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植物人一段時間過,我會不會也是個神仙啊?”杜洋見氣氛有些沉默,隨口問了句。
淡竹輕笑道:“不是,你是妖。”
“妖?你不會是來捉妖的吧?”杜洋和他保持了點距離,半開玩笑的說。
淡竹又笑了笑,說:“算是說對了吧。”
杜洋擺手道:“我現在是人了,你就當我改邪歸正好了。”
淡竹沒有再說什麼,依照他對杜洋的瞭解,需要慢慢來,他只願意相信自己得知的事情,別人告訴他的真相,他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淡竹看向杜若,她撐着腦袋,手指敲打着桌面,可以看得出心裡很煩躁。
近期沒有新的被害人,也就沒有可以縮小的範圍,每天都將整個城市搜尋一圈,然後一無所獲,不知道他是否去了別的地方,又或者因爲沒能及時補充生氣而出了意外。對於一個陌生的邪魔來說,杜若覺得川穹死了也是好事,可又想到自己和他的關係,心裡又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就如我每天都需要香火供奉來維持神位一樣,川穹應該也斷不了生氣……他可能不願意被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所以躲在了什麼地方。”
“可是躲着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們不是幾萬年的朋友嗎,他處境困難的話更應該來找你商量纔是。”
淡竹無奈搖頭,說:“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有自尊心,即便是在朋友面前,也不會輕易展示狼狽的一面,在愛人面前更加不會。”
“但可以共同面對啊……”
“你願意和他共同面對嗎?”淡竹定定的看着杜若,說,“你不是至今還不相信他嗎?”
杜若沉默了一會,爲難的開口說:“你換了別人也很難相信,我之所以相信你是神仙,因爲你給出了證據,我相信他是邪魔也因爲他做了惡事。但要說我是那個小神仙,我和他有過種種過往,卻沒有證據……我的腦海裡沒有半絲的印象,就算有也是你說的,或者是青木簪給的。”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一手按着自己的心口,說:“我見到他的第一面時,確實是被他的外貌驚豔到了,但沒有半點的似曾相識,感情這種東西不會保存在潛意識裡嗎?”
淡竹沒有回答,瞄了一眼杜洋,說:“也許會,但因爲不同世界的規則問題,將那些全部都抹掉了,可是青木簪將你認作主人,足以說明你就是她。”
“可是我……”杜若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淡竹追問。
杜若說:“可是我即便知道了那些過往,對他也只有同情和畏懼……沒有要接近他再續前緣的意思。”
淡竹略微錯愕,說:“也許因爲當年的誤會,他並未來得及和你道歉。”
一個臨死前都被所愛之人趕盡殺絕的人,哪怕知道他也是受害者,心裡真是一點芥蒂都沒有嗎?誰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即便是杜若現在也回答不了,只有那個記憶完整的她才知道自己當時心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