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悄悄地停了,天陰暗寒冷,驪歌身形輕巧,佇立在曄家軍的營帳頂部,她側耳傾聽着拓跋曄手下的謀士和將軍們告辭,心中暗道,怪不得大魏拓跋曄年紀輕輕就能闖下殺神王爺的名號,光看他現在身居大魏最尊貴之位,卻是兵營中最晚休息之人,便能知道了大魏的霸主地位來之不易。
夜風瘋狂地捶打着營帳的氈壁,快夜半三更了,軍賬內寂靜無聲,拓跋曄最後整理好了榻幾之上的公文,便躺到了榻上,閉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嗎?
驪歌側耳傾聽着,釋放出眉心的精神力細細的查找着,憑着對拓跋曄的瞭解,那朵雪山紅蓮拓跋曄應該隨身收在書房內,但是,拓跋曄爲何不到寢房安睡,留在書房睡覺呢?
管他哪裡睡覺,她要做到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將那朵雪山紅蓮借來,嗯,當然是借,她連出借書都寫好揣在懷中了。
“咚咚咚……”軍營中巡邏的兵士們第三次經過了,正是夜半三更,牀榻上的拓跋曄呼吸均勻,身子一動不動,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條黑色的身影踮着腳尖,輕輕地潛入了拓跋曄所在的書房。
她那清澈的杏眼眯成了一條細縫,首先看向了書房內的偌大的書架。
沒有。
各種公文堆放整齊,沒有那個木盒子。
驪歌狠狠地白了睡熟的拓跋曄一眼,心中暗恨,不就是朵雪山紅蓮,難道還當寶貝連睡覺都隨身帶着嗎?
兵營內的書房很簡單,簡易的書架,一張榻幾,榻幾之後便是牀榻了,驪歌眼力敏銳,掃過一圈後,自然將目光落到了拓跋曄的枕頭邊。
土黃色的烏金木盒子,正壓在拓跋曄寬大的枕頭之下,露出了一半!
啊?
怎麼辦?
驪歌心思電轉,點穴嗎?
不行,拓跋曄爲了佈設大陣幾乎不知疲倦,這冬夜漫長,點穴後體內血液循環減緩,勢必會影響到他明日的行動。
強取豪奪嗎?
不行!
驚醒了拓跋曄,讓他誤會她夜半當賊,丟不起那個人!
賭一把吧,賭他因爲勞累睡熟,她偷偷借了那雪山紅蓮便撤退!
只是頃刻間,驪歌的身子一動,便定定地站在拓跋曄的榻幾之側!
她沒有動,她傾聽着拓跋曄均勻的呼吸沒有任何異常,傾聽着拓跋曄的心跳緩慢律動,她藉着外面透入的絲絲雪光,伸出了小手。
她秉着呼吸,小手緩緩地,緩緩地繞過拓跋曄的俊臉,輕輕地壓到那木盒邊沿,慢慢地,慢慢地向外一點一點地挪動。
嗯,容阿九借你的雪山紅蓮一用,只要收服了那金雕,阿九便可帶着欣遠走高飛,過阿九一直想要隱士生活了。
自由自在,遨遊千山萬水,以後有機會再還你。萬籟俱寂中,驪歌心中唸叨着,小手緩緩地挪出了木盒!
“呼……”終於挪出來了,驪歌心中大喜,小手抓住了木盒,便要取過來,只要將手中的借條同雪山紅蓮換一下位置,就算有一天拓跋曄打開木盒,發現了她寫的借條,也不會惱怒。
這個時候的驪歌並不知道,自從這一次同拓跋曄一路同行到烏里雅蘇臺後,她雖然心中對拓跋而還有着忘不了的恨意,但是,她也不自覺的表現出對拓跋曄的不講理。
不講理,正常的聰慧女人對哪個人要是不講理起來,那就是一種難以用言詞表明的感情。
就在驪歌輕巧地打開木盒,將紅蓮取出,借條放入,再輕輕釦上木盒的瞬間,她那越過拓跋曄俊臉的大拇指猛地被溼熱的脣咬住了!
啊?
是真真切切地咬住了,兩排牙齒狠狠地咬着她恰恰垂到他鼻子上方的大拇指!
鑽心的疼!
驪歌一怔,瞪眼低頭,這一低頭,便對上了一張猶如雕塑一般的俊臉。
拓跋曄睜着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牙齒狠狠地搖着她的拇指,除了眼珠子瞪着她之外,身子依舊一動不動地平躺着。
被抓住了現行!
驪歌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想要抽回拇指,卻硬生生地疼,她索性放棄了抽回,閉了閉眼睛,低聲問道:
“你要如何?”
如何?
拓跋曄猛地加重了牙齒的咬合力,驪歌眉頭一皺,差一點驚呼出聲!
“你……你鬆開!”
不說鬆開還好,她的拇指更疼了,不,不僅是疼,被一條溼熱的東西居然舔了又舔!
頃刻間,驪歌滿臉通紅,滾燙如熾!
“你……”驪歌大驚,強行便要硬扯回她被舔的大拇指!
猛地,拓跋曄的脣一鬆,驪歌后撤的力量太大了,身子居然向後傾,只是瞬間,她的蠻腰便被一隻強壯的手臂圈住,強硬着圈到了牀榻之上!
“唔……”縱有一身功夫的驪歌,此時像是傻了一般,還沒有反應過來,拓跋曄已經就將她壓在身下,那溼熱的身體重重地壓着她,那圈着她細腰的手臂更加用力,當驪歌掙扎着想要推開他時,他的脣一下子重重地鎖住了她掙扎的脣!
他這個動作,迅速而準確,如蒼鷹狩獵,如野狼撲羊,驪歌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的小身子,自己的所有呼吸,自己的紅赤滾燙,全部陷入了拓跋曄的吻中。
她急了,瞬間,她柔軟的身子竟然變得僵硬有力,心中閃過無邊的苦澀,無邊的疼痛,眼淚便毫無預兆地滾落了出來!
拓跋曄眉頭一皺,脣便移到了驪歌的杏眼之上,飛快地吸吮着她流出了眼淚,驪歌猛地再推,拓跋曄的身子僵硬着,他和她就這樣四目相對。
感覺到身下女子的堅持僵硬,拓跋曄神情複雜,提高了聲音喊道:“微五,車四!”
啊?
驪歌猛地掙扎起來,微五和車四進來,看到他和她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豈不是整個兵營皆知?
“殿下!”書房外響起了微五和車四的聲音。
像是感覺到驪歌的掙扎和忽然的停止不動,拓跋曄低頭,看着驪歌憤怒的眼神,壓低了聲音道:“若不想天下皆知,阿九可親手寫一份賣身文書給曄!”
賣身文書?
驪歌狠狠地瞪了拓跋曄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休想!”
該死的拓跋曄,居然威脅她簽訂賣身文書,想得美!
“賣身文書期限,一個月即可。”拓跋曄的聲音低沉而醇厚,溼熱的氣息完完全全壓制着驪歌。
驪歌想掙扎,不料,身子一動,猛地有一物硬硬地戳到了她的小腹之上!
“你……”驪歌大怒,羞怒和憤怒交加,恨恨地說道:“我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