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可惡的籃球賽
二十六、可惡的籃球賽
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和郭子旻好像，檸檬味的洗衣液？使勁嗅了嗅他衣服裡的香味。再擡着頭細細看着他的臉，細長的眉眼。脣紅齒白的，越看越像他。
我大了膽子拍了拍了，他細皮嫩肉的臉道：“郭子旻？”
“做什麼？”連聲音也像。
“咦，冒牌貨，你居然還會應答我……”這是在做夢嗎？我湊近他的臉上，他的脣好紅潤啊，好想吻他，踮起腳尖，咬住了他那果凍一般的嘴脣。口感不錯，順便用舌尖舔了一圈。我覺得那人身子明顯一怔，大約是被我嚇到了……管他呢，反正他又不認識我。
“郭喬喬！”
我眯着眼睛，趕緊站直身體說：“到！”這人還知道我的名字？
“你喝那麼多酒做什麼？”他忽的背起了我。
“借酒消愁唄……哈哈，沒文化真可怕。我背給你聽，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再贈送首歌給你聽哈，買一……送一……我有一個郭子旻，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他……去趕集……”
“你閉嘴。”他忽的將我往上一拋，我直犯惡心。
“喂，郭子旻……”
“你別說話。”
“嘔……”
那人真好說話，比郭子旻好多了，我吐他身上，他居然沒把我扔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哥們，好心人，好人有好報。祝你找個好媳婦兒。”那人似乎是停下來腳步，嘆了口氣。
後面的事，我完全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時，頭疼的要死。我躺在他那墨黑的大牀上，還有股檸檬的香味。側臉看到郭子旻躺在我身邊，閉着的雙眼眼恬靜美好。腦子瞬間甦醒。身上的衣服不是我的。
我怎麼會在他家？我的衣服什麼時候換的？誰給我洗的澡？
他爲什麼會躺在我身邊？難道我昨天喝醉了，把他給辦了？耳朵迅速變紅，燙的驚人。
郭子旻，他那麼個愛記仇的人會不會追殺我啊？
悄悄掀起被子，瞅瞅，仔細瞅瞅，幸好沒有看到他裸着……
我躡手躡腳的爬起來，準備開溜。他一把捉了我的手，沉了嗓子道：“郭喬喬，你將我吃幹抹盡就想跑？”
“我……我……”我真辦了他？我此刻連腳趾上都紅透了，“呵呵呵，你醒了啊，時間還早，繼續睡。”
“你想賴賬？”墨黑的眸子望着我，一臉無辜。
“不不不……我會負責的。”我用低的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
“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又騙我，可惡的傢伙。
“郭喬喬，記着你欠我一件迪奧的襯衫，記得買來。”
“爲什麼？”
“因爲，昨晚被你吐髒的那件，我已經扔了。”語氣平淡的要死，他是土豪，可我不淡定了。迪奧啊，我哪有錢買。這郭子旻，幹嘛要扔啊。我兩眉毛打架，打了半天。
“不買也可以……”他一拖長聲音說話，就肯定沒好事。
“又要什麼？”他又是那種，嫌棄的要死的眼神，看着我。
“過幾天的籃球聯賽，你去做去我的拉拉隊長。”
“你是d大的，這樣我會成爲人民公敵的。”bbs上又不知該怎麼說我。
“隨你。”他盤腿坐着，眼裡藏的全是壞點子，“過幾天，別忘了把那襯衫買來。”
我權衡了許久，面子和錢哪個更重要，最後深深覺得，面子頂個屁，錢纔是我大爺：“好，一言爲定，拉拉隊隊長。”
籃球賽在十一月的第一個星期天。
昨夜的一場秋雨，氣溫嗖嗖直降，凍的校園裡的法國梧桐一片金黃。這麼冷的天，拉拉隊可不能裹得嚴嚴實實的。超短裙、小t裇、大紅花，雖是在室內，我的雞皮疙瘩也起了無數。d大的姑娘們真是熱情的不得了，大約這就是郭子旻效應。
他帶着隊一步步邁進體育場內，宋棋那妖孽也在其中，眯着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n大的姑娘們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我懂她們，難得見到男人，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優質男人，肯定一夜興奮難眠了……
宋琪經過我面前時，還輕佻的吹了個口哨，郭子旻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看見他眼裡的勇敢瞬間坍塌了，不禁想笑。
n大的校隊，一直也是帥哥林立，只是多了些書卷氣。兩隊的比分極爲接近，不分伯仲。姑娘們一直跳着，手裡的大紅花擺來擺去，加油聲不斷。
郭子旻的三分球，逢投必進。每每穩穩落入籃筐，都引得一羣姑娘熱血沸騰。
宋琪那妖孽，擅長短攻，接了球輕盈一躍，來了個灌籃。末了，還向我挑挑眉，似考了一百分小孩子，炫耀自己的成績一般。
轉場時，郭子旻瞅瞅我那一身夏裝。挑挑眉，頗爲嫌棄的說道：“腿這麼粗還穿超短裙，嘖嘖，郭喬喬，你還真是花了血本來給我們打氣啊！”
“你……你以爲我願意穿這麼涼快啊？”媽的，氣死我了，你妹的，臭郭子旻，真想割了他的舌頭。
下半場時，更爲激烈。我也有些熱血沸騰。年少時，我曾無數次的想要爲他吶喊加油，卻因着我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每每只能隔着窗戶，暗暗的替他加油。如今我離他這麼近，我還是他的拉拉隊隊長，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壯了膽子和姑娘們一起喊：“郭子旻，加油！郭子旻，加油！”郭子旻，我愛你。
臺上的情況忽的有些一邊倒，d大的分數一直往上增加着，哨聲在宋琪那妖孽扣進最後一個球時響起。
郭子旻，贏了。
我高興的直跳，全然忘記了作爲一個n大的人，應該有的低調……
n大的校隊經過我身邊時，我聽到有人“嗤”了一下。“有n大傳媒繫系花的支持，難怪那羣和尚，今天這麼能打。難道系花答應他們，贏了要獻身？”旁邊幾個n大的女生，經過我面前時，都是一臉厭惡的掃了我一眼。
遠遠的聽見她們說：“大概她寂寞難耐了吧……”
“上次bbs上不就傳她暗戀郭才子嗎？今天都放下身段主動來這邊做人拉拉隊了……我看啊，八成是……你懂得……”
“呵呵，我最討厭小三了……”
“人至賤則無敵。哈哈……”
要是擱在平時，我特想說，姑娘你們背錯了，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你高中老師沒告訴你，長舌婦要下地獄割舌頭嗎？可我此刻沒有調侃的心情。
眼裡有些酸澀，可我，萬萬不能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掉眼淚的。揹着我來時的那個包，一路往宿舍走，媽的，天真冷。
身後忽的有人喚我：“郭喬喬。”熟悉的聲音，只有那人。我沒回頭，加快步子往前走，裝作沒聽到一般。
那人加快步子追上我，長臂一伸攔了我的去路。
“做什麼？”
“郭喬喬，你不冷嗎？”
“我不冷，燥熱着呢。”
他脫了外套就要往我身上披，被我不着邊際的躲開。“郭子旻，郭公子，你滿意了，我這會子肯定又能紅遍bbs了。”他手似乎驀地一頓，將那外套懶懶的擱在臂彎裡。
“你覺得，我是讓你故意難堪的？”他一字一句說的極慢。
“不然呢？郭公子，郭少爺，您以後能不能別來招惹我。你是百花叢中走，花葉不沾身，我可就慘了。”每每他總是給我一粒糖，我喜滋滋的吃到最後，才發現是芥末餡的……嗆得我眼淚橫飛……
我不在同他說話，一步一步往回走，他也沒再追上來。我想，我一定是瓊阿姨的電視劇看多了，纔會冒出他追着我一路解釋的鏡頭。我那不爭氣的眼淚，滑落了一臉，擦乾了又來，煩人的緊，而且愈演愈烈。
其實，他盼望的，也不過就只是那一瞬。他從沒要求過，她郭喬喬能給我，她的一生。
他最開始打籃球時，只是因爲他個子高，並不是因爲喜歡。不經意間發現她也喜歡籃球、也喜歡看比賽。他忽的迷上了籃球，就像迷上了他的姑娘一般。
有次經過她們班時，看見她趴在窗前，凝眉望着教室前的籃球場上的比賽，瓷白的一張小臉聚精會神、一臉認真。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十分柔軟。
大約是籃球場上的比賽讓她不滿意，撇撇嘴，擰着眉毛趴回到桌上。他捏着手裡的可樂，一片狂喜。或許，他可以讓她看自己的比賽。就這樣他進了籃球的校隊。校隊每年都會有大小的賽事。可他一次也沒在圍觀的人羣裡見着她。
他多麼想有一天，他的姑娘，能看一場他的比賽，爲他吶喊、爲他加油。
今天，他姑娘終於在人羣了裡看着他，他如何不狂喜。他因了她的那句加油，歡欣鼓舞、熱血沸騰着。他要告訴郭喬喬，他等了這句話，許多年。只是當他追上那人時，她似乎在生氣，而且是很大的氣。大約是覺得爲他加油，丟了她的面子，他驀地有些沮喪。他多年的渴望，成了她嘴裡的難堪。
無數話梗在了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憋的心口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