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王爺 王妃要出牆墜崖
荒涼的官道,幾匹駿馬飛馳,騰起陣陣沙塵。
似血殘陽在天邊塗上一層血紅,讓早已看不真切的皇都多了幾分蒼涼之感。文悅不會騎馬,與雲惜夜共騎一匹,她靠在他懷中,看着遠方古樸的城牆,心裡突然涌起一絲感傷,下意識抱緊他。
雲惜夜感受到她的異樣,收了收繮繩,低頭問她,“怎麼了?”
文悅在他懷中靠了靠,低聲道,“沒事,有師兄在,真好。”
雲惜夜聞言,摟着她的手臂緊了緊,輕笑道,“傻丫頭。”
心中的感傷漸漸消逝,文悅輕聲調笑,“師兄,我還以爲你和葉向晚是兩情相悅呢。”
聽她提起這茬事,雲惜夜無奈,“怎麼,還是不相信我?”
文悅揚了揚眉,明顯調侃的口吻,“信,我只是爲你們感到惋惜,畢竟你們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居然敢嘲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雲惜夜壞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面紅耳赤之際,單手拉住繮繩,另一隻手在她腰間撓癢癢,撓得她一邊大笑一邊求饒,“師兄,別鬧了!讓人看見多不好!”楚蕭和紫衣就在後面呢。
雲惜夜在她耳畔低語,“讓人看見纔好。”她是他的,誰也別想搶走。
楚蕭雖然刻意與他們拉開了距離,但還是能聽到文悅的笑聲,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慕紫衣一直緊跟在他身側,時不時說幾句逗趣的話,他偶爾也會應一聲。
按照大家商議的結果,師父和雲姨先趕往楚國,而云惜夜楚蕭他們則趕赴西夷國,尋找傳說中苗族的寶藏。
五天後,他們終於趕到迷霧森林。
一座巍峨的大山直拔雲端,煙霧繚繞山腰,濃密的森林遮天蔽日,連一絲陽光都照不進去,厚厚的落葉鋪在林間,散發出腐敗黴爛的氣息。
楚蕭自懷中掏出地圖仔細看了看,又望了一眼森林,轉向雲惜夜道,“確定是在林中?”
雲惜夜指着地圖道,“四年前我曾途經迷霧森林去過西夷,對這幾處標誌還有些印象。”
楚蕭點點頭,收好地圖。雲惜夜忙面色凝重的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道,“這林中有很多毒蟲猛獸,還有致命的瘴氣,大家千萬小心。”說完衝文悅微微點頭。
文悅從隨身攜帶的荷包中掏出幾顆藥丸一一分給大家,“這是師父爲剋制瘴氣而專門準備的,藥效是二十個時辰。”
一行人無頭蒼蠅般在林中轉了一天,除了遇見幾條蜥蜴幾隻有毒蜘蛛還差點被困瘴氣以外,一絲寶藏的線索也沒有。
夜色,一望無際。
林中一塊稍顯寬闊的平地被整理乾淨,紮起兩頂帳篷,帳前燃着一堆旺盛的篝火,驅散了迷霧森林白日的陰冷,文悅靠在雲惜夜手臂上擡頭仰望,透過鬱鬱蔥蔥的樹枝,一輪明月柔和的躺在天幕上。她皺了皺眉,“照這樣找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線索?”
雲惜夜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才一天就不耐煩了?西夷可是找了將近一百年也毫無頭緒。”
文悅直起身子認真的看着他,“就是這樣才麻煩!我們都在藏寶圖所標誌的範圍找了一天了,就是沒有找到那個名爲‘洞天’的地方,難道我們也要找上一百年?”
雲惜夜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聽到“啊”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夜的沉寂,幾在同時一道人影從帳中飛出,向着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迅速掠去。
“是紫衣的聲音,她不會是出事了吧!”文悅急道。
雲惜夜安慰道,“不要擔心,二哥已經跟過去了。你就在此處,不可亂跑。”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給他添亂了,文悅點了點頭,眼前只一花,雲惜夜的身影已經騰空而去。
文悅坐在火堆邊,心裡不住自責,紫衣剛纔去方便自己也陪着就好了,啞娘不是跟過去了嗎,難道她也出事了?她突然覺得背脊發涼,望了望西邊,不知何時居然起了霧,本來還明亮的夜空整個朦朧在霧裡,除了面前的火堆整片天地像是沉浸在混沌裡一般,她心裡不由涌起一陣不安。
楚蕭滿心焦急的在林中四處轉,從剛纔那一聲驚呼判斷,紫衣應該就在周圍,爲何就是找不到?他高聲叫着她的名字,手中的火摺子很快就要熄滅了,而突然升起的迷霧越來越濃,幾乎看不清幾尺外的樹木。
楚蕭摸索着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屏息聆聽片刻才往右摸去,微弱的呼吸聲就在三尺開外,越來越近了,他喜不自禁的大步跨上前,卻感覺整個身體向下墜去,忙提氣飛起,又在空中躍了好幾次才穩穩落在一棵樹上。
楚蕭藉着手中越漸微弱的火光靠向懸崖邊,就在他剛纔差點失足的地方,一個身影一動不動的趴伏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昏迷多時。
楚蕭扳過肩膀看清她的臉,竟然是啞娘,面色青紫,嘴脣暗黑,明顯是中毒的跡象。忙點了她幾處大穴控制毒性發作,然後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雲惜夜也趕了過來,“二哥,發生了何事?”
“啞娘中毒了,紫衣應該掉下了懸崖”,楚蕭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又掃了一眼迷霧沉沉的深淵,才握了握拳頭,緩緩道,“要是我沒有回來,你要找到寶藏,解救楚國黎民百姓,”說完,他轉過身子面向深淵,語氣波瀾不驚,“照顧好悅兒。”
“二哥!”雲惜夜急忙拉住他,“你這樣下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楚蕭背脊一僵,過了片刻,淡淡道,“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雲惜夜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要是悅兒掉下懸崖,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只得放開他的手,鄭重道,“二哥,一切小心。”
楚蕭淡淡一笑,縱身一躍,向着深淵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