,然後餓死麼?
爬着爬着,我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涼氣,透過皮膚,直接到心底,但是前面沒有任何變化,亦是沒有風聲傳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手上‘摸’到了一灘淡淡的冰涼液體,心中一驚,立刻擡起手來一聞,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晨研‘露’忽然沉聲道:“走,快爬,前面有路了。”
晨研‘露’自從從佩老那裡離開之後,就像是擁有了超能力一樣,聽力視覺勝過貓頭鷹和蝙蝠,耳朵趕得上雷達。
我立刻快速的往前爬去,忽略了剛纔的那灘液體,爬着爬着,一股股涼風吹過耳朵,我心中一緊,有風就有路,爬行了那麼長時間,現在我們會在哪裡?
趕緊出去找夏冰,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想到這裡,我腦中頓時空白起來,如果前面也有我和晨研‘露’的話,那麼,夏冰豈不是早就離開了。
我整顆心都完全沉了下去,絕望的停下來,然後不再前爬,晨研‘露’推了推我,低聲道:“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晨研‘露’能不能夠看得見,現在這個身體是什麼模樣我還不知道,霍米這個人,靈魂還存在着,但是身體已經消失了。
所有的事情的起源到底再哪裡?晨研‘露’催促我快爬,我心中全部豁然貫通,起源就是晨研‘露’的那張遺照,我們自從院子裡面見鬼之後,就一直鬼事不斷,而且到了這個鬼地方之後,那個老者說的故事,也是和院子有關,所以答案就在那個院子裡面,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就要把院子的秘密完全破解出來,但是前面有我和晨研‘露’,後面還是有我們的存在,怎麼樣才能夠避開我們,然後達到目地?解脫出來?
最後秘密揭開之後,是不是重疊出來的我們都會完全的消失。
不能想之後,現在的緊要事情是離開這個地方,臉上的涼風開始變大,一點點的光線隱隱約約的出現再黑暗之中,我快速的爬着,晨研‘露’緊跟身後。
終於,光線完全亮了起來,我鑽出了這條地道,外面的天空,已經是完全的大亮了。
晨研‘露’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後死死的看着我的眼睛,寒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詫異的看着晨研‘露’,然後脫口而出道:“我是霍米啊。”
說出口的一瞬間我就愣了,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竟然又變回了我剛纔穿着的衣服,而且我的喉嚨裡面的東西,也消失不見了。
我面‘色’蒼白的看着晨研‘露’,然後面‘色’一變,我們現在出來了,那麼十幾分鍾之後,必然還會有一個晨研‘露’和我出現,前面的那個我們,是不是也和現在的我想到,要去院子裡面找到答案?
到時候無論誰先破解了秘密,那麼其它的人是不是全部都會消失,自我意識的消失,就是死亡,我咬住了‘脣’,拉着晨研‘露’,朝着一個方向快速跑去,沒有尋路,沒有看這裡是哪裡,只知道現在是白天,晨研‘露’跑着跑着,就超過了我,然後一把把我背了起來,然後沉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有些顫抖的趴在晨研‘露’後背上,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剛纔發生的一切,晨研‘露’的‘精’神是很好,但是如果當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後會不會被嚇得瘋掉?
我不敢想,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晨研‘露’跑着跑着,忽然,一輛的士車從我們的眼前閃過,我快速的揮手,那輛車停了下來,‘洞’裡面的事情一直在重疊的發聲,但是到了外界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變化了,剛纔出現的我們,或許朝着一個方向不停的跑着,或許也是攔下了一輛的士車到了市區,一個人的想法和行動,就算是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之內,要求他將同一件事情不停的完成十遍,也每次都會不一樣,我不知道前面的霍米和晨研‘露’會怎麼樣去做,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心中有了一個計劃,司機有些面‘色’不太自然的看着我和晨研‘露’,我立刻反應了過來,我們兩個人的身上全部都是污穢和泥土,在這個地方打車自然是顯得極爲的怪異的,我立刻說:“師傅,去市區。”
司機踩了油‘門’,車快速的開着,晨研‘露’默不做聲,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和牙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恢復了正常,現在他不用隱形眼鏡了?
我很想知道剛纔晨研‘露’遇到我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有非常重大的變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