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ｈａｐｔｅｒ ０２３
真正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大腦裡就一個字：冷。
這種冷是透到骨頭裡的寒，疼得透徹心扉。
我儘可能地往被子裡縮，臉頰貼着枕頭的地方是一陣潮溼，好像枕巾都被冷汗浸透了。
“哥，你醒了？”
發覺到我的動作後，旁邊的人影立刻湊了過來。我勉強睜開眼睛，但是還是看不清對方，視線是模糊的一片，有種粘連感，讓我非常的不舒服，我奮力眨了眨眼睛，閉上，再睜開，反覆了好幾次還是模糊得不行。
“痛……”
我忍不住低低地吐了個字，再也沒力氣說話。
全身上下的關節骨骼都在叫囂着疼痛，這種痛讓人形容不上來，彷彿每一次抽痛都牽連着心臟，讓人難以承受。
頭也是一陣暈眩，這種暈讓我整個人噁心的想吐——我下意識歪到牀邊乾嘔了起來，卻只是吐了兩口膽汁出來。
“誰在放音樂……好吵、吵死了……”
耳邊不停地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就像是重金屬一樣，吵得我整個心臟都在震。
而我自己的精神彷彿也無法再掌控。
我有些胡言亂語地說了什麼。旁邊的人不停地爲我擦着汗，我緊緊咬着脣，早就嘗不到什麼血味了。
身體很快就被人小心翼翼抱了起來，我有些昏昏沉沉地坐在人懷裡，這期間我似乎昏過去了一兩秒，然後又悠悠轉醒。
顧純唸的手不停地爲我擦拭着臉頰上的眼淚，我這才發覺我疼哭了。
“難受……”
我的情緒有些失控，下意識扯住顧純唸的手，擡頭望着他。我本想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可是右手怎麼都擡不起來，我愣愣地望着纏得像個糉子的手腕，半天也沒緩過來是怎麼回事。
顧純念也是盯着我握着他的那隻手，愣了下，低頭輕輕用額頭抵上我的，他的聲音沙啞，傳到我耳朵裡也很模糊：
“乖，忍一忍。哥，忍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我陪着你一起，好麼？”
我奮力地搖了搖頭，只覺得他這次沒有順着我想要的說，心裡沒來由的很生氣很委屈。
我很難受……可他不願意幫我……
我睜大眼睛，眼淚慢慢往下掉，牽連着整個骨頭都好像在“咯吱咯吱”地響一樣。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扯住了他的頭髮讓他低頭。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表情——但肯定很猙獰扭曲。
我扯出一絲笑來，努力讓他覺得我好看，好像這樣子就能從他那裡討到好處：
“我真的很難受……你幫我、幫幫我……你可以搞到那個的、對不對……我只要一點點……我真的很疼、疼……”
顧純念緊緊抿着脣。他急速地呼吸了一下，然後把我抱得愈發緊了起來。
我聽到他靠在我耳邊，用着最溫柔，卻又最斬釘截鐵的語氣，低聲道：
“不行。”
不愧是顧純念，這麼殘忍的話都能說得柔情似水。
然而我卻因爲這句話徹底爆發了。
耳邊似乎都帶了幻聽，我聽到顧純念不停地重複着“不行”，一句兩句三句，像是噩夢一樣。從來都不會和我對着幹的弟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他怎麼能對我這樣？！
我用力地扯着他的衣服，張口就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顧純念眼睛都沒眨，只是不停地收緊抱着我的手臂。
他穿着低領的毛衣，我的牙齒直接就咬在了他□□的肌膚上，很快就刺破了進去。
“沒事……哥你就是廢了我的胳膊也沒關係的，但是你不可以放棄……”
顧純念低聲說着，完全不放手：
“我知道……我承受的痛苦不及你現在的分毫……但我陪你一起承擔，好嗎？哥……清醒一點，看你這樣，我好難過……”
他難過？他憑什麼難過？他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痛……痛得都要死了……
很快攻擊顧純念已經不能填補我這種空虛又極力想釋放的暴虐感。我直接扯住自己的頭髮，任憑怎麼用力，都無法壓抑住體內的痛苦。
又冷……又難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哥，不要這樣。鬆開……乖，鬆開你的手。”
顧純念柔聲哄着我，小心地一點點掰開我的手指。我疼得久了，也沒了力氣，手直接垂了下來。
疼到極致的時候，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這個人對我有着特殊的感情，他還可以幫我搞到我想要的東西。只要討好他……什麼就都有了。
這個認知讓我猛然間欣喜若狂起來。我擡起頭，努力地靠了過去。顧純念有些驚訝我的親近，但還是對他微笑了起來：
“哥，乖……很快就好了哦……”
我纔不想聽他說話，往前一湊，重重地咬上了他的脣，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顧純念抱着我腰際的手臂一下子僵了。 Www. тTk ān. ￠O
我什麼吻技都沒有，單純的就是靠着舔舐和啃咬來進行更多的接觸。
顧純念震驚地望着我，一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
“喜歡嗎……你喜歡嗎？”
我歪頭盯着他，疼痛讓我的眼淚一直往下掉。然而我還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來，在他懷裡蹭着：
“你喜歡……對不對……那你幫我、幫幫我……”
顧純念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脣有些哆嗦，整張臉都痛苦地扭曲了起來。
很快，我看到他失控地低笑了起來。
“爲什麼啊……”
我有些愣愣地盯着他，湊過去擡起左手，有些笨拙地幫他擦了擦眼淚：
“爲什麼你也要哭……你也痛嗎……”
顧純念很快地擦掉了眼淚，他靠過來，輕輕吻了吻的眼角，一點點幫我舔舐掉眼角的液體，低聲道：
“是啊……我很難過，但也很高興……這是哥第一次願意親近我，雖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哥，看你這樣我也很難過……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哥，快點好起來，我就在這裡，陪着你一起。等你好起來，怎麼懲罰我都沒關係，哥……哥，對不起……”
我呆呆望着他，整個關節的痛感讓我無暇顧及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好像他並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我再次靠過去，還想吻他。這一次顧純念緊緊攥住了我的胳膊沒有讓我再靠近。
我委屈地望着他，委屈極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痛得都要死掉了……你就這樣看着我痛、你不是人……”
“我討厭你、我恨你……爲什麼你不幫我、爲什麼就是不幫我……”
顧純唸的臉慘白得嚇人。
就在我喃喃自語的時候，顧純念猛地扶住我的頭讓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愣愣地睜着眼睛，疼得輕輕抽噎了一聲。
我感覺我有些撐不住了。如果真的要這麼痛苦下去，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哥，你就這麼想吸毒嗎？”
顧純念直直地望着我，那雙漆黑色的眸子似乎不再是那麼柔和了。
我點點頭，又慢慢地搖了搖頭，有些語無倫次地繼續喃喃自語着毫無邏輯的話。
“你想一想，你還有一個母親要照顧。你繼續吸毒，是不管你媽媽的死活了嗎？”
媽媽……
我愣了下。
模糊的意識裡，那個已經直不起腰的女人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我心臟突然一陣撕裂的痛。
“你忘記了嗎……”
顧純念靠過來，輕輕吻了吻我的耳朵尖。他的呼吸帶着濡溼的味道，讓我的耳朵再次耳鳴了起來：
“原來你這麼沒有責任心……她養了你十年，你居然就這麼自暴自棄不管她了，哥，你的命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是出了事，死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人了……原來你是這種人麼？”
彷彿是迎面潑了一盆冷水，激得我瞬間一個哆嗦。
然而大腦的鈍痛讓我沒辦法立刻找回理智。
心裡一陣着急，就像是百爪撓心，我狠狠地咬着後牙，縮在顧純唸的懷裡沒再吭聲。
對……我還要照顧已經年邁的媽媽。
我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定力，我明明……不能認輸啊。
可是很疼……真的很疼啊……
我扭曲了着臉，緊緊閉着眼睛。
我沒再去求顧純念給我藥，手指甲掐進手掌裡，用力到整個手都狠狠地顫抖起來，我這才壓下衝出口的□□。
顧純念輕輕覆上我的手背，小心地拉開我的手指。
然後他同我十指相扣。
我擡頭，迷濛地望着他，眼淚還是被刺激得一直往下掉，我控制不了。但我還是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不再抖，斷斷續續地低聲道：
“綁……小念、綁住……我……”
顧純念被我驚到了，那雙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閃爍着極其難辨的光。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掙扎。
他沉默了很久，這才搖了搖頭，只是把我抱得更緊。
“哥，你可以的，這種藥雖然藥性強，但是發作的時間比較短……再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我有些虛弱地笑了笑，額上的冷汗滴落下來。
意識找回了一些，起碼我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再去說那些喪失尊嚴的話。
從來沒接觸過毒品，更不用說這種特製的毒品，這種藥物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恐怖。方纔發生的一切，幻聽，疼痛，狂躁，體虛，全部攪在一起讓我幾乎昏厥。
可是痛到極致反而吊住了我的大腦讓我連昏都昏不過去。
好在，這漫長的每分每秒，總算是熬過去了大半。
我虛脫一樣地將頭埋在顧純唸的頸窩裡，此刻連手指頭動一下的力氣都沒了。
但是忍過去了第一次，後面就會好很多。發作的頻率降下來，毒癮也會慢慢戒掉的。
我垂下眼瞼，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針孔，現在已經被顧純念包紮好了。
“我的右手……”
我沙啞着嗓子開口。
“我已經讓醫生幫你復位了，別擔心，休息兩三週就可以恢復。”
顧純念說到這裡有些緊張，他用臉頰輕輕蹭了蹭我的，低聲道：
“只是不知道那羣畜生給你注射的時候有沒有帶什麼髒東西到你血液裡，化驗結果還需要一陣子……”
我默默地點點頭，疲憊地眯上眼睛。
“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那幾個畜生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的。哥……”
我努了努手指，示意他不準再道歉。
顧純念默然，半晌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回到牀上，但是始終沒鬆開我的左手。我發覺到他脖頸上的牙印，心裡頓時一陣內疚，輕輕扯了下他。顧純念立刻坐到了我身邊，微微低下頭看我。
“快去消毒，然後趕緊包紮一下傷口。”
我怕我的血液不乾淨，如果再給他染上什麼病就不好了。
顧純念聞言忍不住笑了笑，反而一把將我的手扣在了枕頭邊。我微微錯愕，就這麼看着顧純念低頭狠狠地吻上我的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吸毒的緣故，我的嘴裡特別的苦。顧純念一點點的舔舐我的脣，自我清醒後就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觸碰了——雖然方纔的確是我先主動吻他的。可惜此刻我壓根沒力氣把人推開，只能皺眉努力地別開臉。
我把頭往右轉，顧純唸的脣立刻跟過來。我再別開臉，顧純念直接用空着的另一隻手把我的腦袋固定住了。
我有些氣結，可說出來的話也因爲虛弱變得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小念，不要再鬧了……”
顧純念挑眉，稍微離開了點，然後就在我有些放鬆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用着他尖尖的犬牙——直接把他自己的下脣咬破了。
我愣住，顧純念趁機再次吻了上來。
反應過來後我立刻咬緊牙關不讓他再往裡進入一點，可是牙齒居然也使不上多少力氣，沒過一會兒就被他舔開了。
我躲閃不及，舌頭頃刻間就被他糾纏上來。濡溼的舌滑過我的齒縫與舌苔。
我嚐到了他脣上的血腥味，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念、小念——你瘋了！不要再碰我！”
我恐懼得胳膊上都瞬間一片雞皮疙瘩。
顧純念離開了我的脣，我感覺到脣邊一陣涼意，顧純念體貼地撫了撫我的臉頰，輕輕拭去我脣邊的銀絲。
“你瘋了！化驗結果都沒出來，你怎麼能……”
“我就是要這樣。”
顧純念挑挑眉毛，笑容中透出了一絲病態的味道，讓我越看越驚。他用舌尖舔舐了下脣邊的血跡，樣子邪魅到了極點：
“你要是有點什麼事，我也逃不了。這樣多好，哥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v=最近有萌親們說接受不了弟弟曾經和女人上過牀，我表示這是在找到哥哥前，且是醉酒的情況下發生的（番外會寫出）……希望大家可以理解TwT如果實在是受不了可以選擇不要繼續看下去，不然讀着難受，我心裡也難受，我由衷希望大家能夠看文開心，我寫文的目的是爲同好們分享快樂，如果看我的文沒辦法感覺到快樂我真的很內疚TwT
無論如何感謝大家的喜歡與支持！真的很愛你們！
姑涼們！新春快樂！！羨慕你們可以在家感受過年的氣氛
無論如何，大家新的一年要開開心心的哦！祝身體健康~吃神馬都不會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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