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自從有人類以來就充斥着無數這樣或那樣的事故!但如果歸結起來,從大範圍看卻並不是很複雜。
至少可以換個說法,這個世界並沒有人很多人想象中那麼複雜。
當然,要真正的分析這個問題卻也並不簡單,因爲仔細想救不能避免要確定究竟是人更重要?還是世界更重要!
老實說,這個問題真的很難確定。畢竟世界的構成和進化離不開人,而人又不得不依託於世界存在,所以我們不妨把格局做一個相對的縮減,單純的看待“人類世界”。
那究竟爲什麼非要把人和世界聯接,卻又要分開來看待,最終去領悟這個人類世界?
第一、無論如何定義,凡事總要有一條清晰的脈絡。這樣就少不得分別起源,進化以及最終結果。
第二、人與世界發生關係,並不是兩者間直接的碰觸,而是需要有一個銜接點,即事件!
第三、脈絡與事件之間是種微妙的關係,需要由人來連接,也需要人來了解。
以上說的但從表面理解似乎有些艱澀,那不如簡單的舉個例子。用一個與人和世界關係
最緊密,而且毫無疑問在人類世界中作用最大的例子來解釋,戰爭!
一場戰爭的發起可以有很多種原因,比如疆域的擴張,人口和財富的增減等等都可以引發人的貪慾,但也不能排除由於世界大環境因素造成人的不得已!
這時候,世界會指代自然,或者說叫做:天災!
所以這時候戰爭會由人發起,卻未必一定要歸咎於人。可經過死人,損毀,戰爭也會呈現出必然不可改變的結果。只是這個結果有個比較怪異的表現,就是勝利的一方絕不會只簡單的耀武揚威,而是一定要先慷慨的去編派失敗一方曾經是如何的十惡不赦,而自己成爲勝利者本來也只是不得已的順應了天意!
表面看,以戰爭達成得到慾望滿足是世界自古以來的慣例,單獨事件可以分析、理解,卻完全不足以構成道德、秩序的佐證。
再簡單說,無論如何,無論怎麼認識,戰爭終究是由人形成,並完成。
但是,這就可以當做人比世界重要的理由嗎?
我之所以要用這樣不算短的篇幅來辯證人與世界的關係,而且看上去似乎也並沒有個一定的結論,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人類世界,絕不存在不可替代!
古往今來被世人冠以種種標籤,甚至神化的死人數不勝數,而其中被說成空前絕後,不可替代的也不在少數。比如:孔子!
我們不能無視聖人被史書賦予的善良,姑且當做是真實的,但以今天的眼光來看,這個人對“偶像”過於崇拜也是不爭的事實!
偏偏歷史上又有太多人情願自詡爲“偶像”,妄想成爲永遠不可替代的存在。我們不能把一切罪過都推卸給那些膚淺的人,但就事論事,因“偶像”觀念引發的戰爭,死亡是否的確更多?
“偶像”並不一定是指一個人,或者一個虛幻的神明,也可以是一種觀念,或者一個夢想。但沒有“偶像”的人就一定十惡不赦嗎?相信很多人會回答“不是”。
但這個世界,這個人類世界的現實,又什麼時候允許過誰可以沒有偶像?或者,沒有偶像的人究竟怎麼才能平靜的生活在因偶像集中而成的人羣?
一念的遭遇處境並不是空前的,顯然也不會絕後,讓他成爲歷史上最後的一個倒黴鬼!而他是否真的屬於無偶像派,倒也不必太苛責。但僅以他所排斥的偶像,或者說其他因他無視偶像而對他橫加指責的人們,那些頂在頭上,從嘴裡說出來的偶像,又是多麼的空洞,毫無說服力?
當然,如果非要去爭論那些偶像的對錯,其實也沒有必要。因爲說到底,偶像既然有多種指代性,那些道、法、規矩本身基本就不會是錯誤的。
而人之所以對這些正確的東西會產生懷疑,難道是偶像本身做錯了什麼?
顯然,當君王鼓勵士兵爲“國家”披肝瀝膽,同時卻又在爲一己私慾奴役人民,這種偶像怎麼可能不被懷疑?
對一念來說,他所知道的偶像,很可惜偏偏都是諸如此類。他並不想去把並不會有確實結果的問題非要糾結出個結果,那太累,也沒有什麼實際用處,但他卻沒辦法接受自己必須被強迫去堅定這樣的命運。
神明高高在上,一面自稱如何的慈悲,一面卻對蒼生苦難視爲趣觀。而蒼生索性破罐破摔,一面傾力敷衍神明,一面不爲己甚的爲所欲爲。
神與人之間也就是這樣互相利用,互相愚弄,然後爲了掩飾自己的罪惡,拋出幾個倒黴蛋冠以各種“美名”,仍還只是在他們死後才肯賜予。比如岳飛、于謙等等,一念充其量不過就是這類倒黴鬼中的一個而已!
這公平?合理?還是正常?都不重要,因爲這就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林梅君醒後發現靈石上人和一念都不在,又見斜月三星洞外打開了結界,料想一念雖然是靈石上人俗世的傳人,但也未必能進入這釋家聖地。而這山谷環境幽雅,氣候舒適,一念必定也不會走遠。
可當在一個這山谷裡最僻靜,也最淒涼的地方見到一念,從他所在之處,林梅君大概也可以揣度出他此時心境了!
“對天帝而言,魔神必定是個巨大的威脅,難以相容其實並不奇怪!但我相信,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對你太過苛刻!”
淡淡微笑,一念看了她眼問:“你覺得我會爲自己的結局擔心嗎?”
輕輕坐到他身旁,沒人能理解原本心結那麼重的兩個人,怎麼能如此自然而然的靠在一起!
“既然如此,你又是在想什麼?”
“不知道!想了很多,可最後卻又覺得什麼也沒想明白。弄得自己好像都搞不清究竟想了些什麼……”
林梅君也不明白,甚至她根本不奢望明白。因爲幾千年的時光,她已經見過太多一念這種身處人類世界夾縫中的人。而這類人的想法,必然不能爲別人輕易理解!
“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對自己正在做的一切都不能擺脫,可卻又看不到絲毫希望,所以想避避不開,想面對又只是一片迷茫。古往今來,其實有出現過很多你這樣的人!”
“每一個都沒什麼好下場!因爲我逃不掉,只能面對。所以死,就成了唯一解脫的方法,對嗎?”
林梅君黯然垂頭,根本不知能怎麼安慰他。
“我知道,鼓勵對你根本毫無意義,因爲你比誰都更瞭解你自己!而那些事不關己的安慰,對你更加毫無用處!可我只想你知道,無論以後還要面對多少危險,無論結果讓人多難接受,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最後一刻……”
深深凝視着林梅君,一念心裡感到了點點溫暖,無論爲什麼,不受理智支配,卻能觸及人心纔是真正值得享受的感情!
“命運是我無法擺脫的,可我從來不是個逃避的人。我知道,讓我最難受的,始終是我自己本身。我不願忍受這一切,卻必然擺脫不了。長這麼大,好的,壞的,我從來不在乎,因爲我始終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直到今天我也不會否認,我在不遺餘力按照某些人所要求的去努力擊敗所謂邪惡,拯救蒼生!可是我真正的心裡,卻從來並不厭惡那些妖邪,甚至也並不恨楊建傑。反而對那些所謂的正義,蒼生,我從心裡討厭他們,甚至無比的憎恨……”
林梅君並未因這些話感到應該責怪他,或者去反駁他,而是覺得完全可以無障礙的理解!
“我並不贊成你的想法,但我能瞭解你的心情。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對強迫自己,增加自己負擔的人或則事有好感。更何況那些人還只是在虛僞的逼迫你,自己卻只會推卸責任。至少相比那些只是嘴上說話好聽的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嗎……?”
笑了笑,一念輕舒手臂搭在林梅君肩頭:“俗話說:千古艱難惟一死!可我所看到的,不怕死的人其實數不勝數,但真的明白自己到底爲什麼死的卻很少。而敢心口如一活着的人,卻更是鳳毛麟角。爲什麼?難道誠實的活着,真的就比虛僞一死還要難?”
林梅君無法回答他,也許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爲根本不會有人承認這是事實,又怎麼可能得到答案?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無論一念能不能成功,一切的事端仍舊會結束。即便今天死再多人,明天還會照舊伴隨日出醒來。
天才、英雄、蠢貨、奸佞,這個世界,從來不在乎任何一個人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