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蘭珊珊來遲。她回家洗了個澡,換了涼快的小吊帶和牛仔熱褲,背一個巨大的包包,上面掛滿了叮噹亂響的飾物。一進入印度小鎮,她便吸引了很多目光。
青歌坐在很顯眼的地方朝她揮手,靜蘭露出笑容,大步飛奔到他面前。
“外面很熱吧,先喝這個。”青歌將自己面前的一杯冰鎮酸梅汁遞給她。
靜蘭毫不客氣地拿過杯子一飲喝了大半杯。“好熱好熱。”
青歌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拭額頭上細細的汗珠。靜蘭擡眸,看到的是他認真的模樣,俊帥的面容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她把紙巾接過來自己擦。
侍者慢慢走過來,手上抱着一束巨大的白玫瑰。得有九十九朵吧?靜蘭有些吃驚地看着他爲何一步步朝她走過來?難道侍者看上了她嗎?她驚恐地看了看他,又看對面的青歌。
他微笑着。
侍者走到靜蘭面前,將花獻給她:“這位先生說遲小姐喜歡白玫瑰,所以請我們準備了九十九朵送給您。”
靜蘭驚訝地把目光轉向青歌。思緒一下子混亂起來,青歌他……好端端地送她玫瑰做什麼啊?
她笑着接下來,把花放在桌子一邊。青歌挑挑濃眉:“不喜歡嗎?”
“不是啦,”靜蘭摸摸耳垂,“只是覺得有點怪。你送花給我做什麼?”
“你覺得,一般情況下男人爲什麼送花給女人?”
“除去節日,一般是討好,或者分手。”
青歌眼裡的笑意越發深了:“那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分手嗎?”
靜蘭吐了吐舌:“你也不用討好我吧?”
“說討好也不貼切。據說男人追求女人的時候,也經常會送花。”司徒青歌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看他,倒像這事渾然與他無關,送花的人也不是他。
靜蘭卻聽得目瞪口呆,臉頰發燙。“你……”
“很驚訝,很突兀?”
靜蘭點着頭。青歌說道:“很抱
歉,不過雖然是這樣,我也要試一試。”
靜蘭的臉在發燒。她直勾勾看着青歌:“我說,你現在腦子是不是清醒着的?”
“很清醒。要做智商測試題嗎?”
靜蘭脫口而出:“你參加賽跑,追過第2名,你是第幾名?”
“第二。”青歌不假思索。
“你參加賽跑,你追過最後一名,你是第幾名?”
“最後一名。”青歌慢悠悠地喝了口冰鎮酸梅,“你出的題目雖然不高明,但至少可以讓你知道,我現在很清醒,反應也很快。”
靜蘭咬着冰梅汁的吸管,有點手足無措。司徒青歌溫柔地凝視她:“在你的印象中,我是個怎樣的人?”
“溫柔,大方,有時有點固執和執着的人。”靜蘭思索了會兒才說,她看向他,“你說話能不能直接點?七繞八彎,我快暈了!”
“有些事,不說透明會有些美感。”他目光溫煦,“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一但動了情會怎樣?”
靜蘭心狂跳,別過頭去:“我不理你了!”
他纖長潔白的手,覆上她的手。聲音也很溫柔:“四年前,我忽然發現對你有異樣的感情,我害怕了,所以逃之夭夭。但是四年,可以改變的東西真的很多,我以爲那一段淺淡的悸動早已經被時間淹埋,沒想到看到你和不渝在一起,我竟然會吃味……我以爲自己真的有戀妹癖。若不是不渝告訴我,我與你沒有血緣關係的事實,我大概又得回美國去,永遠不回來了。”
靜蘭瞪大了眼,隨即撲嗤笑了出來。“你覺得自己有毛病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煎熬?”
“你說呢?”青歌微惱地看着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靜蘭有一種不真實的幸福感。她低垂着頭,聽到青歌的聲音:“那你,是否答應當我女朋友?”
靜蘭過了會兒,才搖搖頭:“不答應。”
“哦?”青歌的眉微皺了起來,忽然他又笑了。“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在想什麼,我明白。”
“不單是家裡的問題,”靜蘭咬了咬脣,“我們中間……畢竟相隔了四年。”
“所以需要時間來好好找回感覺,是麼?”青歌望着她,“我可以理解。家裡那邊,我會解決的。”
靜蘭望着他:“要怎麼解決?和我在一起,就必須讓別人知道你不是姑姑的親生兒子的事實。可我們怎麼能這樣自私?姑姑會傷心的。”
“我會解決。”青歌握緊她的手,“你需要考慮的只有,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靜蘭始終覺得恍如置身夢中。明明還是遙不可及的,不可觸碰的關係,怎麼突然間,就躍到這一步了?
一餐飯到最後,她不記得菜式,不記得味道,只記得青歌含情脈脈的眼神了。
抱着一捧白玫瑰,在路上頗引人注目,靜蘭不自在地把花塞到青歌懷裡,“給你拿。”
青歌哭笑不得,只得捧着它。青歌開車送她回家,爸媽都在客廳裡吃水果,見到靜蘭抱着一大捧白玫瑰,忙問:“項不渝送的嗎?”
靜蘭尷尬地紅了臉,青歌笑道:“我送的啦。”
爸爸笑道:“你送這麼大捧花給她做什麼?看把她美的。不過也是,長這麼大還沒有男生給她送過花呢!真叫人愁。”
“老爸,你說這話太誇張了,”靜蘭擠到他們中間坐下,“學校裡追我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沒人給我送花?一副家有大齡女兒嫁不出去的樣子,我才二十歲耶,二十歲!”
“好男人要趁早搶不知道嗎?”爸爸拍着青歌的肩膀,“像青歌這樣的好男人,有身世有文采,纔剛剛回國,就一堆淑女名媛爭搶着和他相親呢。”
靜蘭笑着看他。青歌聳聳肩:“我對那些相親不感興趣。靜靜,不是還有題目不懂得做嗎?回房間我教你。”
“哦。”靜蘭把一盤水果抱着手裡,笑眯眯看着爸媽,“那我們回房間去吃啦。”
媽媽揮揮手:“去吧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