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這種人我早抽她了
的確如沈嫿所言，顏宓來了，並不算遲。
她一來，當時韋盈盈就缺根筋的問：“你的婚事怎麼樣了。”
沈嫿簡直服氣了。
不會看眼色嗎？
沒瞧見顏宓眉眼都裹着愁思？
顏宓也沒瞞二人，打發了婢子後，幾人去清靜處說話。短短一夜，對她而言倉促卻又漫長。
她稍稍艱難生澀道：“我阿爹想要退的。可我阿孃說，不好背信棄義。”
韋盈盈：？？？
“你阿孃瘋了嗎？”
誰不知道顏家同意婚事，是爲了利益。
眼下，難不成還要做君子了？
“要不是盛京規矩多，這種人我早抽她了。”
韋盈盈卻道：“我得看看，回頭我還要跟去新房看他們喝合巹酒，也好觀摩一二，日後總歸用得着。”
沈嫿笑：“這種帕子，等閒之輩也用不起。”
沈嫿很友善的走過去。
女娘取過案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上一口。
“那你覺得最後能退成嗎？”
“後悔嗎？”
男人半俯下身子，給崔絨整理被撞散落的小揪揪，明明隔的那麼遠，沈嫿卻好似能描摹出那仿若皎間月清寒輪廓。
沈嫿很熱情：“一個人坐着沒趣的很，我陪夫人罷。”
然後，她一眼瞧見了崔韞。
“走吧，也瞧不見。”
嘖。
她朝外走去。
女娘遠遠瞧見新人手握喜綢被衆人簇擁朝新房而去。
倉促的讓人意外。
“你！”
“也許是吧。”
顏宓搖搖頭。
“還氣呢？”
後頭，終於定好了利益，衛家能給的實在太多，多到能助力到胞弟，顏家滿意捨不得拒絕。
女娘心裡都惡龍在復甦，蠢蠢欲動。
“夫人無非是個可憐之人，偏偏樣樣都比不過，卻着了魔，總想着高她一頭。”
沒必要。
何況，衛國公府可是連夜又提了‘價’。
沈嫿面色微冷：“是麼？”
她笑：“有什麼可比的呢？”
而在顏家將此事告知顏宓前，一向硬朗的祖母，便宣稱身子不好，得回老家將養。
晨迎婚行。
放下這句話，女娘歡歡喜喜朝外走。
此處，並無旁人。她也無需再裝。冷冷道。
高堂長輩坐，新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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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隊伍一早就去了溫國公府，一番逗留下，又在黃昏吉時前，將新婦接到永昌伯爵府內拜堂。
“才情比不得，容貌比不得，所嫁之人照樣也比不得我表姑母。她日子順暢，兒子恭順，夫人之子卻差上一大截，便是府上庶子也比令郎有出息。很氣吧。”
到底是一手養大的孫女，她怕最後顏宓不願意，若是親眼目睹，唯恐狠不下心腸。
她，挺值錢的。
他處在喧囂處，可這片喧囂好似卻與他無關。
所以，不能忤逆，不能不孝，不能說一個不字。
——宓姐兒，你是最懂事的，是嗎？
她只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顏宓垂下頭，嗓音輕又脆弱。
“爲此，夫人便將所有寄託於攸寧郡主身上，你得償所願後，如今後悔了嗎？”
“住嘴！你膽敢這般同我說話！”
“這倒不是。”
是啊，她最懂事。
她輕聲說：“衛國公府的事，祖母她老人家……實則知情。”
嫁誰不是嫁？
更沒必要打碎她原先以爲的祖母疼她。
故此，顏宓沒去寫信求她。
她氣的將帕子扔到案桌上。
她不說此話也便算了，一說，顏宓眼底的光亮也淡了幾分。
沈嫿看了眼人潮，她往後退。撞上了顏宓。
兩家其實早早就有了心思，未曾擺到明面上，只她一個矇在鼓裡不知。
換成以前，承伯侯夫人是極願意聽這些吹捧的。可現在就是她心裡過不去的死結。
韋盈盈一聽這話，也是背後一寒，她有些無措的問。
“夫人怕是也覺得承伯侯連我表姑夫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罷。”
“是了，你阿孃自小就不願待見你，你是祖母帶大的。要是你祖母身子硬朗未去養病，若還在盛京給你撐腰，這門親事大抵是成不了的。”
“官場上的事，到底難料。”
又碰見了。
女娘卻是擡着嫩生生的小臉，清凌凌的眸子：“我可什麼都沒說。有誰聽見了？”
承伯侯夫人：……你就是看我沒被氣死，故意來補刀的吧！
她拉着顏宓，還不忘邀請沈嫿：“一起啊。”
承伯侯夫人倏然起身，臉色陰沉沉的，恨不得吞了沈嫿。剛要治沈嫿的罪。
外頭鞭炮聲陣陣。
她埋怨的嗔了承伯侯夫人一眼：“我身份低微，夫人可不能仗勢欺人。”
“總算舒坦了。”
承伯侯夫人：……
崔絨也顧不上平素的郡主高傲了，像一顆頑強的竹筍，拼命朝前擠。
“怎麼比不過了？崔暘死了，她就是個寡婦！”
然後，瞧見不遠處坐着的承伯侯夫人。
委實荒謬了些。
“不然這會兒激動什麼？
承伯侯能做上這個位置，不過是襲了爵。毫無半點功績，整日就知花天酒地。
她其實什麼都清楚。
此時，喜堂內擠滿了人。
沈嫿也不氣。
承伯侯夫人她只覺得沈嫿一個字一個字的都在她臉上啪啪的打。
屏息去聽，還能聽到她說。
沈嫿病殃殃的起身。
“全看我阿爹了。”
可她轉眼又一想。
雅緻之餘，卻又平添幾分參不透的孤寂。
沈嫿：“萬事皆有因，萬般皆是果。因果報應，不過如此。”
承伯侯夫人從沒想過，沈嫿敢這般放肆！
她氣的直瞪眼。
承伯侯夫人袖下的手死死攥着。
當時，她離開前，用混沌的眸子看向顏宓，拉着孫女的手。
沈嫿拒絕：“你們去吧。”
天色暗沉。
“怎麼，又來替你表姑母要我帕子了？”
她斜着眼：“是嗎？”
“區區一個表姑娘身份低微，藉着侯府的權勢，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如掂量掂量自己什麼身份！你不過是個奉承人的玩物，她高興便帶你來孃家參加喜宴，若是厭棄了你，你還算什麼？”
可女娘總要嫁出去的。能撐的起提督府門楣的是顏家男兒郎。
沈嫿眼兒不眨，違心道：“這帕子可真好看。”
沈嫿彎脣。
崔韞仿若也有所察覺。
他看過來。
沈嫿眸光一顫。
四目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