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中了名爲鬱藍的毒!已經無藥可救了!
想着,陳折戟很自然地拿過毛巾,替鬱藍擦起頭髮來。
“陳折戟,”鬱藍半閉着眼任對方動作,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宛如停住在深雪上的黑色蝴蝶,她的聲音微微沉下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佔有慾這種東西,適當的可以增添情趣,太過分,會讓人難受的。如果你再敢有那種想把我關起來的想法,我就敢再跑一回。而且,我絕對不會再回來。”
“我還沒問那定情信物的事,你倒先威脅起我了!”陳折戟被鬱藍的威脅氣樂了,低低反問完,突然垂頭吻住她粉色薄脣。這薄脣形狀優美,嗓音也清亮動聽,可吐出的話卻能氣死人!
心裡懊惱,挫敗,陳折戟狠狠加深這個吻。想他陳大將軍一生崢嶸,從來都是無往不利,什麼時候竟然被一個小女子這般拿捏在手心。趁着鬱藍愣神之際,強勢的啓開她微合的牙齒,搶佔她溫熱溼潤,柔軟馨香的小舌,甘甜如蜜的滋味從兩人交纏的舌尖傳進心裡,引得兩人心臟皆是狂跳不已。
陳折戟宛如林中被激怒的野獸,瞳孔劇烈收縮一下,剋制不住內心想要更多的慾望,一手放在自家夫人腦後,用力按壓,急迫的加深這失控的一吻。
脣舌被侵佔,被研磨,被吮吸,男人噴出的滾燙氣息吹拂在面上,薰的鬱藍腦袋發悶,思維停滯。短暫的錯愕抗拒過後,鬱藍很快便敗得一塌糊塗,只能靠着緊緊拽住對方的衣襟,纔不至於讓自己虛軟的身體從他膝頭滑落。
他們是想談什麼來着……怎麼剛說個開頭就親上了?這是什麼進展……果然靠近牀邊是根本不可能說到任何正事的!
算了,那種爭風吃醋的話題,也算不得什麼正事吧……
“居然沉迷得忘了呼吸。”見鬱藍一被自己鬆開便大口大口的急喘氣,陳折戟連忙拍撫他脊背,輕笑着低低撫慰,聲音裡帶着無限的濃情蜜意和寵溺。
“沒吃飯嗎?這麼啃我。”鬱藍喘着氣掙扎推開對方,坐在牀那頭道,“起開,我頭髮還沒幹。”
陳折戟剛纏綿繾綣片刻就被自家夫人這樣推開,有些小小的鬱悶,道:“真絕情啊。”
鬱藍眼尾瞥他一眼,目光忽然掃過一旁櫃子,想起件事來,道:“你去把那邊倒數第二個格子裡的錦盒拿出來。”
陳折戟有些疑惑:“嗯?放了什麼?”他起身走過去,將盒子拿出來,英俊的臉上忽然多了一份邪邪的笑,“莫不是……”
光看他的眼神鬱藍就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立刻道:“別瞎猜!你自己拿出來看便是。”
陳折戟打開盒子,卻見裡面靜靜放置着一個碧玉扳指。他心裡一咯噔,瞬間明白怎麼回事,聲音和臉色立刻同時沉了下來,道:“這就是你跟那個萬公子的定情信物?”
“什麼定情信物,”鬱藍對他這種睜眼說瞎話污衊自己的行爲很是反感,“只是臨別贈
物。”
陳折戟怎麼會相信,手上把玩着扳指冷冷道:“一般人送點小禮,都是玉佩腰墜。扳指代表意義重大,多爲權力地位象徵,哪會有人輕易贈予,你當我是傻子?”
鬱藍扶額,道:“我哪裡知道他爲什麼會把這個給我。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萬家的地位你懂的,咱們現在正好可以利用……”
“你要我把自己媳婦送人,去得到萬家的幫助?!”陳折戟怒道,“你當我陳折戟是這種甘縮人後的縮頭烏龜!”
鬱藍被他這無理取鬧的打岔搞得想發怒,強自道:“什麼媳婦送人!你理智點行不行?!”
“別人都把傳家寶給你了你還讓我理智?”陳折戟擡手劈在桌子上,梨花木桌瞬間破碎,錦盒和扳指一塊兒掉在地上,“等你跟那個萬公子手拉手牀上談生意去了是不是還要我理智?”
鬱藍心提到嗓子眼裡,看到扳指掉在錦盒墊子上沒被摔碎,才鬆口氣,擡頭看向陳折戟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陳折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陳折戟心裡全是自己夫人跟別的男人交換信物這件事,嫉妒和憤恨的火焰已經燒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吼道:“我失憶難道是自己能決定的?我不記得你也不記得?我以前對你的好全忘光了?才分開幾天就趕着去找下家?你要是沒被雲熙給擄走,還準備勾搭多少男人?”
鬱藍被他的胡言亂語氣得發抖,抓起枕頭丟過去:“你給我閉嘴!”
陳折戟隨手將枕頭破開,繼續冷笑着火上澆油道:“哦我記得了,你被雲熙擄走以後,其實是很享受的吧,那個雲熙,你叫人傢什麼,主人?哥哥?還有葉初雪,你以前不是恨死他了嗎?後來怎麼老拿那種目光看他,因爲看到他那娘們的長相了,心動了?”
“陳折戟!你說話到底經不經過腦子的?!”鬱藍再也無法忍受,起身上前拽住陳折戟衣襟,厲聲喝問。心裡的怒火轟的一聲猛烈燃燒起來,直燒的她橫眉怒目,哪兒還有平日半分溫文爾雅冷清絕豔的樣子。
其實,除了怒火,她還有滿心的鬱結,爲陳折戟的不信任,爲他話裡那些她無論如何不想提及的過去。
“你再胡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丟出去,你趕緊給我滾回你的大延,再也不要讓我看到!”鬱藍一字一句地道。
陳折戟領口被鬱藍拽住,聞到她身上冷清的馨香,聽到她動了真怒的話,終於冷靜了幾分。他順勢往她精緻的面容湊了湊,指尖滑過她豔色薄脣和緋紅臉頰,忽然笑了。
他手指在她臉頰摩挲,有些不甘地道:“好吧我不說了……還不是被你氣着了?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失控。你看看你,先是威脅我,現在是拽着我衣襟,還吼我。好歹一個大將軍,自從娶了你,你自己算算你對本將軍發過幾次脾氣了?嗯?”
“去你的本將軍。”鬱藍不高興地拿掉他的手,“你高興的時候親我抱我,不高興就拿話刺我,怎麼
不好聽怎麼來,你當我是什麼?你養的貓貓狗狗?還是隨便打罵的下人?”
“你還說我拿你當貓狗,當下人?”陳折戟簡直哭笑不得,“有這樣的下人,本將軍早把他剁了。咱倆這情形,我倒覺得我是你的小廝更加貼切些。”
他的思緒,他的喜怒哀樂,全被鬱藍操控着,彌足深陷,身不由己!當年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鬼面將軍,哪裡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爲一個扳指如此大發雷霆,失去理智!
“你這人,平時看起來像個城府深的,”鬱藍還在記恨他剛剛提起雲熙而惱怒,“怎麼一生氣淨不說人話!我纔想剁了你!”
雲熙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是她最不想回憶的屈辱。至於葉初雪……她不知道自己心底的複雜情緒是怎麼回事,現在,她不想提起那個男人,一點也不想。
“剁吧剁吧,是我不講理,都是爲夫錯了。”陳折戟明白自己戳到她痛處,只好停口哄道,過了一會兒,像是覺得有些好笑,忽然兀自低低笑了一陣。
“你笑什麼。”鬱藍橫他一眼,“怕我出去勾搭男人,不如再關我一次試試?”
陳折戟聽着她賭氣的話,愛憐地刮刮她挺翹的小鼻頭,說道:“我怎會捨得埋沒你的才華,剝奪你的榮耀,讓你寂寂無爲?早在恢復記憶醒悟那日,我便明白,夫人想做的是並肩而行的伴侶,而不是深閨中相夫教子的人妻……”
鬱藍表情有些鬆動,卻還是有些不開心,冷哼一聲道:“切。”
陳折戟想起自己最開始的念頭,低聲道:“若我有那個心思,早把你拘在深深庭院,手腳鎖上,摁到牀上夜夜笙歌!”雖然他曾經很想那麼幹,現在如果有機會,他也很願意那麼幹。但是事實已經證明,這種想法只能激怒他的夫人,他不敢再試。
鬱藍被對方露骨的最後一句話說的面紅耳赤,觸電般放開拽住他衣襟的手,好似生怕他反悔,付諸行動似地。一放手,猛然覺得這動作太過示弱,又轉回頭來,色厲內荏的問道:“舊事莫再提了,那扳指的事呢?你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被自家夫人可愛的動作逗笑了,陳折戟攬住她腰肢,語氣認真的答道:“哪個丈夫看到自己夫人和別的男人那麼親密會不發瘋?不過看夫人這態度,我也知道,那傢伙只是個一廂情願的可憐蟲罷了。要愛,也該是兩廂情願。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是本將軍的!完完全全!那傢伙,一星半點也別想分到!”
說着,陳折戟指尖在鬱藍左胸膛上輕觸,眼裡露出垂涎渴望的神情。這顆心,他無時無刻不在瘋狂肖想着,他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但是他總想親耳從對方口中得到確認。
瞥見他眼中的垂涎和渴望,鬱藍臉熱了熱,心臟也仿似受到他指尖的牽引,隨着他輕點的動作而跳動。明明是經歷許多風雨的人了,此刻聽到甜言蜜語竟然還會有些不自在。鬱藍控制住臉上不要露出羞赧的神色,板着臉拂開對方指尖,低低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