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半了,我怕媽媽找我,直接去了她的病房。然而房間內靜悄悄的,只有在熟睡的她一個人,那個男人的身影早就不見了。我愣了下,心裡頓時有些埋怨,要是我媽媽這期間有點什麼事……
很快轉念一想,男人一直對媽媽照顧有加,我不在的時候他是堅決不會離開房間的,難道是顧純念?我怕顧純念那裡有什麼事,去前臺請了護士先幫忙看一下媽媽,立刻就飛奔至顧純唸的病房。
樓道里只有顧純唸的病房還亮着燈,看來他還沒有睡。我加快了腳步,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我半隻腳才踏入房間,一隻手瞬間就伸了過來,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領。我都沒來得及看清此刻屋裡的景象,只覺得胳膊又是被人使力一拽,繼而直接反擰在身後。
下頦一陣疼痛,整個身體就這麼磕在了牆壁上,回神的時候人被壓制得死死的,身體有些扭着,力氣很難使上來,根本動彈不得。
我勉強側過頭去,直接對上了顧純念猩紅的眼睛。
餘光,我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他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我心裡一緊,頓時明白過來顧純念爲何發這麼大的火。
“小念,你先把我放……”
“你爲什麼要去!你爲什麼要瞞着我——”顧純念就這麼吼了出來,離得太近,我的整個右耳都是一陣耳鳴。
“你爲什麼要去,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去!”顧純唸的情緒‘激’動得讓人難以置信,我連‘插’嘴的空隙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我告訴你!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
我有些被他的聲音所震住。
“你居然瞞着我……哥,你居然瞞着我。”驀地,顧純唸的聲音又降了下來,他勾了勾‘脣’,眯起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不過哥回來了,哥還是回來我身邊了……我就說,哥做什麼都是最正確的,我怎麼可能會怪你……你永遠都是最正確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安慰他,可是卻覺得開口的話都不合適。我的手裡還攥着那份合約,顧純念原本稍微冷靜下來的臉在注意到我手裡的東西后驀地更加扭曲了起來。他幾乎是冷笑了一聲,膝蓋抵着我的大‘腿’用力壓制着,一隻手就奪過了那張薄薄的紙。
然後,就這麼直接攥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上。
我感覺他攥的不是那張紙,而是我的心臟。
“你以爲它很重要嗎——和你比起來,它什麼都不是!”
顧純念再次竭盡全力地嘶吼着,眼睛越來越血紅。
看着顧純念這樣一會兒溫柔一會兒急躁,我的胃都開始‘抽’疼了起來。我知道這件事情我有錯,可是怎麼都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激’烈到這個地步。
“我很不高興啊……真是的。”
顧純念突然鬆開了我的鉗制,重獲自由後我幾乎是立刻就轉過來想先離他遠一些,結果卻被顧純念一把扯住了頭髮。我吃疼地皺眉,卻沒有還手。顧純念一個使力把我直接摔在了病‘牀’上。我的後腦磕在‘牀’欄上,一陣暈眩。
“我知道了,一定是哥哥不高興我這陣子忙着處理這些事情,嗯,哥不要吃醋,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腹部突然一沉,我擡頭,只看到顧純念已經跨坐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影遮住了室內的燈光,我只看到他的臉上佈滿了昏暗的‘陰’影,有些病態般的瘋狂。
方纔在喬宅時積攢的勇氣以爭先恐後的速度從我的體內離開。我不怕被槍指着,我怕現在這樣的顧純念。
極其反感這種被動的狀態,我立刻就想要坐起來,卻恰好迎上顧純念低頭,他一把鉗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吻’了上來。儘管我努力地咬緊了牙關卻還是被對方耐心地‘舔’舐開了,溫柔的‘舔’‘吻’瞬間變了味道,成了洶涌的攻勢一般。顧純唸的舌飛快地探了進來,勾住我的不斷糾纏。我猛地想起那邊跪着的男人,立刻就掙扎起來,我不比顧純念瘦弱多少,這麼用力去掙脫還是管用的,顧純唸的‘脣’幾次沒有對好我的位置。他嘖了一聲,一把抄起桌上的什麼東西往嘴了倒了些,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他手上的‘藥’瓶,很快又被他俯身‘吻’上。
銀絲勾纏,顧純唸的‘吻’炙熱而瘋狂。我勉強用鼻子呼吸着,手用力地攥住顧純唸的肩膀使勁往外推壓。
只是一個瞬間,顧純念嘴裡似是‘藥’片狀的東西就喂入了我口中。我愣怔,顧純念一把捏住我的下頦不准我吐出來,我說不出來話,只好用舌頭抵着上顎,努力不讓那兩片‘藥’滑入喉嚨,但很快就絕望地發現因爲過於緊張,唾液不由自主地進行着過盛的分泌,‘藥’片以很快的速度融化在了口腔,慢慢地被我下嚥。
我被苦澀的‘藥’液嗆得立刻咳嗽了起來。
顧純念‘露’出一個極溫柔的笑,他伏在我的‘胸’口,用力抱住我的身體。我被他壓得動不了,一邊咳着一邊瞪過去:
“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咳、什麼……”
“別擔心,我只是想讓哥乖一些。”
顧純念輕輕‘吻’着我的額頭,然後一點點順下來,柔軟的‘脣’掃過我的眼睫、鼻樑、‘脣’角,最後像是撒嬌一下輕輕啃了下我的‘脣’。緊接着他的手撫‘摸’過我的肌膚,每一寸都沒有放過。他的指尖很涼,滑過我的皮膚就像是被蛇的信子‘舔’舐過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顧純念、我是在幫你,你……”
“我知道,我知道。”顧純念似乎是想確認我有沒有受傷,檢查一遍後滿意地眯起了眼睛。他用着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哄着我,臉上始終都在笑:“哥做什麼都是對的。只是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還小,做錯了事情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對不對?”
“你在胡說什麼!”
“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
顧純念置若未聞,自顧自地言語着。
我只能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後者依舊是垂着頭,一動都不動。
“他沒有錯,是我拜託他幫忙的,你不要把火撒在別人身上。”
我重新望向顧純念,身體被他壓制着,嘴還是我的。我理解顧純念這股怒火,所以我並不在意他這麼粗魯地對我,就算他沒理智了,我還有,我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麼。但是跪在地上的男人卻是無辜的——起碼出發點也是爲了他好啊。
“我只是說哥沒有錯而已。”
一隻手指輕輕抵在我的‘脣’前,顧純念微微揚‘脣’:
“但是他有錯。他居然和哥有着我不知道的小秘密——想到這裡我就受不了啊,嫉妒得發狂呢。”
我被顧純念扭曲的重點驚呆了。
雖然知道他的情緒喜怒無常,之前因爲擅自出了家‘門’惹得他直接發火了,可是沒有哪一次比這次還要嚴重。
顧純唸的笑那麼深情,寸寸入骨,撩人心魄。彷彿他只是在和我做遊戲——那麼輕快的語氣,我卻根本無法接受。
也就是這幾句話的功夫,我的四肢開始急速地脫力,直到顧純念從我身上離開,我卻怎麼都坐不起來了。
那‘藥’……
我急得額上都‘蒙’了一層細密的汗。
然後,我眼睜睜看着顧純念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密封袋,撕開,掏出一個比常規要更粗一些的針筒。
“顧純念,你要做什麼!”
我是真的急了,無奈越是着急越是沒力氣去動,四肢灌了鉛一樣被釘在‘牀’上。
“別擔心,只是營養液而已。”
顧純念安撫地親‘吻’了我的額頭,然後沾着碘酒在我的靜脈處擦拭消毒。
我深知那不可能是普通的營養液。
“顧純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是你哥哥!你他媽的——你住手!”
無論我怎麼去吼,顧純念都當沒有聽到,我就這麼看着他擠壓針筒中的空氣,然後,慢慢地注‘射’到我的靜脈裡。
針頭刺破肌膚,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滿滿一管液體都被注‘射’進來,顧純念彷彿完成了什麼人生大事,撤出針頭,用棉籤小心壓住針眼處。
我整個背脊都在冒冷汗。
“哥不要擔心啊,我怎麼會害你呢。”
顧純念看我這麼緊張,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坐在‘牀’邊幫我壓着棉籤,低頭親暱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柔聲道:
“這裡面‘混’着微型生命探測儀。”
我愣了愣。
“一旦你有什麼事情。”
顧純念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這裡的微型炸彈就會接收到信號,直接引爆。”
我被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對哥的一點懲罰。”
顧純念低低一笑,手指慢慢地撫着我的臉頰,極盡溫柔地拂去我額上的冷汗:
“誰讓你拿你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你瘋了……”
我從震驚中緩過神,急得眼前都有些‘花’白:
“你怎麼能這麼草率!如果出了什麼故障——萬一接收的信號被幹擾了——”
“哇,哥這個反應我好喜歡。”
顧純念有些‘激’動地湊過來‘吻’了下我的‘脣’,隨後不無得意地笑着道:
“好歹我也是個軍火商呀,對我進口的商品有點信心好不好?這可是無數人試驗過的,放心——只要哥安安全全的,我也就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