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上,他們三人瞭解到那司機叫樑棟,他們以前的那個村子叫樑家村,不過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他要帶他們去找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因爲他的父親當時是村長。
把車停在一個看似是那種本地居民七八十年代常見的那種集資樓面前,樑棟示意車上其他三人下車,並說:“我父親脾氣有點怪,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當年我一直問他究竟怎麼回事,他都沒告訴我。”說完,樑棟就領着他們上樓去了。
這棟樓看來也有些年月了,本來白色的牆壁已經被歲月侵蝕成了灰色,因爲被周圍的高樓擋住了陽光,那狹窄的樓道顯得就有點陰森了。沈千草邊走邊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她發現幾乎每一戶人家的門口都有香爐,並且還插滿了香。看樣子,這裡的每戶人家天天都燒香拜佛啊!可惜這棟樓被四周的高樓一遮掩,陽氣不足,菩薩應該每次都停留不久。希望他們每隔不久就有找人來請菩薩,不然這香火供應的可就是另外一種東西了——孤魂野鬼。
不一會兒,樑棟就在四樓一個灰色的門前停了下來,對他們說:“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先進去,呆會兒我再叫你們進去。”
“行!樑大哥你先進去樑老伯說說。要是樑老伯實在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強求。”蕭雷說道。
樑棟點了點頭就開門進去了。不一會兒,屋裡就傳來了老人的呵斥聲和樑棟的解釋聲,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等了約摸半個鐘左右,就在蕭雷他們以爲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樑棟出來了,眼睛紅紅的,看似哭過。看了他們一眼,樑棟說:“你們進來吧!”
“謝謝!”蕭雷真摯的說。
“晴空霹雷雨瀟瀟,遍地千草審筆誅,此地若是逢天日,便是因果皆報時。”三人剛一踏進那光線有點不足的客廳,就聽見那坐在搖椅上的老人輕嚷着這首詩。
看了三人一眼,老人囈語般的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琢磨這首詩該是什麼意思,卻一直也琢磨的不是很透。看來,今天我該是徹底明白了。‘晴空霹雷雨瀟瀟’指的該就是蕭雷你”老人說完,便用手中的柺杖指了蕭雷一下,看到蕭雷點了點頭後,又接着說:“‘遍地千草審筆誅’,沈千草,沈千草啊!縱我耗盡一生,也沒想到這會是一個人名啊。沈千草,應該就是你吧!”老人說完,就用柺杖指了一下沈千草。
被老人突如其來的柺杖嚇了一跳後,沈千草驚魂未定的點點頭,說了聲:“是!”可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怎麼知道自己就是沈千草,而不是竇櫻呢!難道自己的腦門上刻了個“草”字?
“‘此地若是逢天日,便是因果皆報時’,你們把那墳頭的草清乾淨了,讓他重見天日了。看來,報應是要來了。罷了,因果循環,世事如煙,善惡皆有報,現在時候該是到了。大師說的對,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是活夠了,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救救我樑家村的後代子孫啊!”老人說完,不由老淚縱橫,從搖椅上站了起來,就跪了下去。
“爸!你這是幹什麼啊?”“樑老伯,使不得!”蕭雷和樑棟幾乎同時喊出聲,並立刻把樑老伯給扶了起來。
待扶樑老伯坐定後,蕭雷接着說:“樑老伯,驅魔除害是我們道術界弟子該做的事。再說這怨靈也已經害了不少人了,就算沒什麼,我們勢必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再說,現在那怨靈已經向千草下了戰書,現在已經是你死我亡的較量了。”
聽蕭雷說完,樑老伯不由嘆道:“冤孽!冤孽啊!”
“什麼意思?”沈千草不由問道,畢竟這可事關自己啊!
“太像了,你跟樑芊長的實在是太像了。”樑老伯說道,
“誰是樑芊?”
“別急!聽我慢慢說來。”樑老伯說完,示意其他三人坐下來,並示意樑棟去倒水後,拿起桌邊的茶淺飲了一口,說:“這事還得從三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這座城市還沒現在那麼發達,開發的也沒那麼全面,像我們郊區的,也就跟現在一般農村一樣,是以村爲單位來居住的。那個時候我們樑家村雖然算不上什麼名村,但也生活富足安居樂業。”回憶起年輕時候的時光,老人臉上出現了一種滿足的表情。
嘆了口氣後,樑老伯接着說:“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我們樑家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七零八散的。我們村有一個小夥子,叫樑堅,從小父母雙亡,靠吃百家飯長大。但爲人忠實,有志氣,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村裡有一個姑娘,叫樑芊,長的亭亭玉立,家裡家外都是一把手。從小跟樑堅一起長大,一起上學,青梅竹馬,兩人便相互戀愛了。本來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可惜樑芊的繼母嫌貧愛富,一心想把樑芊嫁入富裕之家,好換取一筆豐厚的聘禮,便對這對苦命的有情人棒打鴛鴦。這對有情人在多次抗爭未果後,便採用了最笨的方法,他們認爲要是生米煮成熟飯後,或許樑芊的父母會同意。可惜他們在幹那事的時候,被樑芊的繼母和她的孃家兄弟們抓個正着,於是便把樑堅暴打一頓後,揚言若樑堅再纏着樑芊的話,就告他強暴,並迅速爲樑芊尋了一個婆家。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出兩天他們這事就在村裡面傳的沸沸揚揚。
你說樑芊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本來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已經夠苦了,如今還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話題,這種羞辱她哪受得了。於是一席白綾上吊自盡了。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後,樑芊家不反思,倒還倒打一耙,說是樑堅強暴樑芊,才導致她上吊自盡的。在心愛的人死後本就傷心欲絕的樑堅,現在又被這樣冤枉,百口莫辯的情況下,就在樑芊自盡的那顆樹下自盡了。但死狀極其恐怖,他是先割下自己的臉皮後再割腕自盡的,並且在他屍體旁邊,有用血寫成的‘恨!恨!恨!’三個大字。
一直以來,我們那邊都有這樣一個傳聞,就是人死前割下自己的臉皮,就可以積怨,死後成靈去報復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那些做過虧心事的人可就慌了,說要幫樑堅安葬屍身來以表罪過,祈求他的原諒。當時是村長的我,爲了省事,聽到他們這麼說也就讓他們去辦了。當成我要是堅持自己來辦樑堅的後事,也就不會今天這個局面了。那羣狗孃養的東西啊,不知道在哪裡聽來的方法,說只要把樑堅的頭砍下了扔到一個很遠的地方,那樑堅就不會來找他們報仇。樑堅本來就是含恨死去,如今死後頭還被砍下了扔到別處,那是何等的怨和何等的恨啊!本來樑堅是一個愛恨分明的好青年,如今被那羣混蛋弄得好像整個樑家村都對不起他。於是他死後村裡面怪事連連,先是一些家畜失蹤,後來有一家人的小孩也失蹤了,人們在樑堅的墳前找到了那些家畜和小孩,於是村裡面又開始人心惶惶了。
作爲村長,雖然我也同期樑堅,但我有義務保證我的村民們的安全。於是我便去找了一個道士來看,道士來看後,直罵我做事糊塗,和那羣混蛋喪盡天良。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也只有任期責罵,並一再祈求他拯救我們樑家村。秉着道義,那道士勉強幫我們封住了樑堅,並一再告誡我們不能動樑堅的墳,並每個月逢初一十五都要燒香替樑堅超度。可是那小孩失蹤那人,不知着了什麼魔,竟然把樑堅的墳挖開,任其暴屍荒野。當晚,那家人全家6口人全都暴斃,而且死狀極其恐怖,個個身首異處。看到這種情況,村裡麪人人自危,並有不少人準備想搬出去了。爲了穩定民心,我只好再次厚着臉皮再次去求那道士。那道士經不過我的一再哀求,終於答應再來看一次。
道士來到後,看了情況後,說了句‘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後就揚長離去了。但離去前,偷偷塞給我一封信。信中說把樑堅移到後山向陽的地方葬了,並用雜草掩蓋,從此不能去祭墳,就任其被雜草覆蓋。隨後就是‘晴空霹雷雨瀟瀟,遍地千草審筆誅,此地若是逢天日,便是因果皆報時。’這首詩,我推敲了那麼久還是不得其意。也就只有按他的要求,先葬了樑堅。隨後我再去找那道士,卻被告知那道士已經離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這之後,村裡面還是不斷有人離奇死亡,人們都急着想搬出去,於是便商量集資在現在這個地方建了這棟樓。爲了消減樑堅的怨氣,我告誡大家逢初一十五還是要燒香,大家也配合着堅持了下來。這些年來是那麼的平靜,我們都以後我們的誠意感化了樑堅,卻沒想到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啊!看來,樑家村的大劫要來了啊!”樑老伯說完,不由掩面低泣,“我只希望樑堅的怒氣都趁着我們這些老一輩來吧!不要禍害我們的子孫們啊,他們是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