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乾淨利落的出手,讓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好,但是我卻下意識的忽略了,劉克是因爲要帶我離開這裡,所以才被沈重控制住的。
劉克用一種很奇怪的面‘色’看着我,我吶吶不知言語。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沈重忽然說了一句:“你也不能走了。”
我眯着眼,看着沈重,剛要說話,就在這個時候,警察劉赫皺眉走了過來,然後詫異的看着地上的劉克和沈重,面‘色’不善道:“你們在幹什麼?”
沈重收回了扣住劉克的手,沒有表情的開口道:“朋友好久不見,切磋一下。”
劉赫明顯不信,目光就要轉到劉克身上,我立刻把劉克拉了起來,然後緊跟着道:“他們切磋一下,打擾了我們立刻停止。”
劉克則是面‘色’鐵青的看着沈重,一句話都沒有說,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劉克開口的話,沈重就麻煩了。
劉赫微眯着眼對我道:“你們一會兒就可以離開了,監控錄像已經‘抽’調了出來,那些車子,已經被我們監視住了,如果他們對你們有什麼異動的話,我們會立刻出警。”我不想看見劉赫的‘肥’臉,但是聽到他的話,眉頭又是一皺,監控裡面看着,就等於任何事情都沒有做一樣。
他們動手的時候纔出警,我和沈重早就被他們幹掉了吧?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沈重直接毫不留情的開口道:“他們是蓄意謀殺,有監控錄像爲證,你們應該拘留他們,然後調查取證纔對。”
劉赫面無表情的看着沈重,開口道:“警方辦案,需要你來指點麼?請問,你是哪座警校畢業?如今在何處任職?”
沈重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緩了下來,然後對我揮了揮手,就往外走去。
我拉着劉克立刻就跟了上去,沒想到沈重忽然轉身過來,開口道:“剛纔的話,我全部都錄音了,我們報案之後,警方就應該保護我們的安全,如果我出了意外,你知道後果的。”沈重的臉,剛毅而且冷峻,說出來的話,更加是擲地有聲。我看着他的動作,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威脅警察,好厲害的人物。
不過——他本來就是重案組的,那個警察在他面前端架子,還‘露’出那麼多馬腳,如果沈重願意。現在立刻就能夠讓他卸甲歸田了,而且之前還會受到嚴格的苛責。
警察劉赫被氣得直打哆嗦,但是硬生生的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很快,我們就走出了警局的‘門’,劉克拉起我的手,就要離開。我歉意的看了劉克一眼,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先不能和你走了。”
“爲什麼?那個男人?”劉克的話語明顯有了一絲醋意。我怔然的看着他,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劉克脫口而出道。
我愣住了,劉克也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也是這樣的反駁我的決定,我忽然感覺鼻頭好像有些酸酸的,眼眶裡面開始有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在打轉。
劉克慌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自諷的道:“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劉克,你和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沈重已經發動了受傷嚴重的越野車,停在了我和劉克面前。
我沒有再看劉克一眼,拉開了車‘門’,進入了車內。
沈重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若有所思的道:“離開?”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越野車發動了,淚眼朦朧的我,在後視鏡中,看到了劉克一動不動的身影。
他,好像很悲傷?可是,我除了剛纔被他懷疑之後,心中有了委屈,眼淚控制不住之外,再也沒有了多餘的感覺。
”霍米,記住我說的話,一定要避開剛纔那個叫做劉克的男人。“沈重沉聲說到。
”爲什麼?“我開口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說完這句話我又愣了,我很好的朋友,現在被我甩到了一邊,然後我還對他說了很重很重的話。我是知道他喜歡我的。可是,我剛纔就爲什麼沒有忍住,說出了那樣沒有人情的話語呢?這段時間,我的變化,大的就連我自己都開始害怕了,這還是霍米麼?
沈重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開口道:“你要不要聽一下,我對於你們三個人的分析?”
沈重在繞話題麼?不過,他繞的這個話題,正是我渴望知道的。
“你們的校長死亡的時候,你和晨研‘露’是在一起的對吧?”沈重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微諷道:“你們警察,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竟然對我們用刑。”
沈重沒有接話,而是繼續開口道:”之後,便是你們的導師的死亡,然後後續的你和黃微微進入圖書館地下室,遭遇到裡面的一切,還有夢遊的那個‘女’孩,到之後的黃大爺被殺死。我仔細的分析了你們三個人當時每個人在場的時間,劉克,基本是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作案時間,晨研‘露’百分之十五,你是百分之五。”
“爲什麼,你要懷疑我們三個?”我盯着沈重的眼睛,儘量讓自己的目光變得鋒銳一些,能夠破開他心上的鐵窗,看到裡面的答案。
但是,讓人失望的是,我看到的,依舊是一堵灰‘色’的土牆。
“直覺。”沈重毫不猶豫的說到。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直覺?”
我有些傻呆呆,他竟然說是直覺??
直覺你妹啊直覺!你們全家都是直覺!
沈重點了點頭,我立刻就要暴走了,大喊道:“你告訴我,你把我們當作犯罪嫌疑人,甚至你還給我做了口供,所有的證據,就是你的一句話,直覺?”
沈重卻是搖頭了,把車速放慢了一些,開口道:“你是學習着怎麼能夠做一個合格的偵探對吧?那你就要記住,要想破案,就一定要想人所不能。第六感,是最準確的東西,你難道沒有使用過第六感?那爲什麼你們會進入圖書館的地下室?
我想要反駁,但是卻無奈的找不到任何的反駁理由。
“霍米小姐,雖然你還是在讀學生,但是我做爲你的前輩,可以稍微負責任的告訴你一點。如果你不能夠讓自己對直覺負責的話,你就不適合偵探這個職業,大膽推理,小心求證。”沈重用很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看着我的眼睛,視線就像是一把尖刀,將我的心上的秘密防守線,一下子就戳破了。
我慌‘亂’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心卻開始怦怦直跳起來。臉上好燙。
沈重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車速也加快了很多:“劉亞梅的屍體,被拋屍在圖書館內,但是卻是在我來到圖書館之後發生的事情,而且,我竟然沒有抓住那個人。他不可能離開圖書館的,唯一的說明便是圖書館除了那個地下室的入口之外,一定還有另外一個通道。”
我不假思索的擡起頭,脫口而出道:“圖書館和地下室之間的夾層!”
沈重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然後踩下了剎車。
“到了地方了。”沈重打斷了我的話,開始取下車鑰匙,並且開‘門’下車。
我快速的跟了出去,卻發現自己站在一棟老式的三層洋房面前。
這棟洋房,是歐式古典的風格,淡黃‘色’的表牆不知道是建築它的時候刷上的顏‘色’還是因爲時間太長然後一點一點退化。
總之,這個顏‘色’配上這樣的房子有些奇怪,總是哪裡不協調的樣子。
洋房每層我能看到的是兩個房間之間,夾着一個巨大的陽臺,陽臺的中間能夠看到裡面的‘牀’鋪,還有玻璃的吊燈。
應爲視線所拘束,我看不到洋房後面是什麼樣的情景,整棟房子前面有一個小院子,然後鐵欄將它們與馬路隔開。
這裡,就像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彷佛是穿越了。
“走吧,這幾天你就暫時居住在我這裡,爲了安全。”沈重快步的走向鐵‘門’,然後拿出了一把鑰匙,吱呀一聲,鐵‘門’就打開了一條小逢。
這一聲乾澀的軸承轉動聲音讓我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白‘毛’汗,哆嗦的邁動步伐,跟着沈重,就走進了鐵‘門’。
小院子裡面全部中滿了白‘色’的玫瑰‘花’,淡淡的似有似無的香氣不斷在我的鼻翼間繚繞。
玫瑰刺藤之間,只有一條小小的石子路,通向十米之外的洋房。
“喂,玫瑰不是沒有味道的麼?”我小跑着跟着沈重身後,然後疑‘惑’的問道。
沈重沒有說話,但是,我好像看到他笑了,沒錯,就算是我在他背後,也看到了他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那樣的燦爛。我呆住了,一個男人的情緒,竟然能夠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
沈重走近了洋房,那是一個複式仿古的小鐵‘門’,但是,我分明沒有看到他拿鑰匙,或是做出任何的動作,‘門’,竟然就那麼開了,吱呀吱呀的聲音彷佛就像是撒旦的召喚,讓我的心,跟着鐵‘門’的轉動,不停的跳躍着,緊張的跳躍着。
但是,當我看到‘門’口站着的那個‘女’人的時候,緊張的跳躍一下子就變成了茫然。
那是一個極爲美麗的‘女’人,我想不到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她的美貌,或者說我滿腹的油墨,一下子就全部乾枯,玫瑰?或許過於妖嬈了,她就像玫瑰一樣燦爛,但是卻靜匿無比,我終於想到了什麼詞彙來形容她了。
白玫瑰,滿院的白玫瑰,就是她的世界。
沈重很是溫柔的抱住了那個‘女’人,然後細聲的爲我們兩人介紹着。
“她叫霍米,這兩天要在這裡住一住,就讓她住在我們隔壁。”
然後沈重又對着我點了點頭,道:“我的妻子,白玫。”說完,她便同白玫相擁着走進了洋房。
留下呆滯的我,站在滿院的玫瑰之中。
白玫瑰因她而有香氣,她叫,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