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惹惱了忽魯,他自然不能告訴榮王宋青宛是壽王妃的身份,何況壽王還沒有公佈天下不說,便是連聖上那兒都不曾知曉,這個時候他更加要保護好這對母子纔是。
忽魯也懶得廢話,乘對方還沒有動手之際他反而先動手了,一場交戰再所難免,可惜一拳難敵四手,很快包圍圈越來越小。
忽魯肩頭受傷,他蹲在地上,目光凌厲的盯着完顏宏,“榮王殿下一定要逼我出手麼?”
完顏宏無動於衷,事實上他身後的阿石還沒有出手,忽魯知道今天沒有一絲勝算,於是決定腳底抹油,先保命再說。
說起逃這件事,忽魯還是有一定本事的,他功夫本來就了得,再加上平時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自有一套章法。
眼看着包圍圈越來越小,他忽然從胸口掏出一物往地上一扔,只見青天白日忽然冒出一股濃煙,待那煙霧散盡,哪還有忽魯半個身影。
完顏宏面色一變,身後的阿石卻是驚呼道:“殿下,中原之術,忽魯怎麼會中原之術?”
完顏宏親自上陣,飛身而起,身後的阿石也跟着躍起,兩人一前一後往那深林追去。
就在兩人追去沒多會,忽魯就在原地的一處草從裡現了身,這兒還有不少九黎護衛,只是這些護衛根本不成氣候,很快就被忽然出現的忽魯打了個落花流水,接着往官道上跑去,很快也沒有了蹤影。
完顏宏和阿石沒追上人,再返回原地時,就看到地上躺的躺,傷的傷,全是他們帶來的護衛,再一細問,才知道兩人上當。
完顏宏氣極,抓起一個護衛就一刀子砍下去,鮮血噴出,噴了另外一個護衛一身的血,那護衛當場嚇得失禁,接着暈了過去。
完顏宏一生受其叔叔的陰影下活着,只恨自己不能早出生幾年,與他一決勝負,如今他又被對方心腹耍了。
宋秋雲說榮王回府,卻陰沉着一張臉,沒有人敢靠近,連府中的總管事都傳話下來,今個兒的晚飯晚點帶送去。
宋青宛正好沒有什麼心思,於是一個人心神不寧的坐在廚房門口臺階上,盯着那門口發呆。
阿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他在石階上站了一會兒,接着也跟宋青宛一樣坐在了臺階上。
宋青宛看到他,忍不住問道:“那時你說榮王叫人把那堆白骨給扔了,你們真的能確定那是葛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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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石沒的接話,他不想說的,永遠都是這麼一張沉默的臉。
畢竟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不比當初初入府中之時,看到阿石這樣,宋青宛忍不住落下淚,“阿石,你給我說實話。”
阿石卻是起身,他簡短的說了一句:“你可知殿下已經在上平郡置辦了府邸,那是他的新房。”
阿石說完轉身就沒影了。
宋青宛一臉的莫名,聽到這個消息,她首先想到的是榮王要離開宋家村了?那是不是以後就不需要她伺候,這樣的話,她就可以離開上平郡去尋找葛山?
宋青宛被這個消息震憾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可以自由了麼?這次她但凡能自由,一定要去找找他,不管結果如何?至於孩子,宋青宛想起小元豐,咬了咬牙,到時把孩子交給宋洐君,這樣會對兩人都愧疚,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接連幾日,榮王心情都不是很好,然而宋青宛卻沒有特意的關注,她反而開始四下託人尋找上平郡乃至周圍的輿圖。
要是現代,弄一份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可在這個時代卻顯得非常的難,而且還不能大張旗豉,只能背地裡來,她甚至聽這些走南闖北的九黎護衛,從他們口述中自己作畫,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
這樣忙了兩個月,宋青宛終於自己製作完成了一份還算詳細的輿圖,忽然她被榮王單獨叫去了書房。
榮王的書房聽說從來不讓女子進去,除了賢夫和阿石,便是宋洐君也不曾。
宋青宛倒不是好奇,但她進門那一刻,卻看到榮王主座後襬着一張山河大屏風,那筆畫彬彬如生,即美觀,又大氣,重點居然是宋青宛一直想要的輿圖。
是榮王叫她進來的,但是榮王卻沒有在書房裡,要不是來傳話的人是阿石,宋青宛會懷凝這是不是個陰謀,畢竟電視裡都這麼演,明明榮王的書房不給女子進去,她卻忽然就這麼的進來了。
宋青宛往左右看了一眼,左右牆上掛的都是兵器,一把不知多重的大刀,漆黑的刀鞘上只鑲着一顆刺目的白耀石。
宋青宛離那主座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她站在原地沒動,憋着呼吸細聽,着實沒有聽到屋裡還有第二人時,她腳步飛快的往主座那兒跑。
她來到山河屏風面前,這是一份詳細的山河圖,比宋青宛幾日費盡心思畫的要詳細多了。
她看到了,榮王到手的三郡十八縣,以上平郡爲中間,呈包圍模式,圖上佔地面積看不出個所以然,但從上平郡往北去往洛陽,途經五個郡便到了,而往南去往嶺南之地,也只有六個郡的樣子,難怪當年魏國軍會經過宋家村奪糧。
上平郡原本偏離洛陽到嶺南道的必經之路,但順成縣略搭邊界,但凡有魏國軍要逃離主官道,那必然經過順成縣了。
按先前榮王和阿石所說的,發現葛山的地方是出了上平郡三百里地界,若是葛山當時往洛陽去,多半會在朗州,若往嶺南道走,多半會在玉州左右。
所以她或許可去這兩地碰碰運氣。
正在宋青宛研究得仔細之時,屏風後忽然傳出聲音,“看夠了沒?”
宋青宛嚇得差點被凳子拌倒,她剛纔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的,怎麼榮王會忽然從屏風後出現。
宋青宛下意識的走到屏風邊,正要往裡面看,就看到完顏宏穿着一襲雪白綢衫從屏風後出現,他今天沒有披上那件血紅的披風,也沒有加上血紅的大氅,忽然失去那紅色,宋青宛覺得他似乎也沒有這麼冷血了,反而變得儒雅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是錯覺,因爲很快他的話打破了宋青宛的幻覺,“你最近在畫輿圖?”
宋青宛內心咯噔了一下,他是如何得知的?不會把她當細作看待吧,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宋青宛站着沒動,他卻闊步來到主座,回身看向那張大氣蓬勃的屏風,冷笑道:“怎麼忽然研究起這輿圖來?”
宋青宛剛纔偷偷往榮王的來時路看了一眼,難怪他會從屏風後進來,因爲後面是他休息的地方,有兩進的門簾,那簾子還在晃來晃去。
宋青宛聽到他的話,連忙轉身,只道:“着實是好奇,自己從小到大的地方會是輿圖中的哪一部分呢?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神奇的輿圖。”
“你知道輿圖?”完顏宏挑眉,目光意味不明。
宋青宛心下一驚,一時嘴快,輿圖相當於現代的地圖,只是沒有地圖詳細,也畫法不同,但宋青宛可是現代人,連詳細的地圖都見過不少,自然對這輿圖敏感,可是這時代的宋大丫她是不會的。
她何止不會,按理她還不識字,那次完顏宏問她識不識字,她掩了過去,但宋洐君是知道了,可是她最近的表現卻太過露眼,至少看了這輿圖,不識字的農女怎麼看?
“不會。”
“不會還看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