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老者輕描淡寫的繼續說着,我們幾個人,已經完全被他的故事吸引了進去。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女’兒,當時他們的那一羣人回來了兩三個,但是都瘋啦,問什麼都只知道不停的哼哼,可能她真的是死了,然後來給我託夢。”
老者倒盡了殘留的茶水,然後又繼續道:“我救慢慢的等,一直等到下一個,能夠進入這個房子的‘女’人出現,那麼她一定就是我的‘女’兒。”
老者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我的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寒意,感覺他的目光頓時猙獰了起來,夏冰有些顫抖的問道:“那麼,之後有人進來麼?”
老者忽然笑了笑,剛要開口,晨研‘露’忽然說,你們聽,有腳步聲。
我立刻凝神豎起了耳朵,老者也閉上的嘴,面‘色’不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連串的腳步聲不停的響起,就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跳舞一樣,我們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看向老者。但是就在這個當口,他卻消失不見了。
晨研‘露’的面‘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噗的一口吐出去一灘黑‘色’的液體,散發出強烈的惡臭,我們忍不住皺眉捂着鼻子,晨研‘露’面‘色’難看的打翻了茶具,裡面流出來的,竟然是污穢的不知名的黑‘色’液體。
那個老者有問題,那這個房子呢?
歸去村,難道這裡就是歸去村,不行,立刻離開這裡,想到這裡我立刻拉起了夏冰示意晨研‘露’趕快離開,沒想到晨研‘露’身體忽然一陣晃動,兩隻血紅‘色’的眼睛頓然散發了紅光,兩顆尖牙凸了出來,夏冰被嚇得差點哭了出來,焦急道:“是不是中毒了。”
“不是毒,但是比毒還可怕。”我看着桌面上的污穢,咬着牙,晨研‘露’勉強的站起了身子,然後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脖子道:“你們不要跟着我,快離開這裡,說着,就把我和夏冰往外面推去。”
樓外的那些羊羣已經消失不見了,霧氣還在,月光還在,現在不知道是幾點,晨研‘露’推着我,我拉着哭泣的夏冰,朝着越野車跑去,晨研‘露’在後面大聲道:“一定不要回來,我沒事了之後就會來找你們的。”
上了越野車,我的心跳才恢復了平靜,夏冰哭着想要回去,我阻止了她,然後說:“晨研‘露’不會有事的,你相信他。”
夏冰茫然的點了點頭,說:“晨研‘露’到底是什麼人?”
我苦笑道:“本來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現在卻變成了有特異功能的人。”
“錯了,是飲血的人。”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從我的耳中響起,我猛地回過頭去,卻看見一個面‘色’極度蒼白兩隻眼睛微微發綠的‘女’人,站在車窗外,笑着看着我,她的笑容就像是寒冰一般,讓我整個人似乎都要凍結了起來,夏冰尖叫了一聲然後就暈了過去,我下意識的往下一低頭,卻看見這個‘女’人竟然沒有身體,就是一個頭顱,飄浮在半空之中,我差點沒有直接把舌頭咬掉,慌張驚恐之下,也不知道扔出去了什麼東西,一聲‘陰’冷的笑聲之後,那個頭顱,就消失不見了。
我放棄了搖醒夏冰,現在她昏‘迷’,能夠休息一會兒。剛纔那個頭顱太可怕了,這個地方太妖異,鬼,處處都是鬼。剛纔她沒有進來,對了,晨研‘露’說過,這個車裡面,佩老放了些東西,能夠擋住鬼?
想到這裡我立刻就想去接晨研‘露’出來,他進來了之後,大不了我們一直守在車裡面,不出去一直到天亮,然後再去找佩老,一定能夠解決所有的事情,但是現在晨研‘露’不知道喝了什麼東西,變成了那種恐怖的樣子,而且不說原因,必須要留在那個鬼樓。
晨研‘露’尚且如此,我們兩個如果當時喝了老者的茶,恐怕就會直接死了吧?
我心中一陣後怕,但是這裡那麼多東西,晨研‘露’能夠安全麼?
想到這裡,我立刻就想要回去樓裡,幫助晨研‘露’,但是又害怕外面再出現什麼鬼東西。
忽然,我看到晨研‘露’的駕駛座上放着好多小小的瓷瓶,裡面裝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黑‘色’粘稠,就像是鼻涕一樣,夏冰幽幽的醒轉了過來,面‘露’懼怕之‘色’的看着車外,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事情了。
然後說:“他們進不來,這個裡面有佩老放下的東西。”
夏冰點了點頭,說:“那我們怎麼辦,等到天亮麼?”我看了看時間是晚上兩點了,晨研‘露’不知道在裡面遇到了什麼東西,除了那個老者有問題之外,裡面還有一個疑似海瞑的‘女’人,夏冰看到的絕對不會錯,海瞑。
想到這裡,我心中的寒意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巧合,決然不是巧合,老者的故事,哪一個不是在暗指,海瞑就是他的‘女’兒,進入樓裡的‘女’人,我和夏冰就是‘女’人,但是他卻沒有說我們是他的‘女’兒,那就是肯定他已經找到了自己‘女’兒的存在,可是時間卻對不上,老者的‘女’兒死了有20年了,海瞑將將三十歲,二十年前,他的‘女’兒就二十多歲,二十年後至少得有四十了吧?
想到這裡,我又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海瞑,海瞑也是鬼,他們父‘女’兩人,都已經死亡,而海瞑選擇在那個宅子裡拍戲,是不是就是將要完全的把自己當年經歷過的一幕拍攝下來?
我立刻問夏冰,海瞑這麼多年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夏冰面‘色’有些蒼白,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奇怪的地方沒有,但是他每次拍戲的時候,都會找真的鬧鬼的宅子,最開始其實我們都很怕的,但是幾年下來,也沒有見到過有鬼,然後自然就不怕了,一直到現在。
我追問道:“那這些戲劇有沒有什麼關聯?”
夏冰想了想忽然脫口而出道:“有關聯,有關聯,所有的電影,加起來現在十多部的樣子把,但是串聯起來之後,其實就是以一個人的角度,敘述的完全不同的靈異故事,嗯蔡駿的書裡面,就會這樣寫,但是他有的寫一個人,有的專‘門’寫另外一個主角的朋友。”
我心臟砰砰直跳,推理的時候,必須要化不可能爲可能,看似相差天地之遠的東西,根本沒有道理可以接上的一切事物,但是當你把他們直接放在一起之後,所有的謎團就能夠全部揭開了。
海瞑是老者的‘女’兒,那她現在是活着還是死去?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的判斷下來,很有可能他們父‘女’都死亡了,但是也有可能他們兩個現在都還在活着,更加可能的是,一個人死,一個人活,但是死的那個人,有執念,所以怨魂不散。
就在這個時候,夏冰忽然指着我的手說道:“你怎麼拿了道具?”
我看着手上的小瓶子,她繼續說:“黑狗血,你拿了黑狗血……”
夏冰本來是厭惡的表情,但是瞬間一下子就驚喜了起來,我的心,也開始砰砰直跳,看着手上的小瓶子,這是黑狗血?
我吞嚥了一口唾沫看着夏冰,夏冰點了點頭,黑狗血對付鬼的利器,應該是管用的,我告訴夏冰,我要回到樓裡面去找晨研‘露’出來,夏冰說要一起和我去,我拒絕說:“你沒身手,去了也是一個累贅,到時候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還得分心去救你,你放心吧,我拿着這些黑狗血,肯定不會有事情的,到時候帶着晨研‘露’出來,我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夏冰不情願的點頭,也明白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吊車尾,我推開了車‘門’,快速的朝着鬼樓的方向跑去,但是總是感覺身後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一樣,我明白這個是人的本能反應,任何人走在黑夜之中,或者獨自一個人在一個極度安靜的房間裡面就會產生這種敏感的神經,有利有弊,能夠有很敏銳的聽覺能力,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夠立刻鑽進耳朵,但是恰恰如此,神經也容易就此衰弱下來,所以也是爲什麼小孩子不敢一個人睡覺的原因。
快速的往鬼樓走去,忽然我的眼前閃過了一絲白影子,我還沒有看清,她就消失不見了。我死死的看着樓的方向,二樓的窗戶之處,竟然站了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在看着我。
”你是不是海瞑!”我大聲的喊道,因爲這個房子裡面只有海瞑,不,是夏冰只看見過海瞑,那個‘女’人忽然轉頭就離開了。
我心中猛的一跳,快速的跑進了樓中,但是一進去,整個人的頭皮就差點沒有完全乍起,這個樓裡面,哪裡還是我們剛纔看見的環境,明亮的燈光之下,全部放滿了一米多長的小棺材,我心驚膽顫的喊晨研‘露’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風聲,還有點點的迴音,我顫抖着‘腿’腳,就想要離開,但是咬了咬牙,又抓緊了手上的黑狗血瓶子,心中剛定。
砰的一聲悶響,我差點沒有直接跳將起來,整個人的心臟都蹦到了嗓子口,我喘息的看着身後,‘門’被風吹得帶上了。
不,不對,沒有風,我死死的看着‘門’的位置,這裡剛纔怎麼可能起風,‘門’是朝裡的,如果外面有風的話,是沒有辦法關‘門’的纔對,我面‘色’蒼白的看着‘門’,然後又看了看這些棺材,剛纔,是有人推了‘門’,然後纔將它關閉。
“晨研‘露’?”
我試探的繼續喊道,還是隻有迴音,我有些受不了了,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點點的增加,汗‘毛’幾乎完全豎立了起來。
回聲,全部都是回聲,我的耳中好像忽然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女’人低聲呢喃的聲音,還有一個蒼老的暴跳起來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像是直接在我的意識之中響起一般,我悶哼的半跪在地上,卻看見地面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玉’佩,頓時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這個‘玉’佩。是夏冰給晨研‘露’的,晨研‘露’帶在了脖子上,現在掉了下來,晨研‘露’難道已經遇害了麼?
我立刻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開始找二樓的樓梯。
擡起頭就看見,二樓的樓梯,就在那些所有小棺材的背後,我咬了咬牙,接近了棺材。
我不想要去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這麼小,嬰兒?還是孩童,我忍不住低下了頭。
但是整個人,就像是沉入了無邊的深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