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
錦月行禮後便立在哪裡,不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到哪裡才合適些,赫連鳴謙一出聲,這難題便解決了,自然而然的去到赫連鳴謙身旁,乖巧的坐下。
“小姐的手可有大礙?”
成王的聲調冷而硬,明明是一句慰問,他到說的像下達命令一般。
“勞煩王爺想着,大夫已經處理好了。”
剛剛還未坐穩的錦月,再次站了起來,垂着頭,似是有些誠恐。
“小姐是客,無需如此多禮,坐下吧。”
錦月有些訝異成王突變的聲調,似是極力表現出溫和,但他確實不太擅長。
“謝王爺。”
錦月進來時,大廳的歌舞便停了,樂師婢女都垂立一旁等待示下。
成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餘光瞄着錦月,赫連鳴謙握着手中的玉扇,溫潤的面孔上始終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小姐手傷了不能奏曲,不知可否能唱上一曲。”
能成爲溫香軟玉的頭牌,瓔珞憑藉的除了琵琶之外,就是如深谷黃鶯般的歌喉,赫連鳴謙雖然神色未變,但他握扇的手掌卻緊了緊,他似乎未曾聽說過瑤池碧臺贈錦月是否也有一個好嗓子。
赫連鳴謙星眸微微偏了幾分,看到錦月垂首而坐,面色淡然如水,不見一絲慌亂,將玉扇輕抵額頭,想找個由頭回絕了此事。
“瓔珞獻醜了。”
赫連鳴謙還未來得及出聲,錦月眸光帶笑的起身回了話,此時赫連鳴謙驚了一下。
呆怔的看着錦月朝着樂師走過去,似是在叮囑要奏什麼曲子,燈光下的半張側臉,如一朵幽靜綻放的曇花,清清淡淡的侵入骨髓,讓人恍然間便失去了心魂。
廳內突然樂聲一起,赫連鳴謙玉成王同時回了神,成王猛喝了一口酒,而赫連鳴謙用玉扇揉了揉太陽穴。
似是從天際飄來一清淺如深泉垂珠的歌聲,繞着大廳的懸樑環繞,入耳動聽無比,仔細去聽,她唱的是。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
不同於方纔因她自然留露的清淡之美來的精魂,這般靈動清甜,卻寄這滿懷情思的歌聲,如同一張寬大的網,在人渾然不覺的情況下收了進去,極盡的蠱惑人心。
滿廳的人都被唱醉了,皆沉迷於這歌聲之中,不知是否因爲方纔那杯酒喝的太急,成王眼前突然出現了幻象,似是九天玄女像他飛來,成王急忙閉眼晃了晃頭,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幻象便消失了。
這樣蠱惑人心的一歌,最先反應過來的確是赫連鳴謙,他深邃的眸光鎖在錦月身上,想到藏在府中的那幅畫,他再沒敢看過第二次,這女子身上有太多變數,有太多迷,實在難讓人不生忌憚之心。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