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錦月只是沉了沉眼簾便離開了,家宅之內只要有女人,是是非非便不會消停,如今她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他人,不知日後進入那爭鬥最慘烈的地方,又是誰在看她的笑話。
夏日漸漸過去,剛剛入秋的天氣方有一絲涼氣,敏感的枝葉已經開始泛黃,牀上的玉環依然微微蕩着,似是永遠填補不了天生的空缺。
桌案上的香爐升起的白煙,絲絲縷縷的向上飄,不遠處的金絲籠裡,本半個手掌大的白兔已經長大了一倍,慕珏握着一隻紅蘿蔔守在籠子前,頗有耐心的喂着。
秋風乍起,錦月緊了緊羅衫,將握在手裡的書卷放下,看到慕珏,暖暖的笑了笑。
“今日不用上課嗎?”
慕珏的心思全在籠中白兔身上,聽到錦月問他,也沒顧得上回頭。
“先生病了,鍾靈哥哥在照看他。”
聽到慕珏的話,錦月眉心緊鎖起來,南宮霖身體一直都不好,她是知道的,慕珏既然說他病了,定是病的很嚴重。
“可曾請過大夫?”
這話自然不是問慕珏的,守在一旁的青碧立馬靠前答了話。
“回小姐,奴婢請示過公子,公子說他自己就是大夫,可以自己調理。”
錦月垂目抿了抿脣,鎖着的眉心卻沒有解開。
“派人請大夫去看看。”
青碧沒有多話,行了禮便匆匆出去了,錦月起身走到慕珏身邊,溫柔的揉了揉他額前的碎髮。
“珏兒,我們去看看先生好不好?”
慕珏瞪着一雙懵懂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錦月,將手裡的紅蘿蔔放在桌案上,乖巧的點了點頭。
南宮霖被安置在與碧玉園相鄰節華閣中,右相夫人是極其愛花之人,節華閣原本是一所供養菊花的院落,因爲方便他授課,也因爲他有玉菊公子之稱,便覺得將他安置在節華閣最爲合適。
因爲只是初秋,滿園的菊花只有零星的幾朵是開着的,大部分還只有星丁的花苞,一直未曾出現過的毓秀不知何時進了府中,一向活潑好動的她,表情凝重的在院子裡煎藥。
錦月禁不住心中一震,她預測不出南宮霖究竟病的多重,向院子裡走時,她自己都未曾發覺,自己的步子邁的有些沉重。
“毓秀姐姐”
慕珏甜糯糯的一喚,毓秀擡起頭放才察覺有人進了院子,看到錦月只是稍稍點了點頭,便笑着轉向慕珏。
“小珏兒來了,快過來跟姐姐煎藥。”
慕珏鬆開了錦月的手,雀躍的跑了過去,似乎覺得煎藥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看到毓秀與慕珏親暱的模樣,錦月怔了一下,慕珏從不親近除她與母親以外的人,如今卻能跟瀲灩谷出來的這三個人這般要好,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谷主在房裡,鍾靈守着呢,慕小姐進去就好。”
毓秀將慕珏攔在懷裡,一起守在那藥爐旁邊,錦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多了心,總覺得毓秀似乎對她存了份莫名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