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生悲
“袁姐，我等你好久了。”
“弟弟，是你啊，”袁婷一臉意外，“怎麼了？”
“找你點事，出去說吧。”
我故意和她從林心悠面前走過，忽然後面傳來聲音，“袁姐。”
我回頭看着林心悠，驚訝的問道，“你們認識？”
“是啊，都是學生會的，勞碌命。”袁婷看着林心悠說。
“哦，好巧啊。”我自己知道笑的有多麼不自然，“都是學生會的。”
這是實話，我只知道林心悠是團支書，至於她還有什麼職務，我從沒問，她也從沒說。一瞬間，我覺得背後的這個女生很陌生，我從來都沒有花時間好好了解過，以前在我面前的她到底是不是她真實地樣子，根本不敢肯定。
“對了，你們應該是同學吧，”袁婷一驚一乍，“林心悠，我記得你和我是一個專業的，夏秋實你也是，你們就應該是一個班的，你們應該認識啊。”
“不僅是同學，還是他的女朋友。”一邊的黃芷瑤不合時宜的說。
“前女友，”林心悠糾正的時候，把前字吐的很重很清晰。對於自尊這件事情，她從不甘於人後。
“啊呀，林心悠多好的姑娘啊，“袁婷搖了搖頭，對我說，“你沒這個福氣，可惜了。”
“嗯，是啊，我沒這個福氣。”我說的是真心話，很無奈卻又很決絕，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出來我話裡的不後悔，但是林心悠一定能聽懂。
她很神隨着我的那句話，越來越暗淡，“袁姐，你們有事先忙吧，下次再聊。”
走過了一個拐角，袁婷停下腳步問我，“其實你在樓下等的不是我，對吧。”
我苦笑道，“是啊，袁姐你好聰明。”
“我又不是笨，怎麼可能這都看不出來，不過你的前女友純純的，應該信以爲真了。”
“你說你不笨，怎麼會聽大師兄的話，在中華幫助在線裡面工作，那不是個忽悠人的網站嗎？”
“大師兄辦那個網站其實是有很宏偉志向的。”
“至少我目前看來就是不想花錢，請學生來填充內容。”
“節約成本，是因爲大師兄開這個公司不是爲了盈利。”
“不爲盈利，開玩笑，爲了江山社稷嗎？”
袁婷側過頭不看我，任由凜冽的風吹着散發，一時間覺得她的側臉也很精緻，點一眼感覺有點像葉眉，也有點像明姐。
“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忽悠人，這時代本來就是跟着聰明人做事，然後自己慢慢學着變聰明，都是各取所需，別一直蠢蠢的被人利用就可以了。”
“那話說回來，葉眉是不是就是你認爲的蠢人？”
“我怎麼可能把她當作蠢人，她去大師兄那裡幫忙，不爲名不爲利，做的是自己心甘情願做的事情，那就夠了。以後你會知道，幹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比什麼都好。”
一本正經的對白，我盯着她的雙眸，從她的眼裡居然看不出絲毫的不安，我內心不住的搖頭，袁姐你沒救了。
我懶得再與她多說多說了，匆匆告別，我沒帶手機也沒帶表，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可沒忘記沒這齣戲的話，本來還約了林桐一起吃飯。
至於林心悠，我想起來我們從來沒有正式的告別過，這次也是。我以爲每個人都會像我一樣，最終會對流失的時間和往事視若無睹，放任自流。不管在哪裡，碰到誰，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都是一樣。別離沒有對錯，要走也解釋不多，避免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認真挑一個適合自己愛的人，然後認認真真去愛。說出來的道理誰都懂，那些年做起來偏偏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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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了林桐的宿舍樓下，風比剛纔更大，空氣中透露着清冷。我瞥了一眼傳達室的掛鐘，已經五點半了，我不知道這半小時林桐會想些什麼，會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按照她的脾氣肯定不會等我這麼久的。
我有些無奈的回到自己寢室，打電話給她寢室，卻一直是忙音，攪得我心煩。拿着手機，再次跑到她樓下，孜孜不倦地往她寢室打電話，但是仍然是忙音。
在這個初春，我呆呆地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內心如冰似凍，比外面凝結的空氣更冷。林心悠的心估計也很冷，林桐的心應該也很冷，這都是我的錯。
不知道多少個電話後，終於通了，我仔細辨別了一下，不是林桐刻意僞裝的嗓音，而真的是一個陌生人。
“喂，您好，找哪位？”
“我找林桐，她在嗎？”
“她回家了呀，一個小時前，收拾完東西走的。”
一個小時前，那就是我和袁婷在說話的時候。
“您是他室友吧，麻煩問一下，她走的時候沒什麼心情不好之類的吧。”
“你怎麼知道她心情很不好的啊，她確實不是很開心，”對面似乎很寵林桐，“喂，不會是你把林桐氣成這樣的吧？”
“哎，是我不好，約她吃飯，最後時間搞錯了。”
“你們男人能用點心麼？林桐多好的女孩，就被你們搞成現在脾氣這麼古怪。”
“這次真的是我不對，有什麼辦法能聯繫到她嗎？”
“她沒有手機，家裡電話我不能告訴你，因爲我也不知道，”對面的聲音很無奈，“她上次談的一個男同學，一開始好好的，結果約她吃飯，爽約了。後來發現居然是和別的女生一起吃飯了，哎，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
我在電話這頭默不作聲。
“你還是等她自己消消氣吧，打電話沒用，上次那男的也是，認錯後一直打電話，後來林桐直接不用手機了，林桐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我再問下，一個小時前，林桐她在不在窗口？”
“好像在吧，一直趴在窗臺上，看了蠻長一段時間的，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
我沒心思聽她後面對我的責備，匆匆掛了電話。
想到林桐今天在窗臺上可能看到的情景，可能誤會我和袁婷一起走的用意了。說清楚並不難，但是繞不開林心悠，這又是個大麻煩。我心涼如水，鬱悶的站在那裡，感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我總是嘲笑靠着那些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巧合拼湊而成的電視劇，對這些所謂的無巧不成書是嗤之以鼻，心裡不屑編輯這碗飯居然這麼容易混。今天我就被現實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終於明白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句話應該如何去理解了。短短一個星期，我從林心悠的男朋友，成了她的前男友，然後又和林桐彼此傾訴，從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處心積慮地走到今天下午。原以爲今天過後能有進一步的機會，誰知傍晚發生的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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