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承乾在兩個小祖宗的糖衣炮彈下,心情有了好轉。李安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奴才遵命!”
李安一應承,毓秀的一張臉唰一下白了,她不喜歡吃甜的,從小就不喜歡吃。方纔怎麼就一禿嚕嘴,就接了這麼一句。
“皇上,我說笑的,您別當真,千萬別當真”
毓秀求救的看向傅秋澄,傅秋澄權當沒瞅見,將視線別了過去,毓秀暗罵了傅秋澄一聲,沒義氣,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你們兩個打算怎麼處理惹出的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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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澄跟毓秀相視一眼,她倆都把殷勤獻成這樣了,怎麼皇上還不肯放過她倆,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上,要不,讓毓秀幫他治一治?”
傅秋澄試探的問向墨承乾,毓秀臉一僵,伸手掐了傅秋澄一把。傅秋澄疼的齜牙咧嘴,也沒敢吭聲,畢竟這時候8??毓秀推出去,很不厚道,她知道。
“你們倆把人家的子孫根都斷了,有法治嗎?如果有法治,先幫李安治治。”
在一旁的李安老臉一紅,也沒敢吭聲,摸索着用衣袖擦了擦桌案上擺着的大花瓶。傅秋澄傻乎乎的陪了個笑。
“那皇上說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倆去負荊請罪吧,看他家裡那架勢,把我倆生吞活剝了,也不解恨呀。”
因爲小吏玷污了不少良家婦女,當時她腦子一熱,手中的長劍一揮,便斬掉了那小吏的子孫根。
當時覺得大快人心,如今想想,還不如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再踹上兩腳解解恨,起碼這傷,毓秀能治,還有個補救不是。
“皇上,本身就是他不對,我們憑什麼給他個交代,那些被他欺凌的無辜百姓,又該找誰討說法去?”
毓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義憤填膺。墨承乾仰頭看了毓秀一眼,毓秀長在沒有是非的瀲灩谷,怎會知朝廷裡的千絲萬縷,那是辨個誰對誰錯,就能掰清楚,說明白的。
“皇上,你是沒見到,被那小吏欺負的百姓,有多可憐。”
看墨承乾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陰沉起來,秋澄趕緊笑着打圓場,順便扯了毓秀一把,讓毓秀別再往下接了。
“這事,朕聽說了,你們大可交給官府去管,怎麼能擅自動手呢?”
毓秀本想說官官相互,沒有權勢的平頭百姓根本討不到公道,但她這話還沒出口,就被秋澄又拉了一把,堵了回去。
“皇上教訓的是,下次,不~,我們保證絕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毓秀可能不知道,但秋澄卻聽出來了,皇上說這自己都不信的話,是在給她倆臺階下呢。皇上給的臺階不順着下,不是傻嗎。
“嗯~,這事朕就幫你們壓下了,但你們倆這段時間就住在宮裡反省反省,沒朕的旨意,不能出宮。”
墨承乾話一出,兩人的臉一陣的煞白,她們就知道,皇上沒這麼容易繞過她們,這不沒關小黑屋,關老虎窩裡了,還是一羣愛斗的母老虎。
“皇上,能換個懲罰方式不?”
毓秀一想到皇宮裡的是是非非,頭皮就開始發麻,她實在不想在哪裡待一天。煩不說,鬧不好自己這條小命都沒了。
“換成宗人府怎麼樣?”
秋澄趕緊將毓秀扯住,乾咳了幾聲。唯恐毓秀腦子不清楚,真把她倆鼓搗到宗人府的小黑屋裡去。
“皇宮面壁思過挺好的,我倆就在皇宮面壁思過就好。”
雖然傅秋澄也不大喜歡皇宮,但總比宗人府那小黑屋好,更何況她們還跟宗人府的劉大人有點過結,日子肯定不好過。
“李安,把她倆帶到鳳儀宮去吧,只要不出皇宮大門,別處隨她倆逛。但你們倆給朕記住,若是被朕知曉,你倆擅自離宮,朕決不輕饒。”
李安心頭一震,鳳儀宮是歷代皇后居住的地方,如今後宮無處,一直空置着,怎麼如今皇上開口讓這兩個祖宗到哪裡閉門思過,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傅小姐,毓秀姑娘,隨老奴來吧。“
即使再不解,李安也沒敢多問一個字,毓秀不知道鳳儀宮是個什麼地方,但傅秋澄卻知道,但現在看墨承乾陰沉的臉,她也沒敢多說話,便扯着毓秀隨李安出了乾坤殿。
墨承乾看着秋澄跟毓秀離開的背影,心中沉沉一嘆,如百爪撓心,十分的不是滋味。
赫連鳴謙離開了臨都,他所有精力都得投到朝堂上,後宮就沒有餘力顧忌了。所以才把秋澄跟毓秀塞到鳳儀宮,那個歷代國母居住之地,來轉移一下後宮的風向跟注意力。
或許他就如致兒說的那樣,用盡所有能利用之人。可成就一番霸業,總會犧牲些什麼不是嗎?
明媚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錦月覺得異常的舒坦。爲了一口熱乎飯,她已經畫的手脖子酸了,好不容易在千夙小睡的功夫,溜了出來透透氣。
浮靈算得上一個十分寧和的地方,這裡人不但個個的年輕,而且容貌都是個頂個的好。她這張臉雖然走在塵世出挑,惹人注目,但到這裡卻只能稱得上平淡無奇。
所以錦月在浮靈晃盪了這些日子,也沒有一個人覺得她不是這地界的人。估計過個二三十年,她這長臉老了,能引人矚目點。
錦月在自己醒來的瀑布前探訪許久,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問千夙,又總是神經兮兮的不肯告訴她,於是今日,錦月打算到大街上逛逛。
根據錦月的瞭解,浮靈有一條街很是繁華人多,曾經千夙帶她回來的時候,就是從那條街過的。
她記得,看到過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錦月估計着,依她目前的年紀,整個浮靈,也就那孩子比她年歲小。
錦月不知道在浮靈這樣特別的地方,是如何計算時辰的,如何安排作息的。不過她如今到這條街上走時,依舊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
看着一張張年輕卻精緻的面孔,真不得不感嘆一把,造物者之奇妙無窮。
不知這奇怪的現象,是不是因爲此地有浮生花的存在所制,若是她強行取走浮生花,會不會如今看到的這個浮靈,就不復存在了。
“玲瓏~”
錦月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時,突然後方有人一把將她抱住,錦月驚了一下。她記得曾經見千夙時,千夙也是從背後抱住她喊了一句玲瓏,難不成這是這裡久別重逢特有的禮儀嗎?也太熱情了點,很容易認錯人的好不好。
“姑娘,你認錯人了?”
錦月溫和一笑,伸手將抱住她的那個人攔着她的手掰開,轉過身去,看到一個嬌俏美豔的少女。雖然錦月知曉人家的年齡肯定是個她想象不到的三位數,但看她的面相,錦月不得不覺得,這人比自己還小。
“哦,抱歉~,抱歉~,你的背影真的跟我一個朋友太像了。”
那美豔的少女看到錦月的正面,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月能理解?”
那美豔的少女一雙盈盈的杏眼一愣,疑惑的問了錦月一句。
“月,是什麼?”
錦月也是一愣,她怎麼忘了,這裡沒有黑夜,自然也就沒有月亮。所以浮靈的人都不知道月亮是個什麼存在,那爲什麼千夙聽到她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
“月不過是個名字而已,沒什麼意思?”
錦月覺得自己無法跟眼前這個女孩描述,月亮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哦~,我叫歌闕,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錦月想了想,她總不能告訴歌闕,她是剛來到這裡吧,有什麼理由能讓她很少出現在人前呢。
“月一直在千夙的宮殿裡,很少出來?”
錦月在千夙的宮殿裡待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有什麼人進去過。按說千夙那個招搖的性子,不應該呀。
“君上~?原來小月住在君上哪裡呀?”
歌闕突然伸手攔住了錦月的手臂,她這麼親呢的稱呼,讓錦月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不太適應,至今爲止從沒人這麼喚過她。
“嗯~”
錦月點了點頭,將被歌闕攔住的手臂抽了出來。這裡人異常的簡單純樸,她突然覺得自己如此半遮半掩的,有些過意不去。
“你方纔喚月玲瓏,那她現在在哪裡?”
直覺告訴錦月,這個叫歌闕的姑娘,跟她生母很是熟識。
“不知道呀,很久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或者飛昇了吧?”
浮靈將一個人的消散死亡稱作飛昇,他們這裡的人覺得來去皆是天意。曾經千夙聽到自己生母的死訊時,纔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悲傷。
“歌闕姐姐~”
浮靈唯一出現的一個孩子突然抓住了歌闕的衣角,歌闕甜甜一笑,附身將那孩子抱了起來。那孩子扎着雙髻,十分的精緻好看。
“她幾歲了?”
看到歌闕抱着那孩子,錦月突然想到了穆珏,不知現在他過的好不好,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抱抱他,聽他喊自己一聲阿姐。
“絳珠,告訴小月姐姐,你多大了?”
歌闕捏了捏那孩子粉煤的臉頰,絳珠咯咯一笑,奶聲奶氣的說出一個數字。
“四十二歲。”
錦月驚了,她突然覺得方纔歌闕那句小月姐姐,真讓絳珠叫出來,自己會不會折壽。
“乖~,去找你孃親吧。”
歌闕將抱在懷裡的孩子放下,那孩子就歡快的跑開了。錦月咬着脣角,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歌闕,你多少歲了?”
歌闕既然跟自己的孃親熟識,那是不是說,自己孃親會跟她同歲。
“我也記不太清了,大概四百多歲吧?”
其實錦月問起絳珠的年齡時,歌闕就有些許奇怪。他們浮靈的人,極少問起別人的年齡,以爲每個人一過百歲,就很少再用心記這些了。
“玲瓏也是嗎?”
歌闕搖了搖頭,他們這裡的人連自己的年齡都記不太清,那能記住別人的。
“我不知道,你怎麼對年齡這麼感興趣,你多少歲了?”
錦月驀然一愣,她若是說她還不到十七,是不是歌闕會把她當成個怪物看。
“月也記不太清了?”
歌闕眯眼一笑,若是錦月真說個具體清楚的數字出來,她還真覺得奇怪呢。
“我家就在那裡,你要不去坐坐?”
歌闕隨手朝着街道拐角處的一個店面指去。錦月側頭一看,那店面叫扇坊,像是個買扇子的店面,便點了點頭。
“走~”
歌闕看錦月答應,便伸手扯着錦月朝那店面走,這次錦月到沒有躲開,任由歌闕拽着。
一路走過來,很多人都笑盈盈的跟歌闕打招呼,面上一派的淳樸良善。如此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之處,跟塵世相比,真是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快進來呀,你隨便找個地方做,我幫你倒杯茶。”
歌闕匆匆穿過店面,到了店面裡間去,錦月將店面四周仔細看了一看。
蒼靈是個生產白玉的地方,所以在這裡很多東西都是白玉鑄造的。歌闕這所店面的扇骨就是白玉雕的,扇面是真絲紡的,上面繡着各種精美的風景圖。
“歌闕,我定製的那個扇子,你做好了嗎?”
錦月正在拿起一個扇子看,突然背後一個晴朗的聲調響起。錦月回頭,看到了一個貌美的少年,她看到錦月回頭,愣了一下,張口喊出。
“玲瓏~”
錦月緩垂了一下眸子,看來浮靈認識自己孃親的人真是不少。不過歌闕說她背影很想,但這少年看到自己的正面,怎麼還會錯以爲自己是玲瓏。
“池淵,我在裡屋都聽到你着急忙慌的喊了,我什麼時候誤過你的事來着。”
歌闕端着一個白玉茶杯,掀開簾子出來,看到那少年怔愣的盯着錦月,撲哧一笑。
“我說你像玲瓏吧,他都能認錯。”
那少年聽到歌闕如此一說,面上突然一紅,垂下了頭,卻用餘光掃了錦月幾眼,方察覺自己真是認錯了人。
“一時不察,錯認了姑娘,真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