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四子”乃當今仙界小一輩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年少成名。昔日的仙界中,除了無憂少仙,也就是曾經的一念,就只有飛來派藍濤可與之相比。
而十年前一念背離仙界,藍濤又爲人不羈,喜好遊山玩水,所以如今的仙界弟子中倒是此四人最爲有名了。因此就算萬秋和花清風論功力未必不如他們,卻也不敢存有絲毫的輕視!
相見之下當然少不了客氣,盧依晨心繫養父慘死,見了兩人忙問:“萬大俠,花大俠,一念大俠爲何不在?可是先父之事有何線索了?”
聽了“一念”的名字,天山四子明顯都臉色一變。而四子之首肖望來則故作鎮定問:“怎麼?大名鼎鼎的一念大俠也在此麼?在下等可也是久仰大名了,不知可有榮幸一見?”
花清風聽得臉色頗爲尷尬!按情按理,聽說天山四子到來,一念至少該來打個招呼的,哪怕見了面再告辭!可一念卻從來不是個在乎俗禮的人,根本無法強求!
“實在抱歉!盧不巧掌門慘遭殺害,此事着實棘手。一念適才似有發現,因而等不及前往調查。怠慢之處,還望衆位原諒!”
四人面面相覷,樑瑤似乎鬆了口氣,可又臉現哀愁的看向了臉色淒涼的燕凌霜!
“素問一念大俠爲人逍遙不羈,目空一切,自然不會把我們這種人放在眼裡。只不過江湖上名過其實的沽名釣譽之輩向來不少,自知不稱其名以避行家,倒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聽這沈承語帶譏嘲,萬秋心下不忿,當即冷冷反譏:“閣下所言極是!一念爲人的確不羈,因此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名不副實之徒。所以想要見他,也絕不是能憑着來歷出身嚇唬人就行的!”
沈承聽了冷眼看向他:“素聞五大神狩皆修爲精湛,刀狂萬大俠更是威震江湖。今日良機難負,可否請賜教一二?”
萬秋剛要接招,花清風忙搶先擋在兩人之間:“沈兄!我們學武修道之人,彼此切磋互進本是好事。可眼下盧掌門大喪在即,實在不宜失禮。沈兄若有雅興,何方另擇佳期?”
聽了他的話,肖望來心裡暗想:五大神狩果然都不是尋常人物,一念是不用多說了,這花清風機警敏捷,說話綿裡藏針,倒是個厲害角色。如果再糾纏,反倒顯得自己氣量狹窄了!
“師弟!花大俠所言極是!我們今天是赴天都派急難而來,豈可因私廢公……?”
說完,肖望來又看向花清風拱手:“請問花大俠,如今可有些兇手的線索了麼?”
“線索尚還談不到,只是擎天傘失竊,想必兇手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神器。至於其身份,恐怕還要假以時日才能查明。”
天都派裡此時再說什麼也毫無意義了,而一念聽說天山四子趕到,心裡實在不願意見到他們。畢竟十年來雖然他並沒有刻意掩藏過身份,卻也是向來儘量避免和以前仙界的故人相見。
更何況,昔日天山派掌門於正清曾攜四子到無憂派做客。彼時一念在仙界可謂如日中天,縱然各派掌門也不敢在他面前自恃身份!
當時兩派弟子互相切磋,天山四子修爲超羣,除了晁威無憂派中沒有人可以匹敵。但一念徒手獨鬥四子輕易取勝,將四人視如無物!雖然四子心有不甘,但於正清本早就料到徒弟絕非其敵,因此絲毫沒當回事。
而後於正清發現弟子燕凌霜蘇日安對戰敗心有餘憤,但同時也對一念心生愛慕!
於正清所想沉幽仙人乃是數百年修爲的上仙,一念本身年紀輕輕在仙界已經聲望無比,來日無憂掌門,乃至仙界領袖必定都非他莫屬!如果自己可以攀上這門親戚,那天山派在自己手上必定可以榮耀於世,因此心裡就有了促成此事的願望。
燕凌霜身爲天山四子之一,修爲在同輩中已經罕有對手,而且她十五歲就跟隨師父江湖歷練,尚未出手現實本事,單憑絕世容貌、婀娜仙骨風姿就已經傾倒同道無數才俊,有了仙界第一美人之稱!
聽師父向人提起婚事,當時燕凌霜雖感突然,不免羞澀,但心下卻也暗暗竊喜!
然而當時沉幽仙人卻並未明確答覆,而是讓一念自己決定。
對燕凌霜而言,憑自己的聲望和出身,加上本身的資本,料想一念必定對此求之不得纔是。可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極其平淡的當場拒絕,全沒半點猶豫!
於正清當時雖然感到遺憾,但聽他說自己一心求道,決意成仙,也就不便再說。
可燕凌霜心裡卻一直耿耿於懷,只認爲一念是輕視自己,心裡即羞又恨!
而自那之後,但凡聽說一念何處降妖除魔,燕凌霜必定要師兄弟和自己搶先行動。即使爲了打擊一念的聲望,好出出自己被他拒婚的羞辱。另外也是想顯示自己的本事,讓他回心轉意!
但多年過去,一念不僅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跡象,反而更極其明顯的刻意避開天山四子。
那時候江湖上有多事之徒每每私言,說燕凌霜癡迷一念,但他卻對其不屑一顧。而爲了避免被糾纏,他還不得不聞風而逃!對於一個早已習慣任何男人見到自己就會神魂顛倒的絕色美人來說,竟然有人說她的真心真意會令一個男人如見鬼魅般避之不及,實在是沒有更大的羞辱了!
而再以後,一念背離仙界,江湖上更是或激憤,或存心羞辱,都說仙界第一美人不敵邪派妖女,難得當世少仙青睞,因而令仙界失此柱石!
謠言倒是不用太當回事,但雖然十年沒見,可天山四子卻是知道一念就是當年的龍清一的。聽說他最終自甘墮落,只流連於俗世風月,沉迷豔俗,更加令燕凌霜心裡即憤憤不平,又悲痛難忍!
但要說一念對燕凌霜有多厭惡倒也並不盡然,因爲他本來只是對一切僅僅憑着出身家世自以爲是之輩都頗爲厭惡。所以在他的眼裡,燕凌霜只不過是自恃出身名門,將虜獲男人傾慕當做成就自詡!
回到正題,一念並沒把逆天命排除在兇手之外,只是覺得可能性很小而已。但現在或許已經可以確定一點,就是兇手的目的乃是九天神器。
本來如果是這樣,那兇手出自邪派的可能就會很高,可是邪派的人怎麼可能讓盧不巧絲毫不敢反抗的甘心就死?
以一念所知,盧不巧的修爲雖然並非絕頂,但起碼也是天都派掌門,而且其爲人溫和不失俠義胸懷。按師父對其評價,盧不巧不是個能做出虧心事的人,所以兇手抓住他把柄令他不得不受威脅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思來想去,一念還是隻能想到往知辨居尋求解答。而這一次如意見到他雖然仍舊極其高興,可倒也沒像以往那麼糾纏不休!
知不曉聽他發問,沉吟半晌:“盧不巧修爲雖然不算很高,但爲人頗爲正直。所以如果有人要殺他應該不會是爲了私仇,那你說是爲了擎天傘就是可能性最高的了!”
“可是他身中數十劍而死,卻未出一招反抗。除非是他自己根本不反抗,否則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是邪派中人,我想就算是逆天命親自出手,盧不巧也不會任由他隨意妄爲!”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未必是邪派中人?”
一念愣了下!微露氣色:“你這個老滑頭,我來可是有事問你,不是來被你問的……”
呵呵一笑,知不曉似有所悟的緩緩點頭:“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你認識木不新吧?”
“才見過當然認識,不算什麼人物!”
“嗯!盧不巧的師父平生精研醫術,只收過他和木不新兩個徒弟。而盧不巧爲人忠厚,一向把這個師弟當做親生手足一樣。可木不新爲人的確比較不招人待見,時常在江湖上惹是生非,被人逼得不得不回師門避難,每次最後也總是盧不巧替他擔待!大約是四十年前,那時候木不新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了,竟然和一個英雄會的分舵主打了起來,還把人給打傷了。後來英雄會的任連興找上了天都派,盧不巧只能替木不新承擔。可那任連興不依不饒,交手之後打敗了盧不巧。還逼着盧不巧立誓,終生不能對自己出手動武……”
一念聽着沉吟半晌:“你說的任連興,就是英雄會四當家?他是個能讓盧不巧束手待斃的人?”
“我也只是知道這件舊事而已,不過任連興號稱連天一劍!僅憑劍法江湖上確實罕有對手,可是堂堂英雄會會做出這麼下賤的事,硬搶別人家法寶?”
“哼!這可難說,九天神器威力無窮,天下不想據爲己有的恐怕不多!不過如果真是英雄會搶走了擎天傘,恐怕接下去還會有更多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