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相信!”風寒鳴受不了眼前這小二的態度,彷彿他眼裡完全沒有自己的存在,劍光再起,極其華麗的斬向方凌築,方凌築再次擋了下,但好像速度慢了點,沒有擋得住,再次受了點傷。
“這是事實!”方凌築道:“你僅僅磨練了十年而已,記得在《江湖》裡嗎,那是二十年的遊戲時間,你照樣敗了,天下里是新的開始,才十年的時間,你怎麼能勝得了我?”
風寒鳴頓時冷靜下來,看着方凌築,道:“你說我比十一個戒指差一線,一線而已,能給他看你的刀法,爲什麼不讓我看?”
方凌築笑笑道:“一線便是隔着天遠,,但你也有可能一輩子也趕不上。我不想打擊你,不然以後你的信心垮了,便再也難以精進!”
風寒鳴眼裡盡是不信,因爲他自認爲自己這十年之功比在《江湖》裡的二十年更加厲害得多,哪有可能勝不過他,大概是這小二在故弄玄虛,裝裝樣子而已。
方凌築見他如此反應,便知道了他的想法,輕嘆一口氣,道:“你若想看我的刀法也可以,但我不能對你使全一刀,免得將你打擊太深!”
風寒鳴大笑,他在遊戲與現實裡,無一不是萬人之上的身份和實力,卻被方凌築如此瞧輕。涵養再高也不免怒氣勃發,他這還算剋制了的,要是一般人,聽見方凌築這麼說,早就開打了,半分鐘後,風寒鳴笑聲立止。道:“不管你怎樣都成,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先前那十分高明地刀法。看有沒有精進一點!”
方凌築將破刀拿了出來,是歐煉子用他所鑿的九天神石鑄造出的那把刀,一直都沒有動用它的機會,差點都忘卻它的存在了,現在拿來開下鋒也好。
手指再次拂過刀身,刀身不太出衆,他的手指每拂過一寸。刀身便亮堂一寸,彷彿突然從沉睡中醒來,有了幾分靈動之氣,他的手指從刀把拂到刀尖,感受着刀身冰冷地溫度,注入自己的全部心神,破刀開始劇烈地脆鳴,接着。刀芒大盛,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與十一個戒指決鬥時的情景再現,系統開始連續的提示,方凌築片刻之間,便將基本刀法領悟到了神級的境界。
此刻,方凌築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成了不可超越的存在。唐苜,三水是這樣地情況,風寒鳴也是,風寒鳴背後的五百騎士也是。
“你與後邊的五百人一齊上吧!”方凌築淡淡的道。他的神情告訴所有人,他不是在開玩笑。
風寒鳴已經沒有了動作,他連呼吸都已停止,他以前經常認爲,自己差之前那一刀的境界不是很遠,所以他很努力,然後。再不久前的一天終於有了突破。他便認爲自己應該可以戰勝這一刀了,沒想到的是。這僅僅是他自己認爲而已,現在站在方凌築地面前,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風寒鳴動了動,想說話,卻覺得身軀已不屬於他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沼澤之中,以前讓他感覺無比自由的空氣竟然變得比爛泥還要黏稠,胸腔受到了極大的擠壓,肺部的空間縮到了極小,讓他已經無法呼吸。
方凌築淡漠一笑,刀意勃發,風寒鳴的大腦便已經無法思考,他只針對着風寒鳴一個人,風寒鳴身後地人沒有受到半點危險,眼見老大受驚,呼喝一聲,數百人提刀駕馬,一齊衝至。
方凌築讚歎了聲,像是在表揚他們勇氣可嘉,刀光便出現了,人卻前行不止,第一個死的人便是風寒鳴,貼着他脖子劃過的刀是情人間最溫柔的吻,即使死了,也死得無聲無息,沒有半點感覺,這是典型的殺雞用牛刀。
方凌築的刀氣不散,心中充滿了惋惜,惋惜風寒鳴,本來他是在等着風寒鳴出現時,能有讓自己多出一刀的實力,可是他太心急了,他本想在遊戲尋求一個可以架得住自己一刀的人,那日楓林中的無名老僧是一個,但他只是npc,卻不是玩家,看來還得繼續尋找,遊戲裡再強也沒多大意思,他只希望找到那樣的人後,能在現實裡痛快地戰一場,那樣或許可以達到他所追求地美妙境界。
方凌築還惋惜自己的這一刀,用在風寒鳴地身上太過於浪費了,武學之道,到了極致時,無一不是爲了追求完美,這麼完美的一刀卻要送給一個不配承受這一刀的人,便顯得不完美了,太過於浪費,即使再加上他身後的五百騎士,也不過能抵他半刀而已,這樣又會使他有半招刀意鬱積心頭而不得出,上次將那半招刀意送給了夏衣雪,順便殺得蘇青泓成了植物人,這一次的下半招刀法不知道遭殃的將又會是誰。
先前在《江湖》裡,風寒鳴能接住他半刀,現在卻連半刀都不行了,風寒鳴的武功沒有退步,而且是大有進步,但方凌築再不是《江湖》裡的那個鐵匠,九破訣的突破已讓他的實力提高到了一個嶄新的角度,看來,風寒鳴再不努力的話,連做他對手的潛力都沒有了。
唐苜在後邊看得風寒鳴倒地後,已在那拍手尖聲叫嚷,清脆的甜美嗓音在夜空中淺淺迴盪,她不懂武功,只是看着方凌築的動作非常好看而已,而且讓人有說不出的舒服感覺,但三水分明已看得癡迷,那種一旦陷進去就再也不能醒來的癡迷,曾經追求過無數次的那種境界竟然在方凌築的這一刀裡看見了一點點的影子,不是方凌築的境界低而只帶一個影子,而是太高了,高到她已無法企及了,如果是在現實當中,他也是這麼厲害的話,師傅都可能勝不了他,想到這,她猛然搖了搖頭,將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揮去,想勝過師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怎麼能夠做到。
方凌築的刀法已經無法讓人無法形容,對面河岸還沒有散去數萬玩家,只覺得心絃突然被人撥弄了一下,然後有一種玄奧之極的感覺充塞心內,方凌築所引動的天地之氣竟達到了如此驚人的範圍。
此時,上弦月落得較早,繁星也漸漸隱去,除了對岸玩家的零星火光,方凌築所在之處已是一片漆黑,他手中的刀便劃出一道弧線,但是隨着這一刀的橫空而來,平原上的許多玩家已看到了一個讓他們無法忘卻的景象,那就是號稱大自然最其他的景觀之一——極光,從天空閃現,普通的美麗、壯觀、奇妙等字眼在這道極光面前均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可以說,即使有生花妙筆也難述說極光的神采、氣勢、秉性脾氣於萬一,這極光其實不是極光,只是方凌築所帶起的刀光。
殺了風寒鳴後,方凌築的一刀還沒有停,隔着河岸的觀衆繼續看到那驚天動地的景象,先一團七彩的光焰瞬間爆發,如孔雀開屏,射出無數道七彩的光束,遙沖天際,然後如極光般劃過,狀如一彎弧光,異常的光亮,呈銀白色,上下飛舞、翻動,如一抹蟬翼掠過了夜空。
然後,猶如節日的萬千火樹銀花,在空中閃現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在等待的人看來,卻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光芒再度出現,卻變成了一條綵帶,軟如紗巾,隨風飄動,如山茶吐豔,一片火紅,卻是令人驚豔的血光,半邊天都已被這血光照得通紅。
方凌築將刀收回,站在曠野之中,光華褪盡,盡是一地的死屍,時間已是午夜,曲終人散的時刻,獨有他立於天地之間,竟然如此孤寂,他已自成了一個世界。
唐苜想要走到他身前,但以前的隨意自然竟然全都消失不見,她竟然不敢走去,她那直來直去的心思裡已有了自己融不進他那個世界的想法。
三水在方凌築殺了風寒鳴後,心神便爲方凌築的這一刀所奪,那是何等美妙的一刀,她甚至覺得,能死在這樣完美的一刀之下,也是她的福氣,她本是追求完美的人,即使死,也應該死得完美。
方凌築氣勢回落,刀便消失不見,霸氣仍在,但少了那股舉手投足之間涌動天地之力的感覺,唐苜本已停住了的腳步不自禁的奔去,投入了他的懷裡,用着最虔誠的喜悅來歡呼屬於她的英雄。
方凌築笑着抱起她,旋轉一圈,帶起她繡着碎碎白花的裙角,讓她成了輕盈的蝶,唐苜歡快的笑聲灑落一地,像是點點晶瑩的星光。
三水的眼裡有了一些恍惚,眼前的他已用那一刀打開了一道門,她在門外看着,門裡的境界是如此的美麗。
方凌築和唐苜嬉鬧了會,將發呆的三水留在原地,只有無盡的渭水在她身邊不倦的流淌,而兩人的身影已自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