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劉璋心裡默唸着,雖然,在大業和女人中間,自己永遠會選擇前者,但是若是這次蕭芙蓉有事,劉璋會內疚一輩子。
鐵龍關。
二十萬西涼騎,日夜攻打,哪怕其心不齊,但是兵力太過懸殊,三關川軍守軍承受了極大壓力,終於在十餘日後,西涼騎明攻木臺,實攻上關,上關告破。
上關守軍與法正的中軍退守鐵龍,與木臺的吳班守軍繼續前後呼應,防禦西涼騎進攻。
“報。”
深夜,一名川兵攀上關牆,向法正報訊,法正看着士兵,知道是來自偷襲草原的部隊,手心都捏出了汗。
“軍師,主公率軍如期抵達西羌草原,我來之時,蠻軍偷襲已經得手,西羌大亂,主公命軍師可以照計劃行事。”
法正輕舒一口氣,懸着半月的心終於放下,立即召集衆將議事。
“立刻向西涼軍羌軍營寨傳播消息,就說我主率川軍兩萬騎兵已經抵達西羌草原,與青衣羌首領細封池匯合,已經徹底擊潰西羌草原留守的羌騎,數萬大軍聳立西羌,所有部落的牛羊親人營寨,裸露在我川軍兵鋒之下。
如果不立刻投誠,並且向西涼軍和先零羌發起進攻,就是我川軍死敵,我們將血洗他們的部落,搶走他們的牛羊,殺光他們的親人,婦孺老幼,一個不留。”法正冷聲道。
“是。”
“記住,向他們強調一點,凡是投誠,必須倒戈相向,接受我川軍領導,向西涼軍進攻,擅自撤回西羌,既爲敵人。
上一次投降,放他們回到草原後,這次又隨韓遂進攻我們。這樣的事情,本軍師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是。”
深夜,羌軍大營,突然外面射來無數利箭。
“報,敵襲。”一名羌兵向首領大帳急聲稟報。
首領正在睡覺。被吵醒很不耐煩。翻了個身,閉着眼睛道:“慌什麼,肯定又是黃忠不安分,謹守寨門。不用理他。”首領說完一句,繼續睡,鼾聲響起。
“不是,首領,他們射進來的箭上面包了信。上面說,上面說,劉璋已經率領川軍與青衣羌匯合,擊潰先零羌留守騎兵,數萬大軍停駐西羌,我們的牛羊親人,都在他們兵鋒之下啊首領。”
“什麼下啊,別煩我。”首領揮了揮手,睡了一會。突然一下子蹦起來,鞋都來不及穿,猛衝出來,抓起羌兵大聲道:“你說什麼?劉璋親自上草原,還與青衣羌匯合。還擊潰了先零羌?”
士兵緊張地遞上撿來的信紙,首領急忙打開。
上面用羌漢雙語寫道:“尊敬的各位首領,大小頭領,很不幸的告訴你們。由於你們背叛川軍,將迎來長生天的懲罰。我主劉璋親率兩萬騎兵與青衣羌勇士匯合,一舉擊潰了先零羌附匪之寇。
如今五萬大軍立於西羌,敬告各位棄暗投明,莫要攀附西涼馬匪,速速歸流大漢正統,立即向西涼軍發起攻擊。
我主與青衣羌首領細封池盟誓,如果誰敢第二次背叛川軍,明日日上三竿前不投誠,不攻擊西涼軍,或者擅自撤軍西羌草原,將無條件洗劫你們的羌寨牛羊和親人,並且列入川軍死敵,不死不休。
望各首領,大小頭領,斟之重之,川軍軍師法正拜上。”
這時營外黃忠騎兵裡的羌兵,用羌語大聲呼喊信的內容,響徹黑夜。
“豈有此理,我纔不信,川軍會上了草原?劉璋會上了草原?怎麼可能,先零羌還有數萬大軍留守呢。”首領一把撕碎紙條,摔在地上暴跳如雷。
那羌兵道:“首領,你忘了嗎?先零羌已經派兩萬騎馳援天水,也就是說西羌草原的先零羌騎只有一萬,加上駐守青衣羌的先零羌騎,也不過兩萬,川軍突然登上草原,與青衣羌夾擊,完全有可能擊潰啊。”
“你說什麼?”首領赤紅着眼睛盯着羌兵,羌兵畏懼地看着他。
首領心砰砰直跳,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算先零羌騎兵被突襲,他們也可以回防老營,等待天水的騎兵回援,絕不可能讓川軍和青衣羌騎在草原任意馳騁,這是川軍的陰謀,對,就是陰謀。”
……
劉備軍大營,諸葛亮派入軍中的阿三看着川軍射進的紙條,猛地捏成一團,又拿出一個錦囊,這是臨走前,諸葛亮授予的錦囊,如果西涼軍危急,可打開解難。
阿三看了錦囊裡的絹布內容,立刻出營向糜芳的營帳走去。這時一個黑影鑽入阿三的營帳,拿着錦囊匆忙出來。
姜隱接過錦囊,拿出絹布看了一眼,眉頭皺在一起,“好你個諸葛亮。”
“先生,我們怎麼辦?要不要阻止諸葛亮詭計?”隨從焦急道。
“阻止不了。”姜隱冷聲道,諸葛亮何等人物,他的弟子阿三也自然才智非凡,自己現在沒有兵權,只是個隨軍長史,哪有什麼力量阻止。
而且在諸葛亮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姜隱可是清楚記得龐統的告誡的。
姜隱想了一下,立刻取來石灰粉和墨水,將石灰粉灑在絹布上面,將川造白紙放在上面,刷子澆了墨水,左右洗刷,白紙上顯露出字跡,立刻將絹布弄乾淨,裝進錦囊讓隨從送了回去。
姜隱輕舒一口氣:“先生說得沒錯,諸葛亮果然才智非凡,這下西涼要變天了。”
阿三來到糜芳營帳,糜芳大胖子如死豬酣睡,阿三急忙叫人弄醒,糜芳很惱火,可是阿三是諸葛亮的人,也不敢得罪。
糜芳揉着睜不開的睡眼問道:“三哥,什麼事啊?大半夜的,急急忙忙。”糜芳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哪怕阿三是個諸葛亮下人,比他小很多歲,也從來不怠慢。
阿三將紙條遞給糜芳,糜芳狐疑地看了阿三一眼,接過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當真?”
“很可能是真的。”阿三道:“雖然現在還沒來確切消息,但是川軍不可能這樣虛言恫嚇,連親人和牛羊都威脅進去,那最多攪亂一下西涼軍中羌軍的軍心,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引起羌人仇視西涼軍。”
糜芳聽不大懂阿三的話,腦袋一片迷茫,甩了甩頭道:“那你就告訴我,我們該怎麼做?”
“勸韓遂立刻出兵攻打鐵龍關。”
“勸韓遂現在出兵?要是川軍沒有擊破西羌草原,我們豈不是臉丟大了?”糜芳驚訝道。
“再晚,等羌人的草原信騎到達,就來不及了。”阿三急道,阿三心裡可沒想過什麼丟臉,只是要實行諸葛亮的計劃。
“好,聽三哥的。”
糜芳深夜求見韓遂,請韓遂立刻發兵攻打鐵龍關,韓遂也知道羌人被射入紙條的事,這時候穩定軍心都來不及,打什麼鐵龍關,問糜芳理由。
糜芳哪裡回答得出來,向阿三使眼色。
阿三上前道:“盟主,這分明是法正惑亂軍心的詭計,自從上關被破,川軍品字形防禦,相互支援,相互策應的態勢被打破,川軍形勢堪爲,所以才使出這等伎倆。
我軍正好將計就計,川軍不是以爲我軍軍心動亂,需要穩定嗎?連盟主也覺得需要穩定軍心,那法正必然上當,我軍正可猛攻,川軍猝不及防之下被突襲,必然崩潰,只要破了鐵龍,我軍可一舉掩殺到陽平關下,甚至一舉突破陽平關。”
“那要是川軍正突襲了西羌草原呢?”韓遂問道。
阿三笑道:“那盟主還有什麼顧慮?這個時候如果不進攻,羌人倒戈,就永遠不能進攻了,如果突破鐵龍,就算劉璋打下西羌又怎麼樣?軍勢上我們依然佔着優勢,到時候我軍還是多於川軍,就算西羌的兵力倒戈,我們可以將他們和川軍一起滅了。”
阿三一席話說完,韓遂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成爲西涼霸主是自己的夢想,這次出兵,如果就這樣撤退,還搞得西羌離散,那自己將威風盡喪,談何西涼霸主?
韓遂絕不甘心。
韓遂也覺得今夜是一個破關的絕佳機會,立刻起身,羌兵不敢招了,召集幾個雍涼大軍閥,馬騰,朱靈,劉備,李越等人,各自出兵,匆忙集合起一萬軍隊,向鐵龍關殺去。
鐵龍關上,法正正在督軍,法正對守將高沛楊任等人道:“你們記住,羌兵老家不保,倒戈就在眼前,我們只要守住這幾日,一定能大獲全勝。”
“是。”高沛楊任等將慨然應答。
只有白癡纔會相信這個關頭法正會放鬆警惕,勝利的曙光之前,很多人會放鬆,但是對於屢經磨難,艱難前行的川軍來說,很少有這類人,法正更不是這樣的人。
當然,阿三不是白癡。
“殺。”西涼軍大軍殺向鐵龍關,立刻發起猛攻,可是川軍的守衛大出西涼軍預料之外,防守甚爲嚴密,一看到西涼軍突襲,大批預備兵從藏兵洞涌出。
“怎麼回事?好像川軍有準備。”韓遂遠遠看着戰局道。
阿三立刻道:“請盟主下令全軍進攻,檢驗川軍是不是虛張聲勢,若不能一舉突破,立刻撤軍。”
韓遂也不想就這麼撤軍,說什麼也要試一試,立刻指揮全軍殺向鐵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