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探明瞭烈王府裡頭的情況,慕容長歡說着又同烈王府寒暄了幾句,便就起身告辭。
烈王妃對慕容長歡一直很有好感,雖然對她突如其來的造訪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懷疑太多,見她要走,還特別挽留了兩句。
慕容長歡念着快些回去將消息帶給司馬霽月,不敢多做耽誤,只得謝絕了烈王妃的好意。
“多謝烈王妃盛情款待,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本妃不便久留,等到過段時日天氣涼快些,本妃再早些時辰過來,找您多聊一聊這些個茶道趣事可好”
聞言,烈王妃眸光微動,面上掬起一抹慈愛的笑意,神色間似乎有些惋惜。
只是不知道是在惋惜今日小聚的倉促,還在在惋惜今日一別,往後若能再次相逢,只怕早已物是人非,溫情不在了。
“既然九王妃堅持,那本妃也就不勉強了,只要九王妃有興致前來找本妃品茗閒聊,烈王府隨時都恭迎大駕。”
慕容長歡盈盈一笑:“烈王妃客氣了。”
烈王妃沒再多話,只轉頭吩咐了一句:“來人,送九王妃出府。”
“是,王妃。”伺候在邊上的女婢快步迎上前,對着慕容長歡行禮道,“九王妃,這邊請。”
隨同侍婢走出院子,行在王府的小道上,慕容長歡正琢磨着這件事接下來的發展,便見迎面走來一名端着花盆的花奴,手中的花株嬌豔欲滴,清香四溢,十分沁人心脾。
“等一下。”
慕容長歡忽然開口喚住了那名花奴。
花奴應聲止步,斂眉低首,一副恭謹的姿態。
“奴婢見過九王妃。”
“這是什麼花好香啊本妃摘一朵沒事吧”
花奴依舊垂着臉,模樣看着溫順而又卑微,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
“回九王妃,這是曼離花,九王妃若是喜歡,儘管摘便是後花園裡頭還有一些,奴婢可以再去挑一盆,想來王妃是不會怪罪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只摘一小朵聞聞便好。”
說着,慕容長歡便就從花株上採了一小簇下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陶醉道。
“真是越聞越好聞了”
“九王妃喜歡就好。”
“嗯,你忙你的去吧。”
慕容長歡擺擺手,即便邁開步子繼續往外走。
在同那名花奴擦肩而過之時,眼角餘光自對方臉上輕掃而過,果然捕捉到了那花奴嘴角勾起的一抹哂笑,帶着三分不屑,七分輕蔑。
捏了捏手中的小花,慕容長歡跟着勾起一抹笑。
曼離花
欺負她不懂奇花異草嗎
花奴手裡端着的那一盆,雖然樣子看起來確實跟曼離花很像,香味也有些相近,但是想要逃過她的鼻子,還差了那麼點兒火候。
怎麼說她也是開醫館的,這些個花花草草,尤其是有“妙用”的花草植株,她不說全都認識,但也知曉個七八成,比如剛剛那一盆,絕對不是什麼曼離花,而是有着催眠之效的紫香魄如果她記得沒錯,這種花配合烈王府屋子的爐香一起食用,效果更佳哦
不過話又說回來,識破是一回事,插不插手,則又是另一回事。
慕容長歡不知道那個花奴是什麼來歷,只知道從目前的情況看,對方出手對付烈王妃,應當同她是一邊的,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所以這個時候,慕容長歡找不出什麼理由去拆那姑娘的臺。
因爲一旦她揭穿了那名花奴的真面目,很有可能會害死人家。
而對方用的那株藥草,只有催眠之效,並沒有什麼劇毒,可見她沒有想要謀害烈王妃的意思,很有可能只是趁虛而入,想要在烈王府的守衛最爲鬆懈的時候,擄走烈王妃
至於擄走烈王妃是爲了什麼,答案很明顯不是爲了要挾烈王爺,就是爲了要挾溫孤雪
說不定那姑娘跟她還是一路的
這麼想着,慕容長歡也就沒怎麼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趕着上了馬車回到了九王府。
一整個晚上,司馬霽月果然沒有回來。
慕容長歡心有所思,輾轉反側,雖然很早就上了牀,卻是將近凌晨才入睡,渾渾噩噩的還沒睡上多久,就被琉璃搖着身子喚醒了。
“小姐醒醒醒醒”
搓了搓眼睛,慕容長歡困頓不已地打了個哈欠,一睜眼,卻見天色已經亮了,只不過還沒有出太陽,時間早得很。
見她醒過來,瓔珞即刻上前一步,稟報道。
“醫館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急召,讓王妃你速速到西城門接駕”
聽到這話,慕容長歡頓時就來了精神
“太子要出宮了”
“是。”
瓔珞一身勁裝,天還沒亮就起來等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朝堂上的消息帶了回來。
“江北之事紙包不住火,終究還是被人捅到了朝堂上,陛下聞之震怒,特命太子躬身前往江北查探此事,捉拿奸臣叛黨,刻不容緩”
“太好了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慕容長歡一拍牀板,當下縱身一躍,跳到了地上,便是連衣服也顧不上換,就那麼披着一身睡袍出了門,雄赳赳氣昂昂的,倒是特別的英姿勃發
“走吧,先去醫館”
琉璃拿着衣服追上去,忙道。
“小姐,你衣服還沒換呢”
“等下換”
“那早膳”
“不吃了”
“可是”
“你乖乖留在府裡頭,別跟過來”
留下一句話,慕容長歡和瓔珞兩人就快步閃沒了影兒。
琉璃追不上,只能悻悻地抱着一團衣服停下了步子,眉眼間夾雜着幾分擔憂,又有些懊惱自己爲何不會武功,不然的話她就不用每次都呆在王府裡頭乾等着了。
進到密室,慕容長歡先去了武器庫,挑了幾樣趁手的武器帶在身上,接着才同瓔珞一道趕去了醫館。
半路上換好了男裝,一甩扇子,便又是偏偏佳公子的模樣兒。
說是接駕,卻不想太子竟是比她還早了半刻,已經召齊了人馬整裝待發,似乎專門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